“不管你是什麽東西。”茯苓召出雲火箭，箭身燃起熊熊妖火，箭尖對準蝴蝶，“都得死！”
    咻——
    叮。
    歸荑捏住雲火箭，微微用力，妖火就散成灰燼。
    “我記得你的臉。”茯苓豎弓搭箭，“跟在白爍身邊的人。”
    她一笑，像是挑釁，“或者應該說，那個死在我手上大夫的女兒？”
    “這時候挑釁，可不是一個好決策。”歸荑輕淺一笑，抬手一揮，地上瞬間升起數條極粗的藤蔓，囚地為牢，將茯苓整個人都困在其中。
    雲火箭重燃妖火，想要點燃藤蔓燒出一條出口，可惜藤蔓數量眾多，一根被灼燒就會有更多的藤蔓撲過來，擠擠雜雜，直接將妖火撲滅。
    歸荑勾勾手指，藤蔓乖巧地將捆得死死的茯苓送過來。
    “一命抵一命，你應該沒有意見吧？”歸荑手腕翻轉，一柄銀光湛湛的長劍現於她手。
    “我殺的人多了去了，隻一條命，不夠賠啊。”茯苓調笑著拖延時間，背在身後的手不斷施展法術想要掙脫。
    可惜都是徒勞無功。
    “別人的命與我何幹？”
    歸荑對她歪頭一笑，也不廢話，提劍就是一捅。
    撲哧——
    茯苓胸口一震，眼睛微微睜大，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如此果斷，緩緩看向下方。
    血跡暈染了胸口布料，銀色的劍身突兀。
    “異王劍……你竟然……”
    哧——
    歸荑抽出長劍，藤蔓退去，茯苓頓時軟倒在地，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身下血泊漸漸擴大。
    悶雷轟轟，紫色電光像是張牙舞爪的猛獸，朝著地麵揮出寒光凜凜而又沉重無比，一下比一下重的攻擊。
    歸荑頂著紫雷，手腕用力一震，劍身上的血跡頃刻脫落，灑落一地。
    她看著茯苓咽氣，卻見屍體流光溢彩，隱隱有什麽東西將要浮現，可其上又有什麽阻礙，讓那彩光不得其法，隻得覆於屍體上不斷流轉。
    歸荑眉梢微挑，眼中金光一閃後，略有詫異，“竟然是這樣，真是好算計。”
    又是一記雷光劈下，異王劍震顫嗡鳴。
    “看來用天雷壓製異王劍也隻能抵一時之需啊。”歸荑鬆開手，任憑異王劍如流星，劃破天空，重歸異城地宮。
    再多些時間，異王劍都得碎了。
    她仰起頭看向黑沉的天空。
    “我殺她一次，這一條命夠了。現在想想，還是她活著更好。”
    紫雷一滯，在雲層翻滾，猶豫間卻是再沒劈下。
    “竟然這麽信我啊。”歸荑呢喃。
    不過到底是信她的承諾，還是信她的能力？
    她揪出藏在茯苓衣服下麵的嘻嘻，“你應該很想她活著吧？”
    嘻嘻不敢動，嘴巴也緊緊閉著，但表情卻什麽事都藏不住。
    “剛好，我現在也想她活。”歸荑輕笑，糊弄單純的小花妖。
    “需要嘻嘻做什麽？隻要能讓少君回來，嘻嘻什麽都願意做！”嘻嘻立馬道。
    歸荑放開它，看著立馬貼上茯苓脖頸的嘻嘻，微一歪頭，“隻要你們相融就可以。”
    轟隆——
    紫雷突然聲勢壯大，又是一道狠狠劈下。
    嘻嘻一個瑟縮。
    歸荑順了順炸起的頭發，“你們互為半身，她的半顆心在你身上，隻要你將心還回去，她就能活。”
    “嘻嘻……嘻嘻可以！”
    “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歸荑撫了撫袖子，“這畢竟是死而複活，我還得抵抗這天雷呢。”
    轟隆——
    一次比一次大的雷暴轟然而下，但這次卻被透明的結界擋住。
    嘻嘻見此反而信了幾分，堅定點頭，“交給嘻嘻！”
    它散出粉紫色的光芒。
    “少君，嘻嘻不能陪你了，但嘻嘻想讓少君活。”
    嘻嘻不懂很多事，但嘻嘻和少君有聯係，嘻嘻能感覺得到。如果嘻嘻體內真有半顆心，嘻嘻願意交出來。
    背對著嘻嘻的歸荑望著天空，笑得無聲而張狂。
    六萬年了，近七百次的交手，你還有多少本源可以動用，天道！
    轟隆——
    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天道，這天命，在我！
    轟隆——
    紫電如蛇，猛然炸下，異城本就不多的草木頓時枯萎。
    微弱的心跳起伏，茯苓猛地咳嗽出聲，急促喘息著，“我……”
    她茫然地捂住心口的傷，綿密的疼痛逐漸消退，但腦海中卻浮現了許多陌生又熟悉的記憶。
    “爹……阿爍……不，不對！”
    “我殺了人……不，我不是白曦！我是孤兒……我是孤兒！”
    “姑娘醒了。”歸荑轉身，垂眼看她，“我的時間不多，我們長話短說吧。”
    白曦抬頭望著她，滿眼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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