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埋葬了族人後開始拚命強大自己。當時複仇的想法占據了他全部心神，各種功法，隻要能修煉，他都會去嚐試，哪怕是後遺症極大的七星燃魂印他也來者不拒。
    “可當我功有所成，去找虎族報仇之時，卻發現虎族的地盤荒涼一片，到處都是他們的屍骨，妖丹都被挖得幹幹淨淨。”
    “也不知是被誰尋了仇。”梵樾摸著阿爺古商和弟弟奇風的銘牌，聲音漸漸顫抖，“而被虎族抓走的奇風不知所蹤。我找遍了周圍都沒發現他，哪怕……是屍體。”
    “於是我就在這裏刻上了族人的名字，微微晃動的銘牌好似他們在跟我打招呼。”
    就像他們還活著一樣。
    楊鈺伸手托住梵樾的銘牌，冰涼的氣息點在手心，“你就沒回去白澤族地看看嗎？”
    “我不敢回去。”梵樾垂眼，深吸口氣，“那是我噩夢的源頭。”
    是十年來，夜夜的夢魘。
    “十年前奇風也隻是一個從未離開過族群的孩子，若他活著，一定會回到族地。”
    不過十年過去，他還在不在就難說了。
    楊鈺放下手，看向梵樾，“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回去一趟。”
    隻要待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梵樾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神情柔和下來，牽起她的手，“好。”
    就在梵樾準備出發的時候，藏山突然找來，說是石族出事，要回族裏一趟。
    恰巧無念石開啟預言，白爍看到一片怪石嶙峋的村落，經過她描述，藏山表明那裏就是石族的村子，於是眾人打算一起前往石族。
    梵樾看向藏山，“五念之差其二，還剩貪與恨，想來都與死亡脫不了幹係，你要做好準備。”
    藏山呲牙一笑，難得渾身輕鬆，“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梵樾卻覺得他態度不對，略微皺眉。但藏山好似長腦子了，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問題，梵樾也就當他要回家心裏高興。
    ……
    深山之中，偶有人煙。
    眾人跟著藏山來到石族的村落，街道上人聲鼎沸，采藥扛柴、曬魚推車……看起來和人族的集市沒什麽差別。
    藏母先為他們安排了住處，然後就說起了石族最近發生的怪事。
    “每至夜幕降臨，族中都會有族人相繼失蹤，第二天他們就會被發現死在石林中，死狀極為淒慘。”藏母抓著腰間布袋，眉間滿是愁鬱。
    “藏軒作為族長，第一時間就想查明真相，可誰曾想，他竟一去不複返，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能厚著臉皮來找殿主幫忙。”
    藏母抹了抹眼角。
    梵樾瞥了眼根本沒說要他幫忙，反而打算自己回族的藏山。
    藏山對他憨厚一笑。
    這說起來也是他們石族自己的事，石族又沒歸順皓月殿，他得殿主賞識成了護法之一，就該公私分明，而且……
    藏山想到在異城時眼前恍然劃過的畫麵。
    石族的災難，說不定早就埋下了因果。
    梵樾提出要去看看被害族人的屍體，藏母本想自己領他們去，但路過的年輕族人石磊主動請纓，帶他們到了停放著屍體的簡陋石室。
    梵樾側身遮住楊鈺的視線，讓藏山和天火檢查死因和傷口。
    天火和藏山一摸上屍體就十分震驚，飛快完成檢查後向梵樾稟報。
    “殿主，他們全都是被打碎了筋骨，生生折磨致死的，恐怕下手之人對他們怨氣極重。”
    “看起來是仇家所為。”白爍分析。
    “不可能！”石磊斬釘截鐵，“我們石族隱居山林多年，從未曾與人結怨，族內也和睦，未有過紛爭，怎麽會有人恨到下手如此狠辣！”
    梵樾不置可否，也不跟石磊爭辯，率先拉著楊鈺走出石室。
    路過幾個怪石時，他突然腳步一頓。
    “怎麽了？”楊鈺側頭看他。
    “沒什麽。”梵樾搖頭，繼續往前。
    但心中卻多了份猶疑。
    剛才那個怪石的形狀，怎麽像是小時候自己經常和奇風一起繞圈的那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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