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白月梵星67
    歸荑疑惑側頭看去，紫光盈滿眼眸，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和淨淵竟坐在一輪紫色彎月上。
    紫琉璃的彎月高高在上，冰冷無極，俯視著整個妖域。
    ——對歸荑而言卻觸手可及。
    紫色流光在他們之中環繞，歸荑仿佛看見淨淵的眼中閃過一道紫光。
    “紫月當空，是妖族唯一的光芒。”淨淵垂眼望著下方，“的確比不得月隱海明亮，但我們也有自己獨特的方式。”
    山穀中忽而升起無數天燈，暖橘色的燈火隨風搖曳升空，祝禱聲渺渺茫茫。
    歸荑看著漫天燈火，“他們已是神明，竟還需祈禱？向誰祈禱？”
    淨淵側頭看她，同時將她的手扣入掌心，眉梢連帶著其下白紋一同微揚，帶著些炫耀與張揚，道：“紫月是我的神力本源，在紫月之下許願，我都能聽見，有時候沒事，我也會為他們實現願望。”
    “你就這麽告訴我了？”歸荑緩緩眨了眨眼睛。
    神力本源乃主神能力來源，現今的神明中唯有三位主神。星月女神的本源乃萬千星辰，無法摧毀，所以無懼。妖神淨淵與隱尊陌離卻是將自己的本源藏得好好的。
    如今，歸荑知曉了淨淵的神力本源，甚至親手觸碰，若是她有壞心，恐怕已經在紫月上做了手腳。
    淨淵微微歪頭，臉上帶著理所當然的笑，“想告訴你，就告訴你了。”
    兩人對視，都能看著彼此眼中自己的身影。
    咻——嘭——
    忽有煙花升空，絢爛綻放，五彩的光芒將黑暗的天幕照亮得如同白晝，斑駁的色彩在他們臉上交替閃過。
    淨淵將歸荑的手托起，一枚紫月劃過掌心，“我將自己交給你。”
    將身心、將未來、將生死，全部交給你。
    歸荑眼神震顫，“你……”
    淨淵伸手劃過她的唇瓣，止住她的話，“這是我的心意。哪怕妖域黯淡，惹你不喜，我也想告訴你。淨淵所求，唯你而已。”
    “我非此處神明。”
    “我知曉。”
    “那你也該知曉我終要離開。”
    淨淵凝望著她的眉眼，似要將她刻入心間，永久珍藏。
    “哪怕隻是一段情，亦求無悔無憾。”
    ……
    夜幕低垂，長街滿燈。
    淨淵牽著歸荑的手走在妖市的道路上，不時有注意到的妖族神明上前同淨淵打招呼，等看見她，又紛紛露出了調侃和心照不宣的笑。
    歸荑看著他們自在隨性、無拘無束的模樣，心中也不由得鬆快幾分。
    “看來，你與他們的相處模式倒不像星月與夜族，反而更親近些。”
    “妖族散漫，並不拘禮。”
    淨淵側眸，瞥見她脖頸上的銀色細鏈，心情極好，連笑容都格外神采飛揚。
    “你真是……就這麽高興？”歸荑看著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胸口的紫月都有些發燙。
    “自然。”淨淵親昵地湊近，“不枉我努力了這麽久，終於得償所願。”
    歸荑不知道的是，在戴上紫月後，她周身就沾染上了他的氣息，無聲而明顯地向每一個路過的妖族宣告——
    她是他的。
    是淨淵的愛人，是妖神的尊後。
    他連小心思都耍得光明正大。
    “不過幾十年。”歸荑邊走邊將兩人相牽的手晃來晃去。
    正走著欣賞妖市的繁華熱鬧，一隻白色有角的幼崽突然撞到她腿上，啪嘰一聲摔倒在地，眼睛頓時淚汪汪的。
    歸荑見它可愛，蹲下身，輕柔下聲音問道：“這是哪家的孩子呀？”
    還順手摸了摸毛。
    “是……”淨淵剛想回答就有妖族打斷。
    “小心——啊，神尊安好。”
    身穿白袍男子追趕過來，看到淨淵，趕忙打了聲招呼，又看到了歸荑，露出了和其他神明相同的調侃笑意，拱手祝賀。
    “恭喜神尊。”
    “嗯。”淨淵勉強壓下臉上笑意，故作高冷地看著他，“是白澤啊。”
    又看向貼著歸荑的腳轉圈的幼崽，目露危險，“這就是那個才千歲的幼崽吧？”
    “是啊。”男人趕忙將幼崽抱起，用袖子擋得嚴嚴實實，“族內已經千年未有幼崽誕生，奕霖是唯一的幼崽了。”
    男人又與淨淵寒暄了會兒，很快抱著白澤幼崽匆匆離開。
    歸荑看著男人小心翼翼，生怕幼崽磕碰的場景，問淨淵，“白澤族幼崽很少嗎？”
    “以前很多的。”淨淵牽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但自三萬年前，不止白澤族，所有妖族的幼崽都越來越少，如今更是再無幼崽誕生。也無怪他們如此護著。”
    “三萬年……？”
    “沒錯。”
    淨淵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星月女神執掌星辰三萬載，妖族自那起，幼崽就越來越少。”
    “所以你才想著毀了星月神弓？”歸荑與他對視。
    “畢竟星月可不止三萬歲。”淨淵冷哼，“哪怕它是神器，哪怕隻是猜測，我也不能去賭一個可能。”
    “可你上次終究沒下手。”
    “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
    淨淵傾身湊到她耳旁，輕聲說道：“夜族也沒有幼崽出生了，同樣是三萬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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