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白月梵星76
    哢——
    無念石上的裂痕愈大。
    陌離吐了口血，眉間神印有一瞬退隱。
    “茯苓……”一聲虛弱的呼喚，微不可聞。
    但他很快神色變換，神印重現，陌離又重新占據了這個身體，“你還真下得去手！”
    原本目光微柔的白曦眼神又很快冷漠起來，再次下壓異王劍。
    似有輕微的破碎聲傳來。
    “咳！”
    陌離這下是真的有些慌亂了，因為他清晰感覺到神格破碎，望著白曦的眼神驚愕至極，“你怎麽能……？”
    主神明明隻有三個！
    他惡狠狠地掃過楊鈺和白爍。
    是那不知來路的歸荑上神，還是因為借了星月轉世的光！
    轟隆——
    金色波紋在上空浮現，結界被天雷劈出裂縫。
    “快點，撐不住了！”有聲音呼喊著。
    白曦咬牙，燃燒全部妖力注入異王劍，生生將半個劍身沒入陌離體內。
    “你不能——！”
    哢啦。
    陌離渾身一震。
    黑暗濕粘的隱力從他胸口破損處噴湧而出，直奔不遠處的破天槍而去。
    楊鈺眉梢一挑，終於踏入陣法，朝破天槍而去。而每走一步，她身上的裝束都在發生變化。
    金綠色從裙擺向上攀延，長長的薄紗羽衣從臂釧延展，於身後飄然，雲髻鳳釵，步搖輕晃，腳下
    步步生花。
    結界中的清靈之氣愈加濃鬱，有金綠蝴蝶翩然飛舞，落於肩頭，所有人都感覺到空虛的丹府變得充盈，有所不濟的靈力也開始緩慢增長，去捉蝴蝶，卻隻能碰到散去的星光。
    “她是……”仙妖望著眼前宛如神跡的一幕，腳下是鋪展開來的花毯，皆是失語。
    歸荑輕盈地踢起青玉長槍，後握在手中轉了個槍花，向旁一掃，銀色弧線劃過，腳步一踏直接升空。
    頓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她身上，望著空中那仙姿綽約又颯然奪目的身影。
    白曦感受到陣法的鬆動，立馬帶著虛弱的重昭脫離。
    白爍趕忙上前把脈，“還活著。”
    她鬆了口氣，給重昭和白曦各喂了幾粒丹藥。
    梵樾走了過來，眼中紫芒亮起，“神格已碎，他徹底成了重昭，不過也隻能當凡人了。”
    “多謝神尊。”白曦蒼白著臉色道謝。
    白爍驚訝他的到來，回頭一看，才發現法陣周圍的人已經停手，轉而在結界附近不停填補些什麽。
    梵樾瞥了眼他們。
    他沒說的是，白曦妖力耗盡，以她目前的狀況，壽命也就百年，不過他覺得白曦自己應該心中有數。
    梵樾轉移了目光，看向上空。
    歸荑踏著青藍色巨浪與黑沉陰雲分庭抗禮。
    “身為一個外來者，吾能容忍你在這裏生存已經夠大度了！”天道的臉色同那半邊天空一樣沉鬱。
    “養豬一樣的大度？”歸荑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什麽！”
    一開始覺得冒犯恨不得劈死她，後麵又認為能多一神明吸納靈氣化為己用，就開始盤算著與星月他們一般，養肥了再吃。
    天道不容神明，是因為天地靈氣有限，祂想要自己壯大，必然容不下他們，這也是為何從九萬年起夜、妖二族後代凋零，如今更是直接抹去了他們的存在！
    至於隱族，想必在天道眼中早就是個死域，不足為慮。
    “你是不是還在記恨吾六萬年前傷了你。”天道並不承認，轉而說起曾經，臉色也勉強柔和下來，“可那都是因為星月犯了錯。”
    “隻要你悔改，放下破天槍，吾可以既往不咎。”
    天道好似又成了青雲觀的孫觀主，眉目慈和，笑容縹緲，顯得耐心溫柔又高不可攀，每當百姓進觀參拜的時候，祂都是以這個麵貌麵對他們，總能得到他們的信賴尊敬。
    歸荑卻不吃這一套，“孫觀主，你身邊的那兩小童去哪兒了？”
    話音剛落，就是一槍猛刺，槍如驚雷，迅疾而又勢險萬鈞。
    “你！”天道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急急躲過，但臉側還是被劃出一道血痕。
    感覺到什麽，祂麵色一變，“這槍——！”
    歸荑：“這可是特地為你準備的！”
    長槍橫掃，槍法飄忽不定，天道哪怕無性命之憂亦躲得很是狼狽。
    地上的兩個法陣看似相同，實則一進一出，陌離身下的法陣吸納了他的隱力，連同維持陣法的仙、妖、神之力，再由異人劍連接，朝破天槍一股腦輸送。
    “天道，當蒼天之下的神、仙、妖、異人、人全都開始反叛你的統治，那就是你該上斷頭台的時候了！”
    “不可能！你們隻有……”天道看見她眉心朱砂，霍然睜大了眼，“你……”
    “沒錯。”歸荑嗬笑，“多虧了你，我才能輪回成人族啊。”
    槍尖毫不猶豫劃上手臂，鮮血滴落，破天槍閃了閃。
    “天道不允神明，錯！如今乃眾生不允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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