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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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娘那天晚上為什麽會突然出現,王副隊長又是怎麽跑進的冰層,這些我是一概都不知道啊,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這是怎麽回事。所以我隻能把黃隊長當時告訴我們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地交待給警察聽,但這好像更增加了我們三個人串供的嫌疑,因為小李與黃隊長肯定也是這麽和警察講的嘛。警察應該也會去搜尋那個張大娘,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肯定連粒羊糞都找不到。這麽一來我們三個人不就更說不清了嘛,畢竟對於警方而言這個張大娘至今為止還是一個未經證實存在的人呐。那幾年你們可能也知道,正是開始貫徹執行那什麽案必破的時候嘛,這……這要是他們壓力一大,還不得把我們三個填了餡兒啊。
    而我們老板現在也指望不上他為我們說兩句好話了,他聽了我們黃隊長的轉述之後認定這是我們保安隊隊員不滿意工作條件,是對他有意見,是在威脅和恐嚇他。什麽準備後事吧,還什麽大限快到了吧,這都是以黃隊長為首的我們這些保安隊隊員對他的詛咒和威脅。他在警察麵前沒少了說我們的壞話,至於具體怎麽說的我也記不太清楚了,但肯定沒替我們說好話。當時我在裏麵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了,我真是對洗清冤屈不抱什麽希望了。畢竟這件事太過離奇了,換了誰都不能輕易地相信我們幾個人。
    但轉機有時候來得就是這麽快,第二天夜裏我們老板就死了。被人發現的時候他的屍體就趴在那個接待處前邊的空地上,腦袋都摔花了,據說是從接待處屋頂的十字架上摔下來的。當然了,我們老板死的這件事是後來我被放出來之後才知道的,在裏邊的時候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後來我想我們老板的死可能恰恰也是減輕我們幾個人嫌疑的原因,因為我,黃隊,還有小李,我們仨當時都被關著呐,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啊,老板肯定不可能是我們仨害死的啊。
    另外我覺得分局的同誌也有經驗,別人我就不說了,就我,進去之後褲子就沒幹過,你說誰能相信我敢殺人啊。再說我也沒有動機啊,我跟王副隊長沒有矛盾,我為什麽要殺他呢?而且黃隊長的確仗義,他自始至終一口咬定在他昏迷之前是他和王副隊長一直在一起的,從來就沒有攀扯過我和小李。就衝這一條,我走到哪兒都挺感激黃隊長的。
    可是你們想啊,這連著出了兩條人命,張大娘又根本找不到,這件事怎麽收場啊。過了幾天我和小李被放出來了,讓我們不許離開本地,還得隨傳隨到,黃隊長就沒放出來。
    幸虧我們老板死得快,否則他非把我們幾個人都給開除了不可。他這麽一死等於沒來得及辦這事,我和小李的飯碗就算沒砸,那我們倆就接著回來上班唄。我們剩下的幾個保安一商量,就別再跟接待處那裏值班了,再說當時警察還把那裏給封了呢,人家說還得調查取證呐。
    於是我們幾個人就臨時湊錢買了一個集裝箱,把集裝箱當做臨時值班室放在了現在值班室的這個位置。之所以離原來的位置那麽遠也是心理作用,畢竟老板死前對我們挺有意見的,我們也怕他萬一回來找我們那啥。
    可老板的家屬不依不饒啊,隔三差五地就往警局跑,非要討個說法找到凶手不可。最後分局的同誌給的結論是老板是自殺或意外,因為接待處的屋頂上隻有老板一個人的足跡。這個說法聽起來沒什麽問題,但說服不了家屬啊。老板挺有錢的,但仇人也不少,這幾年生意挺紅火,也沒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啊,他為什麽要自殺啊?而且這時間未免也太湊巧了吧,頭天晚上張大娘剛讓黃隊長給他捎話說準備後事,第二天夜裏他就自殺了?這話說出去我都有點不相信。意外似乎也不對,老板沒事跑屋頂上幹什麽去啊?難道他閑的沒事打算自己去打掃屋頂的衛生嗎?還在夜裏?
    但既然結論是自殺或意外那就不是刑事案,就不需要追查什麽凶手,因為沒有凶手嘛,這對我們倒是沒什麽壞處,更何況我們本來也沒資格說三道四的。可王副隊長的案子就不一樣了,我和小李是放出來了,但黃隊長卻被提起了公訴。幾次庭審下來時間可拖得不短,黃隊長那兩年就一直在裏麵關著。最後還是好人多,以證據不足結的案。可是黃隊長經過這麽一番折騰也是元氣大傷,精神頭更是沒了,出來以後直接回老家種地抱孫子去了。
    我們這陵園也算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了,死了一個老板雖然是件讓人挺難過的事情,但放著這麽一樁掙錢的買賣在就不愁找不到新的老板接手。經過半年多的討價還價買來賣去,我們這第五任老板終於是來了,也就是我們現在的這位老板了。
    這位老板可不得了,是位腳踏實地的實幹家,身體特別的棒,也是經常的爬山,聽說以前還是什麽登山隊的主力隊員呐。他買下陵園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帶著我們這些老員工去爬山,就圍著這個陵園在周邊的山上走來走去,還和我閑聊,詢問之前的情況。那我們這幾個老員工有什麽不能說的啊,就把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陸陸續續地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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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上轉了大概有將近一個月吧,這位老板就開始掏錢辦了三件事。第一,砸了七百多萬買來了一堆上好的石料,在這山上的九個地方修了九堵牆,不是磚牆,是石頭牆,純石頭的牆。全是用青條石和黃麻石一層層砌起來的,從底到頂全是,最矮的地方也超過四米高了,最薄的地方也有兩米多厚。這種砌牆的方式別說我沒見過了,就是幹了幾十年的泥瓦匠師傅們都直搖頭說稀罕,而且都覺得太奢侈了,因為它費石材啊,可我們老板硬是咬著牙把這麽多的錢花在這兒了。這一來我們私下就議論開了,這是要幹什麽啊?擺譜也沒有這麽擺的啊。有懂風水的人就開始猜測了,可能這位老板是受什麽高人指點了,這裏原先不是叫八裏坨嘛,他修了九堵牆就是要改風水變格局祛晦氣。
    老板辦的第二件事就是除草。讓原先在山上負責種樹的師傅們不光要種樹,還要除草。完全靠人工除草是不現實的,那就去買大量的除草劑噴灑到山上。這麽說吧,就跟那除草劑不要錢似的,就這條山溝兩側的山上全拿除草劑洗過三遍以上,而且每年春秋兩季各來一遍,年年如此。我現在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誰要能在這片山上找到一處連片的草地,我們這裏負責種樹的工頭明天就得卷鋪蓋卷滾蛋。
    這第三件事呢,說出來就有點瘮人了,就是投毒。把能毒死大騾子大馬那些牲畜的毒藥都投到女神像前邊的那個水池子裏麵,然後專門派幾個保安天天白天在那兒盯著,絕不允許顧客接近水池,尤其不允許任何人去水池裏麵取水。趕到冬天封凍之前還給快要結冰的水裏再補投一次藥,這一池子的毒水等到來年開春解凍之後再排掉。
    老板這麽一幹我們多少就有些明白了,他這是要毒死張大娘的羊啊,就是毒不死也能餓死它們。我們替老板總結這三招應該叫做釜底抽薪,張大娘是不好對付的,但張大娘的羊還是可以對付的嘛,羊都死光了張大娘還在這裏放什麽啊?張大娘想讓誰失蹤就讓誰失蹤,這我們是攔不住的,但我們能攔住那些潛在的失蹤者啊。
    我們這些保安的主要任務就是禁止閑雜人等進入,要是有客人來買墓地就由他們銷售部的人員介紹和陪同實地參觀,來祭掃的客人得憑我們陵園安葬證才能入內,而且下午五點鍾之前必須離開。山上修的牆就是要把不相幹的人統統攔在陵園之外,他們進不到陵園裏麵就見不到張大娘。我們這值班室不也固定到遠離山溝墓地的這個溝口來了嘛,天黑之前務必把所有人都撤出這條山溝,這樣一來張大娘她見不到人就不可能再讓誰失蹤啦。”
    聽到這裏我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你們這位老板是要把這條山溝變成無人溝啊,至少晚上是一條隻有死人的死人溝。”
    “可你們修牆這不就是堵路嘛,臨時有急事的人被你們耽誤了怎麽辦呢?”艾米頗為憤慨地說道。
    白隊長停頓了一下說道:“這就要看你怎麽理解了。往好聽了說這是我們老板慈悲,不忍心再見到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但往壞了講這就叫各掃門前雪,出了我們陵園你們愛死不死,愛死哪兒就死哪兒去,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就行,我們也不用負責任,更不會有嫌疑。
    另外老板提拔了我們這些個老員工,像我就是這第五任老板提拔起來的,要不然我能當上這個隊長嘛。不過我們也都是明白人,老板為什麽要提拔我們啊?非親非故的,我們又沒有什麽特殊才能和貢獻,說白了就是買我們個嘴嚴唄。讓我們平時謹言慎行,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都提前在心裏掂量掂量,別張嘴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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