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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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境遇我是無所謂的,已經習以為常了。這陣風雖然很大,但還不至於真能把人吹上天。問題是這風一起就不停,似乎還有越刮越大的趨勢。我現在雖然還可以頂著風向山上一步一步地挪動,但速度明顯是慢了下來,更重要的是我感覺到溫度開始越來越低了。不是風本身的溫度,而是我的體感溫度在風的襲擾下越來越低了,這恐怕就是他們常說的風寒效應吧。從體表到體內,我的體溫開始迅速地下降,熱量似乎在被一陣又一陣的狂風不斷帶走,不舒服的感覺開始在全身彌漫起來。
現在是夏天,今天的溫度也不低,出門的時候我們都穿得是單衣單褲。因為是出來爬山,所以大部分人穿的都是長袖衣服配長褲,少數人的上身是短袖t恤配套袖,在山下不運動的時候還有些嫌熱愛出汗呢。剛才爬山走了一會兒,大多數人都開始冒汗了。現在大風一起,所有人運動的速度都不得不降了下來,運動一放緩身上的汗就不怎麽出了,再加上風寒效應一疊加,我現在開始感覺到有些冷了。
我見勢頭不好就連忙去背包裏掏出了我的衝鋒衣。出來爬山無論是什麽季節都得做好遇到麻煩和意外的準備,所以我的包裏總是會多背一件厚衣服,哪怕是在炎熱的三伏天裏也是如此。
但我身後的遙遙和趕星似乎就沒有這個習慣,此時他們應該也覺出了寒冷,但卻沒帶什麽厚衣服禦寒。遙遙隻是套上了一件防曬的皮膚衣,而趕星則是什麽衣服都沒有再套,不過看他哆哆嗦嗦走路的樣子,我估計他是被這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夠嗆,也凍得夠嗆。
我穿上衝鋒衣之後身上就沒有那麽冷了,腦子似乎也好使了起來,回身衝趕星喊道:“雨衣,你把雨衣先套上吧,好歹那也是件衣服,是能擋風的。”
沒想到此時風有些大,我說的話趕星好像沒有聽清,他抬起頭衝我大聲地喊道:“什麽?你說什麽衣服?我們出門沒帶什麽別的衣服。”
我見跟他說話解釋費勁,就直接把自己包裏的雨披掏出來扔給了趕星,對他叫道:“先套上,能擋擋風。”
這次趕星是聽明白了,或者是想明白了,他二話不說就把我的雨披打開穿在了身上,還轉回身去包裏掏出他自己的雨衣讓遙遙也套上了。這些雨衣雨披都是塑膠之類的化工產品,雖然比較厚實,但無奈當初都是為防雨設計的,不是專門為防風考慮的。這時風力又比較大,他們二人身上的雨衣雨披在風中被吹得不僅呼啦啦地作響,而且還隨風來回飄擺,根本就無法緊貼住身體起到保溫的作用。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能想到在豔陽高照的夏日裏爬山爬到一半會突然遭遇到這麽大的狂風呢。我們此時也不能停下腳步,因為停下來一是不知道這陣風幾時能停,二是周邊根本就沒有可以避風的場所。在四下沒有遮擋屏障的高山草地之上,我們這些正在爬山的人無疑就是大風攻擊的首選目標,誰讓我們比腳下的草高呢,不吹我們還能吹誰呢。
現在我多少是有些理解為什麽這一帶的山地上樹木比較少了,就這種級別的大風,不用天天都刮,一周來一次就夠嗆。現在是夏天,被它吹著的滋味都不好受,那要是到了冬天呢,還不得被它徹底吹傻了啊。反正我此時的腦袋已經開始有些發暈,甚至是隱隱地作痛了。
我頭上的這頂帽子平時遮掩遮掩日漸稀疏的頭發和漸漸增多的皺紋,或是擋一擋陽光防一防小雨還湊和,真趕上這樣的大風基本就是形同虛設,有跟沒有也差不了多少。它已經有好幾次要被大風吹跑了,我不得不騰出一隻手牢牢地按住它,要不是當初它也是花了我不少的心思和金錢搞來的,我真想不管它任由它被這陣大風刮到哪裏去算了。
在狂風的吹拂之下我們誰都走不快,我此時又是頂在我們這幾個人的最前邊,身前無遮無擋,隻能用手捂住口鼻按牢帽子,把頭和身子側轉過來暫避風頭,等風稍小一些再轉回身向上爬升。
我身後的遙遙和趕星也是如此,顯然我一個人在他們身前也替他們擋不了什麽風。這種野外的大風根本就不是幾個人的身體可以阻擋和屏蔽的,要想避風除非有成片的樹林或堅固的房屋,最少也得有一堵厚實的土牆。可這些東西我們現在是根本找不到,四周也看不到,沒辦法,隻能是邊走邊熬邊等待,等待這陣風能自己停下來,除此之外是什麽辦法都沒有。
頻繁的轉身和甩頭搞得我的腦袋有些暈暈乎乎,連帶著我的眼睛也開始有些發花了。我雖然戴著眼鏡是個近視眼,但平時隻有在饑餓難耐時才會眼花。沒想到今天被大風這麽一吹,自己來回這麽一轉身,我的眼睛立刻就花了。
原本遙遙和趕星穿的雨衣雨披應該是淺藍色和桔黃色的,但不知何時我眼中似乎還看見了黑色,黑色的雨披似乎也在風中飄擺不定。又過了一會兒,我似乎又看到了綠色和深紅色,應該也是雨披,也在風中來回飄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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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心下暗自琢磨著,難道我真是被這陣大風吹暈了嗎,是不是一會兒我就又該看見白色、黃色和紫色了呢,天上的彩虹難道也被大風吹落到地上來了嗎?
這可真是新鮮了,我眼睛平時就不太好使,除了這幾種顏色我也分辨不出別的什麽顏色了。但讓我吃驚的事又繼續發生了,這次已經不局限於對於顏色的錯亂判斷了,數量上的混亂也來湊熱鬧了。
原本我是因為風大低著頭捂住口鼻和帽子,不斷地在風中轉來轉去時走時停。每次我轉回身時總能下意識地看見自己的雙腳和不遠處遙遙和趕星的雙腿。因為他們離我不遠,我的目光向下自然能掃見他們的腿部,所以經常映入我眼簾的是我們三個人的六條腿。但此時不知是怎麽搞得,我似乎看到的人腿多了起來。一開始是八條、十條,過了一會兒竟然又變成了十四條、十六條,這就讓我徹底有些糊塗了。
借著又一次轉身之際我仔細地數了數,沒錯,是十六條人腿。難道這也是我眼花了?出現重影了?可我今天也沒喝酒啊,更沒有喝醉。而且……而且我記得以前我醉酒後看東西出現重影一般都是真正的重影,影子的數目也都是標準數目的成倍數量。
比如一個人應該有一個腦袋,我喝醉了之後可能會看成他有兩個腦袋,再嚴重一些會看成他有三個腦袋甚至是四個腦袋。但斷然不會有把一個腦袋看成一個半腦袋的情況出現,這一點我是有把握的,相信所有喝醉過的人都能有這個把握。
現在我和遙遙以及趕星是三個人六條腿,即便我的眼睛和大腦進入了醉酒狀態,我也應該看到和數出的是十二條腿或者是十八條腿,甚至是二十四條腿,絕不應該數出有十四條腿或十六條腿啊。這……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六的倍數嘛。我印象中十四應該是二和七的倍數,十六是二和八的倍數,或者是四的倍數,不可能還有別的了,這個小學數學好像就學過。
我們每個人隻有兩條腿,當然了,極端情況下也有一條腿的可能。但今天是爬山,我好像不記得隊伍中有誰是隻有一條腿的。這麽一推理我又覺得我的大腦此時是清醒的,出現十六條人腿的可能性應該是零。
難道我數錯了?不能夠啊。我又仔細地數了一遍,的確是十六條人腿。就在我產生自我懷疑的時候,更多的意外產生了。我突然發現我的眼睛出現錯覺或幻覺了,因為剛才無論我有沒有數對人數或腿數,我都是在轉身之後才能看到兩條以上的人腿,可現在我好像在任意一次轉身之時都能看到兩條以上的人腿出現了。剛才麵朝山下時我能數出十六條人腿,現在我好像麵朝山上時也能看到十六條人腿了,甚至在我轉身的過程之中我也看到了十六條人腿,我的四周似乎已經到處都充斥著人腿了。
這多少讓我產生了一絲不安和疑惑,我不禁在心底大聲地問著自己:我究竟是看見了幾條人腿呢?我究竟是處於幾個人的人群之中呢?這個問題我一時無法回答,因為映入我眼簾的人腿又多了起來。不僅多了起來,而且還變得更加難以數清數目了。有的腿來了,有的腿又走了,來來去去的人腿一多,我的眼睛和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但更讓我吃驚的是人們腿上穿的褲子也開始出現了變化,不僅是褲子的顏色、布料和款式發生了變化,連褲子的長短也發生了變化。我居然看到了很多根本就不穿褲子白花花的大腿,用通俗文明一些的話來講就是有些人的腿上隻穿著短褲。
我們今天這是出來爬山的,不是進公園閑逛,更不是躺在沙灘上曬太陽。在山上穿短褲無論如何都有些太過另類了,關鍵是不太合適也不安全,更何況今天還有這麽大的風呢。
我有些無法忍受了,不得不迎著狂風勉強地抬起了頭,眯縫著原本就不大的雙眼大聲地叫道:“在這山上露大腿很風光嗎?有種你們把上衣也脫了吧,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這種表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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