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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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年我的工作剛剛穩定下來,家裏人就開始張羅著給我找對象,就是現在流行說的催婚,通過親戚朋友給我介紹了好幾位女性來相親談戀愛。但是由於我本人嘴笨,又沒有什麽過人之處,再加上長得實在是比較抱歉,所以基本上都是見過一麵之後就再無下文了。人見了不少,經驗嘛多少也有了一些,但是對象卻毫無眉目,心情鬱悶也就在所難免了。
那天我正好經過鴨子橋閑逛,看見了一個開著改裝三輪摩托的盜版書商。其實我是非常不喜歡這些無視知識產權和著作權的家夥,但無奈他們賣的東西實在是便宜,而且還隻賣暢銷貨,像我這樣平時讀書和買書都很少的人反而需要去他們那裏了解了解什麽才是當下最流行和最暢銷的書籍。
記得那次我在他的車上翻看了二十幾本書都覺得索然無味,正想轉身離開的時候,賣書的那個家夥裹著一件破羽絨服張口叫住了我說道:“兄弟,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一般隻會為了錢和女人發愁,我看你翻了這麽多本書都不滿意,我猜你一定是在找這類書吧。”說著他就一臉壞笑地從車上的書堆中抽出了一本很薄的書遞了過來說道,“看看這本對不對你的口味。”
我多少有些沒好氣地順手接了過來。開始我還以為他遞給我的又是什麽愛情動作類的書籍呢,就邊翻開書邊說道:“老板,現在這路貨都在電腦上直接看盤了,你這套東西已經不流行了,看真人表演不比你這強嘛。”
這本書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圖文影印合訂集,我隻翻看了兩頁就發現我的順序搞錯了,這好像還是從右往左看的舊版書。字不多,圖不少,很多圖明顯還都是手繪出來的,應該是先手繪再影印的。別誤會,還真不是春宮之類的下流貨,而是一張張人臉的手繪圖。人的臉上和臉邊的留白處還有不少注釋的文字,這好像和我小時候看過的麻衣神相之類的書比較類似。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書名,更沒有找到建議的零售價格,本想丟下它走人的。但當時一個念頭,一個比較陰暗的念頭突然從我的腦子裏蹦了出來。
我這麽多次相親麵試都是一輪遊,一次見麵之後就被淘汰了。這裏邊肯定是有原因的,換言之這裏邊肯定有什麽規律性的東西我還沒有掌握。那我為什麽不能去學習學習這些規律性的東西呢?學好了之後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了,就不用擔心一直像現在這樣見一麵就再無下文了。抱著這種不那麽純潔的目的我當時花了四塊二還是三塊五買下了這本書,然後就開始仔細地研究它。
說是研究,其實就是把它背下來。書也不厚,就是幾十頁紙而已,而且裏麵還有好多的圖,背起來也不是太難。但當時我的目的性太強了,心想我學它就是為了自己相親用,關於女性相貌部分的內容我當然是要死記硬背的記下來的,而關於男性相貌的內容嘛就可以先放一放,那個不著急,反正我是異性戀,又不打算找男的相親。
但問題是隨著學習的深入,我逐漸意識到我學到的這些知識對於我找對象這件事其實並沒有什麽幫助。我能通過學習分辨出哪些女人的麵相好,比如能旺夫、宜男、壽高……但我不能讓這些麵相好的女人喜歡我。換句話說,她們還是最多見我一麵之後就和我說拜拜了,而我的失落感反而會比以前更強烈,因為我知道是什麽樣的好女人離我而去了,這比不知道的時候更難受!
因此我第一次體驗到了能夠知道命運而不能改變命運的痛苦。當然了,事情永遠有它的兩麵性。有幾次我還真遇見了願意和我多搭訕幾句的女生,但我憑借著自己不那麽驚人的記憶力把這些女生的臉和書中麵相不好的女人的臉對上了號。你說,我除了主動婉言拒絕她們的好意外還能做些什麽嗎?所以我一直用同性相斥異性相吸,一山難容二虎的理論安慰自己,優秀的異性怎麽會看上我呢,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不過異性的臉研究多了我就發現,其實所謂的美女都是有規律的,是大同小異的。要想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關鍵是要有自己的特點。如果都按一個模板去整容或化妝,那是注定不會引起人注意的。尤其是那些身邊好看異性成堆的人,他們真的是記不住你是誰,因為他們根本就分不清那些外貌長相高度相似的異性誰是誰。
聽說過笑褒姒、狠妲己、病西施、醉貴妃的說法吧,這就是講美人要有與眾不同的特色,別人永遠也學不會的特色。我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個“愁美人”,在我那本書上的某一頁上有她這樣的臉,我記得是清清楚楚。問題在於這是一張喜中悲或者叫樂極生悲的臉,主中年大貴然克夫刑子多不得善終,這張臉的注釋我到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我不禁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吧,這麽著名的麵相我今生還能有幸親眼得見啊,真不知道我是幸運啊還是不幸。
我在認真打量這張臉上花費的時間難免多了一些,它的主人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四目相對之下我的眼神先怯了,因為我的心有些亂了。不是色不迷人人自迷的亂,而是想到那些注釋文字後的慌亂和膽怯。於是我隻好率先將目光移開,像是一個害羞的孩子一般,不敢再直視對方的目光了。這在我的一生之中並不多見,放著美女不看反而去看什麽田園風光,真是個膽小鬼!我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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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我的舉動不僅讓對方發覺了,還引起了對方的困惑甚至是不滿。於是這個女人開口說話了:“小何啊,這幾位好像不是咱們公司的吧,都怎麽稱呼啊?”
小何還未作答,高大哥就接口說道:“這是馬克,那兩位美女一位是清秋,一位是紅發,都是咱們一個隊跟著胡隊來的。”高大哥用手指點著我們三個人替我們介紹道,“他們也需要馱運行李上山,所以就和咱們一起走前山上去,互相有個照應嘛。這就是今早我跟您說的那三個人,大姨。”
高大哥的介紹並沒有什麽奇怪,但他最後的稱呼讓我有些驚訝。大姨?這個女人是高大哥的大姨嗎?這是怎麽論的啊。高大哥看樣子都五十出頭啦,這個女人看上去無論如何也不到四十歲啊,他們這怎麽還差了輩份呢。不過我轉念一想這也沒什麽,興許她真就和高大哥是親戚呢,兩輩人見麵當然要這麽稱呼了。因為像我這樣的年紀在家族中也有好幾個比我年齡大很多的晚輩,大侄子大外甥都有,不奇怪。所謂蘿卜雖小但它長在背上了,長房出小輩是大家族裏常見的事情。尤其是講禮數的家族,還特別在意這些細節,從來都不允許小輩不按規矩亂叫人。
於是我隻好假裝笑著對這個女人說道:“對,我叫馬克,還請多關照啊。大……大姨。”我本來不想管她叫大姨的,畢竟我和她沒什麽親戚關係,她的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最多喊她一聲大姐就到頭了,這生生地比我高出了一輩我心裏也不太滿意。不過考慮到高大哥都管她叫大姨了,我如果非叫她姐姐或妹妹,那不是故意不給高大哥麵子嘛,所以我也隻好管她叫大姨了。
清秋和紅發比我乖巧,隻是微笑著點頭問好,清秋還反問道:“高大哥,你這幾位同事我們應該怎麽稱呼啊?”
高大哥答道:“這是老周,”說著指了一下一直在擺弄手機的男人又繼續說道,“這個是小馮,”說著又指向了一直沉默的男人。
小何這時開口說道:“你們叫我小何就好。這位是大姨……”
他剛要開口介紹那三位女性給我們,三十來歲的女人就說道:“叫我貝爾希吧,這是樂菜和淺念。你們還是叫我們的網名吧,省得亂了輩份。不過我說小馬啊,你這眼鏡度數是多少的啊?是不是配淺了?看不清楚了嗎?我看你剛才怎麽老眨眼啊。”
我知道她這是對我有些不滿意了,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心想這麻煩躲是躲不掉的,我得想個辦法把她糊弄過去才行,否則這一路上總有一個想找我麻煩的家夥也不好辦。但怎麽解釋我剛才的行為合適呢?這個比較棘手。
我想了幾秒說道:“大姨啊,我這個人一動腦子想事情就愛眨眼睛,而且想事情的時候眼睛看見了什麽東西都跟沒看見一樣,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有這個毛病的。我剛才看見了您的臉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您,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了,所以我眼睛就眨得厲害。”說到這裏我又故意停頓了一下,歪著腦袋又眨了眨眼說道,“您最近幾個月是不是在王府井或者是東單見過我呢?哦不對,應該是說您是不是去過那邊呢?我好像是在那邊見過您,不過具體是在什麽時間和地點我真是記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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