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在火車上時，莊彤說不要好奇變異雞的樣子。
    可是葉敏運氣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剛到廠子門口就遇到了送活雞過來的半掛貨車車隊，她隻多餘看了一眼，真的就一眼。
    現在她想要一雙沒看過變異雞的眼睛。
    隻見那一隻隻雞比駝鳥還大一倍，有的長著幾雙翅膀，有的長著幾雙腿，還有腿上又多出幾雙爪子的。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離車隊遠遠的。
    味兒也太大了。
    其他人也紛紛跑開。
    車隊很長，目測有三十多輛，有雞、鴨，還有豬、羊。全擠在半掛改的貨車上，車廂隻圍著一層油布，卻一點叫聲都沒有。
    葉敏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絕望的氣息，讓她不太舒服，又往外走了十幾步，隻遠遠看著。
    這座屠宰場規模非常大，不僅供應著韶城本地的牲畜宰殺，還兼顧著附近第四城、第五城的供應，廠裏一天三班倒，機器、工人從來不停。她之所以知道得這麽詳細，是因為之前耿一鳴給她推薦的工作就有洗雞、洗鴨崗位。
    前麵的車裝的都是活雞，是從第二城的養殖場運來的，翅膀和腳都用麻繩捆著，雖然還活著，但是不能動，工人們把它們抬下來由內部板車送進廠，一路走一路掉糞。
    臭得令人窒息。
    她老家，家家戶戶養雞，雞屎也臭，但不是這種臭法。這個聞著像夏天死了一個星期的豬埋了又被扒出來的味道，鮮臭鮮臭的。
    葉敏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吃這種雞鴨！
    得抓緊把家裏的養殖大業搞起來了。
    她湊到門衛處，遞出一根煙，“大叔，我想買些雞毛做床墊，應該找哪個部門啊。”
    門衛接過煙，別在耳朵上，“廠裏的好雞毛會分揀出來，直供給其他單位，不對外賣，你想要的話，可以去後頭垃圾站看看，不合格的雞毛都丟在那裏。”
    葉敏謝過他之後，往他說的垃圾站走去。
    到地方一看，原來是個臨時的垃圾場，路口豎立著一個巨大的藍色的路牌上寫著“禁止丟垃圾”，結果垃圾成山。
    不僅有屠宰場的，還有附近別的廠的，這樣的山一座連著一座，在高達40度的天氣裏，簡直如生化武器般，散發著毒氣。
    遍地是老鼠，見到人也不怕，還會齜大牙。數量太多了，不知道多少細菌，人隻能繞著走。
    唉，韶城老鼠確實太多了，難怪網上有人叫它“鼠城”。
    葉敏全副武裝，還戴著透明的防護麵罩，不怕中毒，就是怕一扒拉掉出一團蛆，所以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正好一輛從屠宰場出來的垃圾車傾倒了一大車的垃圾。
    後麵的人群頓時蜂湧而來，她被裹挾著向垃圾山靠近，內心是拒絕的，可是看到袋子裏戳出來的雞毛梗時，立刻提速跑到了第一的位置，生怕搶不到。
    倒垃圾的工人都被衝倒在垃圾袋上，大喊：“別擠別擠，別壓我，這裏有袋雞屁股誰要！”將袋子拋向另一個方向。
    人群瘋一樣搶雞屁股，他才脫離出來，繼續喊：“雞指甲跟刀一樣鋒利，大家小心些，刮到要打狂犬疫苗的！”
    “垃圾有毒高輻射，不可食用！吃出毛病，我們概不負責！”
    喊完話，他們被車上的同事像拔蘿卜一樣拔出去了。
    葉敏怕發生踩踏，仗著個子小，直接鑽進了袋子中間，後麵的人著了魔似的撲向散發著雞屁股味的袋子，袋子被撕開，頓時衝天的臭氣傳來。
    但葉敏顧不上了。
    好多、好多雞毛啊！
    葉敏見這些雞毛有硬毛，軟毛，還有絨毛，分明和長在雞身上時一樣，並沒有被分揀過，質量還不錯。隻瞬間便想好了，大毛做床墊，中毛做褥子，細毛、絨毛做羽絨服。
    她一手抓著大麻袋，一手使勁把雞毛袋子往裏摁。
    扒了三大袋，左手一袋右手一袋，兩腿之間夾著一袋，正準備出去，突然李嫂子在她身後大喊，“小葉，扔給我！”
    葉敏驚訝自己打扮成這樣她都認得出來，沒有廢話，直接把袋子舉高朝她拋去。
    李嫂子跳起來接住，接完又丟過來一團纏在一起的蛇皮袋。
    葉敏解開，再次向雞毛衝去，一共十幾個袋子完全裝滿，還用腳踩得非常嚴實。
    “你這人太貪心了，一個人占了這麽多！”一個中年男人見她還有人接應，十分不滿地說道。
    吆嗬！
    對方塊頭不大，普通異能者，同伴一人。
    葉敏往後看了一眼，今天來的除了李嫂子陳嫂子，還有十幾號人！
    頓時雄起了！
    雙手叉著腰，大聲道：“咋啦，這地兒你家開的啊？垃圾專屬你一個啊？我憑本事搶到的位置，憑什麽要讓？你咋不給後頭的讓讓呢？你們獨占那麽多肉，我說話了嗎？啊？”
    中年男人見她蒙頭蓋腳還以為是個新人，想給她立立規矩，沒想到是個硬茬子。
    實力不詳，還有同伴，不宜硬碰，他訕訕地去了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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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敏跟鬥勝了的大公雞似的高昂著頭，把袋子都扒拉到身邊，手伸得長長的霸占著。
    很快，所有雞零鴨碎都被搶光了，沒搶到的人也不失望，反正過一會兒還會來。
    李嫂子、陳嫂子幾個這才擠到她身邊，“你今天怎麽也過來這邊了？”
    葉敏滿身是汗，沾了雞毛，像個毛人。
    大家圍上來給她摘毛，葉敏伸展著胳膊，“我家裏打了炕，沒有床墊，尋思著弄點雞毛做一個呢，你們今天怎麽不去舊城了？”
    李嫂子：“別提了，我們一早就去了，那邊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多變異老鼠，跟癲了似的不怕人，隻好回來了。玻璃坊的老板跟我說需要一批碎玻璃，我這不來撿麽。”
    陳嫂子想到她剛才在雞毛裏撲騰，動作又凶又快，把老拾荒人都擠飛了，臉上的笑就停不下來，“你剛才可真威武。”
    可別提了，葉敏這會兒才看到除了嫂子們，後頭還有一群半大的孩子，自己的形象怕是全毀了。
    垃圾場老鼠太多了，味也大。大家商量了一下，搬著十幾個大袋子來到離垃圾場五百米的一塊待建的工地，拾掇拾掇歇腳。
    李嫂子：“這些雞毛可能是昨天晚上的，得趕緊分揀出來，不然一會兒就臭了。”
    所謂的分揀就是把雞毛裏的髒東西挑出來，再把雞毛的毛囊部分剪掉，隻要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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