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敏和姐妹相聚時，徐向明也正在和兄弟重逢。
    鑄造坊後隱蔽的小巷，齊暉正跺著腳。看到來人，下意識往巷子深處走。
    “是我！”
    齊暉驚訝地睜大眼睛。
    來人解開帽子和麵罩，露出熟悉又陌生的臉，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驚訝地喊：“徐向明？”
    徐向明點頭，和他一起往巷子裏走。
    很快走到一個向裏傾斜的雪洞口，兩人彎腰走進去，穿過通道，盡頭赫然是一間私人小酒館，隻有兩個小間，外麵是廳，裏麵是卡座。不過這會兒並沒有其他人。
    店裏雖然是賣酒的，但現在沒有酒供應，隻有茶水。
    老板上了一壺水和兩碟幹果之後進後廚去了。
    隻剩下徐向明和齊暉兩人。
    他們兩人雖然相差兩歲，不是一屆，但因為同在福利院的工坊工作過，齊暉曾帶過徐向明一段時間，兩人關係良好。重要的是，兩人都被秦相宇坑過，算是惺惺相惜。隻是後來藍小左出事，齊暉日漸消沉，經常往外跑，徐向明不明就裏，兩人就很少聯係了。
    直到這次分配。
    屋裏燒著炕，徐向明脫了鼠皮大衣，露出長高、長結實不少的身體，臉色更是白白淨淨，健康又帥氣，一點輻射綜合症的痕跡都沒有。
    齊暉不敢相信地盯著他看，“看樣子你過得很不錯，要是在街上遇見我都不敢認。”
    徐向明看到齊暉瘦得衣服都撐不起來的樣子，心情很是複雜，“我老婆對我很好。你怎麽樣，聽說也結婚了？”
    齊暉攤攤手，“對，和蘇靜語，不過是假結婚，為了戶口。滿半年就離，沒什麽好說的，先不說了……跟你說，這一路我們有多倒黴。”
    他們被分配後，一直買不到火車票，後來眼看距離報到時間越來越近，於是買了拉煤貨車的票，多花一倍時間不說，快到大興又遇上鼠潮事件。別的客運火車都停了，偏他們坐的是運煤火車，必須按時到達，隻能硬著頭皮闖。
    說不上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他們到達韶城時，正好大老鼠出現，火車沒有停，直往第六城去，結果在第四城和第五城之間時，遇到了鼠潮，鐵路都不通了，火車被逼停。
    和韶城的大老鼠潮不同，第四城、第五城的老鼠是瘟疫啊。他們一行一百二十人，直接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因為不是分配到這兩座城的，所以不能進避難所，於是，他們在嚴寒中向第六城步行。
    好不容易到第六城，卻因為他們中有人染上鼠疫，被禁止入城。
    於是這一小半人，又減少了一大半。
    好不容易在一片廢墟裏找到落腳處，躲過鼠潮，那批感染鼠疫的人竟全部死了！
    原來他們所在的廢墟是一片高汙染區！偏偏他們的手環都沒電了，所以沒能檢測出來。
    出發的一百二十人，到最後隻剩下一個零頭。
    於是，就地分道揚鑣。
    齊暉其實帶了充電寶和電源，隻是這一路的經曆，讓他們的關係早就破裂，彼此極度不信任。所以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而且他是分到第三城的，直接丟下其他人，獨自上路。
    緊趕慢趕，終於趕到韶城，並順利進了消防隊的鑄造坊，又通過內部係統找到徐向明的聯係方式。
    徐向明從包裏拿出幾個窩窩頭、兩道自己做的小菜擺上，又把水換成他帶來的茶，“鄭娜的事情，多謝你。”
    齊暉搖頭，“本就是公平交易，不必言謝。”
    徐向明勾著唇，眼神有些冷酷，“她死得倒快，一點痛苦都沒有受。”
    齊暉拿起窩頭吃起來，點頭：“好吃！那幾個也都死了，感染了鼠疫，又被其他人搶了糧食，活活病死餓死，也算是得了報應，你別再放心上了。”
    徐向明：“你的事呢？為什麽一定要來這邊？”
    齊暉：“我在江南的時候找了一個擅長算命的大師算過，他說我要找的人在這邊。”
    徐向明皺眉：“算命？靠譜嗎？”
    齊暉：“靠不靠譜我都要試試的。我在本地網上看到你老婆的報道，她是不是認識很多厲害的人，有會找人的嗎？”
    徐向明把杯子握在手心裏轉了轉，“我沒跟她說過這些事。”
    齊暉一愣，“哦，明白明白，那就算了，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頓了頓，“鄭娜的事情也沒說？”
    徐向明眼神一深，“沒有，她喜歡我老實，我就老實，喜歡我乖，我就會乖。”
    齊暉愕然！
    然後拍著腿哈哈大笑！
    徐向明自己也笑起來。
    衝他舉杯，“這事以後不提了。”
    “嗯，不提！”齊暉點頭，越想越覺得好笑。
    徐向明給他夾菜，“你可有口福了，這些菜是我做的，食材是我老婆淨化過的，全部0汙染，瞅你這樣，哪有當初鑄造坊大師兄的風采啊，像個難民。”
    齊暉瀟灑地點頭，“你說得對，我就是難民，不像你，像個小白臉！”
    徐向明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軟飯也不是誰都吃得上的。”
    齊暉卻說：“你老婆在廠裏的時候默默無聞，沒想到來這邊後這麽厲害！佩服佩服！”
    徐向明再次冷笑，“她本來就聰明又努力！以前在院裏，是被欺負了！”
    他發現葉敏身上的疤痕還有沒有指甲的雙手時，便對霸淩她的鄭娜還有其他室友起了殺心。
    正好，上一屆很多人因為不滿被分到江南區正和福利院扯皮，想要換一個地方。齊暉也因找到藍小左的線索返回江中，想找關係去大興。
    分配的名額是固定的，名單卻不是！這其中可操作的空間很大！
    而徐向明作為第一個主動報名分配的人，看到分配到大興的完整名單，把它記了下來。又賣給了齊暉，條件是要鄭娜還有她幾個室友死。
    結果就是齊暉與其他備選人一起略微引導，秦相宇一幫人便摔了跟頭，被取消了本次分配大興的名額，由後麵的人補上。
    鄭娜的死是齊暉也沒想到的，不過結果沒差就是了。
    沒有了鄭娜，另外幾個室友像無頭的蒼蠅，六神無主，不需要齊暉再做什麽，自己就玩完了。
    至此，霸淩葉敏的人，除了失蹤的諶莉莉外，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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