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泰狄滿臉疑惑地嘟囔道：
    “這麽多人集體腦出血，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呢？”
    “因為這個。”
    肖耀說著，目光看向全息投影，大家也紛紛將視線投了過去。
    隻見全息投影上，一個密閉的玻璃罐中裝著一攤銀色液體。
    更引人注意的是，這攤銀色液體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在罐子裏像水一樣蠕動流淌，緩緩爬上杯壁，又緩緩滑落，宛如遊戲裏的史萊姆。
    “這是什麽東西？”
    重明好奇地問道。
    肖耀麵無表情地說出了一個不常見的專業名詞：
    “納米血液。”
    納米血液，是舊曆時代末期醫學科研人員運用納米技術研發出的納米機器人。
    在當時，這種機器人能夠在血流中巡航探測，及時發現病毒、細菌等外來入侵者並將其殲滅，從而消除傳染性疾病和癌細胞。
    經過數百年的技術升級與更新換代，如今的納米血液由成千上萬僅有幾微米大小的機械細胞組合而成。
    它不僅能清除病毒、細菌、癌細胞等對人體有害的物質，而且在24世紀初期，科學家還賦予了它真正血液的功能。
    其一，它能將從肺部獲取的氧氣和從消化係統吸收的營養物質輸送到各個器官、組織和細胞，同時將內分泌腺產生的激素運輸到相應的需求細胞組織。
    此外，納米血液還能把細胞代謝產生的二氧化碳運送到肺部，將其他代謝終產物運送到腎髒、腸道等排泄器官排出體外。
    其二，納米血液含有多種緩衝物質，能夠緩衝進入人體的酸性或堿性物質引起的酸堿變化。
    其三，納米血液有助於維持內環境穩態。
    其中的水比熱較大，有利於運送熱量，參與維持體溫的相對恒定。
    通常情況下，納米血液主要用於自身造血功能有缺陷的病人，或者造血功能不完善的半機械合成人。
    “每一位死者體內至少有五百毫升納米血液，他們猝死的原因是納米血液湧入顱腔，衝破腦部血管，引發顱內大出血。”
    肖耀進一步解釋道。
    “銀色的納米血液我還是第一次見，以前在醫院看到的都是血色的。”
    古中宇看著屏幕裏的銀色液體，眼中滿是新奇。
    “這些納米血液應該隻是半成品，還未進行最後出廠使用前的擬血步驟。”
    肖耀解釋道。
    楓隱看向肖耀，十分困惑地問道：
    “死者中，有半機械合成人用納米血液情有可原，但那些獸化人還有人類他們體內也有納米血液，難道他們集體犯了血液疾病？”
    肖耀搖搖頭否定道：
    “不，我們查了他們的病例並做了取樣檢查，發現他們的身體並沒有任何血液類疾病。
    甚至其中有幾位半機械合成人的自身造血器官很健康，理論上是不需要納米血液的。”
    “半成品的納米血液，沒有疾病體內卻注射了納米血液，集體意識癲狂啃咬傷人……”
    古中宇大拇指輕輕揉摁著太陽穴，似是思考地喃喃道。
    片刻後，古中宇歪頭目光拋向了沒有作聲的重明：
    “重明，你有沒有想說的。”
    重明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古中宇，對方的神情不變，但那雙注視自己的眼神，就好像上課時老師提問學生一樣嚴肅。
    重明沒有立即回應，沉思了幾秒，理了理頭緒他才緩緩開口。
    “半成品的納米血液不可能出自正規的醫院，所以它的來路就值得調查一番。
    而這些被害人既然身體沒有疾病，體內卻發現了這種納米血液，很有可能這種半成品的納米血液對他們起到了某種不為人知的作用。”
    “嗯。”
    古中宇聽完重明的分析，雖然沒做評價，但他肯定了重明的觀點，就說明他對重明的推理方向很滿意。
    “半成品的納米血液醫院肯定沒有，那麽就要去黑場查一查，看看是不是什麽非法組織售賣。”
    古中宇補充完善重明的推測。
    南宮芮芮接著說道：
    “這種納米血液價格不菲，以前我去體檢電子眼，聽到有一位患者要注射納米血液，這種東西一毫升就要一百塊龍華幣。
    這麽多被害人，體內都有最少五百毫升的納米血液，也就是每一個被害人花了最少是五萬塊龍華幣買的納米血液。
    被害人花了這麽多錢買這種東西，他們的親戚朋友不可能不知道這麽大一筆花銷，從他們那裏或許能問出一些線索。”
    “好，那下午大家的任務如下。”
    古中宇心裏已然有了調查方案，他給下屬布置任務。
    “肖耀，你還是從納米血液入手，看看能不能從這玩意兒身上查出哪家生物科技公司生產的。”
    肖耀聞言，對古中宇點了點頭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隨即古中宇看向南宮芮芮，並且用目光指了指泰狄：
    “你們倆去局裏調幾個探員協助我們，一起去查這些死者的親屬、朋友、戀人。
    從他們那裏問出死者近幾日有沒有什麽異樣，還有讓技術科查一查他們銀行流水有沒有可疑的花銷。”
    最後古中宇又把目光放到重明和楓隱身上：
    “楓隱，你帶著重明去查黑場哪裏售賣納米血液，還有賣出去做什麽。”
    “查完了晚上回來，集體做匯報。”
    古中宇吩咐完任務，眾人立馬行動起來，幾次眨眼的工夫特緝隊小樓就隻剩下隊長一個人……
    從秩序維護分局出來後，楓隱帶著重明鑽進車裏，準備前往海馬村。
    剛一上車，坐在副駕駛的重明就看見楓隱對著智能助手語音輸入了這個地名。
    他滿臉疑惑，忍不住發問：
    “楓哥，咱們不是要去黑場查納米血液的事兒嗎，去海馬村幹啥呀？”
    海馬村位於久安城城區周邊，村裏的村民主要靠漁業和海貨加工廠維持生計。
    在重明眼裏，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漁村，實在想不明白它和黑場能有啥關係。
    麵對重明的疑問，楓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那招牌式的輕浮壞笑，反問道：
    “你知道久安城的黑場在哪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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