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姬的粒子加速器突然過載，藍色火焰吞沒了正在閉合的時空裂隙，火焰燃燒的“呼呼”聲震耳欲聾。
    隨著湯少在時空裂隙中的掙紮，周圍的空間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光線開始閃爍不定，一些奇異的能量波動在他周圍聚集，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轉機。
    突然一陣強光閃過，他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著。
    當他再次看清周圍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熱鬧非凡的場景，周圍的人們歡呼雀躍，歡呼聲震耳欲聾。
    他有些恍惚，一時間還無法理解這巨大的反差，而閻姬看到他出現後，眼中滿是驚喜和欣慰，跑過來緊緊抱住他，湯少能感覺到閻姬擁抱的力量和溫度。
    當她從廢墟中挖出湯少時，發現對方掌心裏攥著半片刻有甲骨文的生物芯片，而芯片邊緣沾染著不屬於這個時空的新鮮血跡。
    湯少躺在還在冒煙的金屬殘骸上，任由暴雨衝刷著身上正在褪去的暗金色紋路，雨水打在身上的“劈裏啪啦”聲不絕於耳。
    閻姬撕開他被數據亂碼腐蝕的袖口，發現小臂內側浮現出陌生的星圖紋身——那是三年前絕對不存在於他身上的印記。
    "需要注射記憶穩定劑嗎？"閻姬的合金手指已經按在應急醫療包的開關上。
    湯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被數據亂碼侵蝕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陌生的蒼老：“先看芯片內容。”他的聲音裏混著雙重電子音，就像兩個不同時空的聲波在共享同一具身體。
    在他們頭頂，暴雨雲層深處亮起七顆違反天象的星辰，排列方式與湯少手臂上新出現的星圖完全吻合，星辰閃爍的光芒如同神秘的指引。
    暴雨衝刷著湯少手臂上的星圖紋身，那些青銅色的光點竟在雨水中泛起漣漪，觸感清涼。
    他捏著半片生物芯片正要開口，王逆塵的機械頭顱突然在閻姬腳下炸開成量子粉塵，爆炸聲震得地麵都在顫抖。
    猩紅色的記憶顆粒在空中凝結成玫瑰形狀，每片花瓣都閃爍著不同時空的慘叫聲，那聲音如同幽靈的哭泣。
    "小心記憶回廊！"閻姬的粒子加速器噴出防護罩，發出“呼呼”的氣流聲，卻看見湯少主動伸手觸碰玫瑰。
    他的暗金紋路與量子粉塵接觸的刹那，整個廢墟突然鋪展開晶瑩的六邊形地麵——那是用十萬八千個瀕死瞬間澆築的記憶牢籠，地麵閃爍的光芒如同夢幻般的水晶。
    湯少在意識洪流中保持著可怕的清醒。
    他看見十二年前幫派廚房蒸籠裏扭曲的包子褶皺，那裏麵藏著老幫主給他的第一把振刀；又看見閻姬在垃圾場翻找零件的後頸，淡藍色的靜脈下流動著寰宇集團的防偽編碼。
    當王逆塵被獻祭的七十六次死亡同時灌入神經中樞時，他反而露出冷笑：“你就這點劑量？"
    閻姬發現湯少在現實中的瞳孔正在分裂，左眼倒映著此刻的暴雨，右眼卻流轉著三年前的月光。
    她突然扯開自己的機械心髒外殼，將應急冷卻液潑向那朵量子玫瑰，冷卻液潑灑的“滋滋”聲清晰可聞。
    液氮凍結的瞬間，湯少抓住晶體化的花瓣，將其刺入自己頸後的數據接口。
    微型甲骨文刻錄機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機器，就像這個被藏在湯少後頸皮下的數據接口處的東西一樣，它被藏在湯少胳膊皮下。
    這個機器就像一個自動寫字的小能手，它能按照一定的規律，在湯少的身體裏刻出像甲骨文一樣的卦象，就好像在他身體裏畫畫寫字一樣，接口處傳來輕微的“哢噠”聲。
    "你瘋了？"閻姬的聲紋檢測器發出尖銳警報，聲音刺耳。
    她看到湯少正在暴力刪除自己的記憶庫。
    那些泛著奶茶香氣的數據碎片——正是他們在第七區舊貨市場初遇時的場景——正在化作金色灰燼，灰燼在空中飄散，如同金色的煙霧。
    記憶牢籠轟然崩塌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湯少接住了從天而降的青銅羅盤，羅盤沉甸甸的，觸感冰冷。
    核心處的甲骨文拚圖自動歸位，投射出寰宇集團向警方傳輸偽造證據的全息記錄。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歡呼，歡呼聲此起彼伏，某個戴著青蛙麵罩的機械和尚突然撒出電子彩帶，彩帶飛舞的聲音如同歡快的樂章，全息煙花在雨中綻開幫派傳承百年的龍形圖騰，煙花綻放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天空。
    閻姬的擁抱帶著槍械潤滑油的溫度，她的合金手指無意間擦過湯少後頸，那裏本該有的舊傷疤變成了光滑的合成皮膚。"你刪除了多少？"她埋在他肩頭的悶聲被歡呼聲掩蓋。
    "足夠換這個。"湯少轉動青銅羅盤，缺失的最後一枚卦象正是他手臂上的星圖。
    當七顆違反天象的星辰在雲層中投下光柱，他突然按住抽痛的太陽穴——被刪除的記憶缺口處，竟有銀色的寰宇集團數據流在試圖填補。
    慶祝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湯少順著他們驚愕的目光抬頭，看見那些本該消散的量子玫瑰灰燼，正在暴雨中重組成新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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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顆星辰的光柱裏，每個都懸浮著一名戴青銅儺麵的黑影，他們衣袂上的甲骨文正是星圖缺失的筆劃，黑影靜靜地懸浮著，如同幽靈一般。
    "湯少你看！"閻姬突然扯開他的風衣。
    手臂上的星圖紋身正在滲血，那些血珠懸浮在空中組成三行卦辭：「明夷於南狩，得其大首，不可疾貞」。
    機械和尚的麵罩突然自動脫落，露出布滿數據疤痕的臉。
    他顫抖著指向西南方："那是...饕餮堂的守夜人！"話音未落，整個廢墟的地基突然開始下沉，發出“隆隆”的聲響，湯少看到晶體化的地麵下浮現出巨大的青銅鼎輪廓，鼎身刻滿正在融化的幫派成員姓名。
    閻姬的粒子加速器突然對準湯少後背："別動！"她撕開他正在滲血的星圖紋身，皮下組織裏竟埋著微型甲骨文刻錄機，此刻正在自動篆刻新的卦象。
    每道筆畫亮起時，雲層中的儺麵黑影就同步結出一個古老的手印。
    湯少突然抓住閻姬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數三下，朝這裏開槍。”他沾血的嘴唇扯出熟悉的玩世不恭，眼裏卻翻滾著閻姬從未見過的蒼涼。
    當她的槍口亮起藍光時，那些儺麵黑影突然同時張開雙手，掌心裏睜開布滿血絲的真實人眼。
    暴雨在某個瞬間倒卷回雲層，所有電子設備發出尖銳的悲鳴，聲音刺耳。
    湯少在絕對寂靜中聽見記憶刪除區傳來的奶茶香，那是他用三重加密程序深埋的珍寶。
    當閻姬的粒子光束穿透胸膛時，他借著疼痛的清醒瞬間，將青銅羅盤重重砸向地麵的星圖血跡。
    地底傳來的青銅鼎轟鳴聲中，十二道龍形數據流破土而出，將七名儺麵黑影絞成漫天甲骨文碎片。
    湯少咳著血大笑："原來你們想要這個..."他染紅的手指從胸口挖出個微型青銅鼎，鼎內盛著的竟是他們剛才慶祝時喝過的合成威士忌。
    閻姬扶住搖搖欲墜的湯少時，發現他的體溫正在兩種數值間跳躍：34.5屬於正常人類，42.8卻匹配著寰宇集團最新型生化兵器。
    她藏在裙擺下的振刀開始自動充能，而湯少仿佛早有預料般按住她的手："別急，好戲才..."
    西南方突然亮起的血色朝陽打斷了他的話。
    那輪違反所有天文規律的太陽表麵，清晰浮現出饕餮堂的滴血獠牙徽記。
    湯少腕表上的全息投影自動播放起新聞快訊：寰宇集團大樓頂層正在舉行新聞發布會，背景裏某個戴龍紋袖扣的男人，右手缺失的食指與三年前碼頭屍堆裏的某具屍體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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