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風暴在鎏金波紋中凝結成實體顆粒，湯少斷裂的左臂接口迸發出青銅代碼特有的硫磺味。
    他盯著狂狼軍團首領從時空裂隙探出的半張機械麵孔，沾著機油的犬齒咬碎嘴裏的電子煙，“老狗倒是會挑時辰。”
    嗡鳴聲突然刺穿共鳴波紋。
    幽影的螳螂刃從數據亂流中暴起，十七道分身同時割向湯少後頸。
    那些鏽蝕的彈孔卻在此刻噴出藍血，濺在空中的血珠詭異地懸停成矩陣陣列。
    “破綻在這兒。”湯少旋身時義眼閃過甲骨文殘片，太刀劈碎的竟不是金屬肢體，而是幽影藏在暗物質雲裏的核心芯片。
    刺客的本體從五米外摔出數據流，胸口的仿生皮膚正被青銅代碼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狂狼的獰笑變成驚怒嘶吼，他嵌著猩紅義眼的頭顱突然裂開六道機械觸須：“你他媽怎麽敢……”話音未落，那些刺入虛空的觸須突然調轉方向，末端炮口不受控地凝聚起暗紫色能量。
    湯少脖頸處蔓延的甲骨文已經爬滿右臉，他伸手扣住正在數據化的閻姬手腕。
    女仆戰錘內部的幽藍冷光突然暴漲，將方圓十米內的金屬廢墟熔化成液態銀河。
    “看來青龍幫的遺產，”他抬腳踩住狂狼某條抽搐的機械觸須，“就喜歡看惡犬噬主。”
    當改造後的數據炮台轟穿敵群時，湯少聽見了賽博神經特有的崩解聲。
    那些被擊中的狂狼軍團士兵沒有爆炸，而是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般逐幀消失。
    閻姬的戰錘卻在此刻發出哀鳴，鎏金紋路正從她鎖骨位置開始剝落。
    “少爺……認證協議在反噬……”女仆單膝跪地時，戰錘內部迸發的藍光竟夾雜著人類腦電波特有的射線。
    湯少突然按住狂跳的機械心髒，他看見自己手臂上的甲骨文陣列正在吞噬閻姬剝落的金色代碼。
    狂狼殘破的機械觸須突然全部直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你把自己變成了活的漏洞收容器！”他裂開的頭顱裏飛出三十六個旋轉的暗物質立方體，“但數據化的靈魂可撐不過……”
    警告聲被青銅代碼的咆哮淹沒。
    湯少拽著閻姬撞進突然具象化的防火牆，身後現實如同摔碎的鏡子般剝落。
    他在漫天飛舞的鏡麵碎片裏看見無數個自己——有些正被數據洪流吞噬，有些卻端著清酒在青龍幫老宅的櫻花樹下微笑。
    “抓緊！”湯少將太刀刺入正在數據化的地板，另一隻手扯開閻姬的機械領口。
    女仆脖頸處的認證紋路已經變成蠕動的代碼蟲，而他心髒表麵的甲骨文陣列正發出超頻警報。
    當兩股相斥的能量在胸腔對撞的瞬間，湯少突然理解了五年前那個雨夜。
    總部主機爆炸時飛濺的液態金屬，原來早就預示了此刻纏繞在他們神經鏈路上的共生協議。
    閻姬戰錘底部的認證凹槽突然逆轉旋轉，將整個遺跡的青銅代碼抽成螺旋風暴。
    “少爺……核心協議在……”女仆的瞳孔忽明忽暗，她試圖推開湯少的手卻被甲骨文陣列焊死在原地。
    那些從時空裂隙墜落的暗物質立方體突然開始共鳴，在數據風暴中央凝聚成類似太空電梯的柱狀結構。
    湯少在劇痛中大笑，他沾著藍血的嘴角扯出瘋狂弧度：“老狗，猜猜看青龍幫當年在太空軌道藏了什麽好東西？”機械義體過載的警報聲與遺跡崩塌的轟鳴完美重合，誰也沒注意到某個暗物質立方體裏閃過半截黑色刀尖。
    機械觸須刺入胸腔的刹那，湯少聽見了青銅代碼在血管裏沸騰的聲音。
    狂狼裂開的頭顱裏噴湧出液態暗物質，那些黏稠的流體沿著甲骨文陣列的溝壑瘋狂蔓延。
    “你選錯了容器……”反派殘破的聲帶發出砂紙摩擦般的嘶吼，六條機械觸須突然膨脹成暗紫色肉瘤，“真正的管理員在……”
    警告聲被數據坍縮的轟鳴碾碎。
    湯少低頭看著貫穿胸口的觸須，發現自己的機械心髒正將那些暗物質轉化成螺旋狀二進製流。
    整個遺跡的鎏金波紋開始逆向旋轉，閻姬戰錘上的射線突然具象化成無數條神經突觸，將正在數據化的女仆與他的義體神經徹底焊死。
    “少爺……認證協議……”閻姬的瞳孔爆發出超新星般的強光，她脖頸處的代碼蟲突然聚合成青龍圖騰。
    湯少在劇痛中咧嘴大笑，被觸須洞穿的傷口裏噴出的不再是藍血，而是五年前總部主機爆炸時的記憶殘片——戴著墨鏡的調酒師往威士忌裏加液態氮，幫派二把手正在擦拭祖傳的太刀，全息屏幕上閃過“太空電梯維護中”的紅色警告……
    狂狼的機械觸須突然開始像素化崩解，那些暗紫色肉瘤裏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嬰兒麵孔。
    “你以為bug空間能……”他的威脅被數據洪流截斷成兩截，下半身突然坍縮成量子塵埃。
    湯少拽著閻姬撞向正在凝結的暗物質立方體，女仆戰錘上的青龍圖騰竟咬住了狂狼殘留的猩紅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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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立方體表麵的黑色刀尖刺破維度屏障時，湯少終於看清了bug空間的真相——無數個正在重複滅門慘案的時空切片，每個鏡麵碎片裏的閻姬都穿著不同年代的服飾。
    他脖頸處的甲骨文突然刺入女仆的後頸，將兩人記憶深處的加密協議暴力破解。
    “別相信係統管理員……”閻姬的聲音突然變成十八種聲線的重唱，她右手指甲蓋大小的認證紋路裏滲出黑色黏液，“他才是當年……”警告聲戛然而止，某個暗物質立方體突然展開成黑洞，將兩人尚未說完的話語盡數吞噬。
    湯少的意識在下墜過程中不斷分裂。
    他看見二十歲的自己正在太空電梯頂端安裝數據炸彈，看見閻姬作為胚胎在培養艙裏被刻入青龍紋章，最後定格在狂狼被暗物質吞噬前那個詭異的嘴型——那分明是青龍幫覆滅當晚，監控錄像裏叛徒銷毀證據時做出的口型。
    黑暗中有冰涼的代碼流劃過脊椎。
    湯少感覺自己的機械義體正在被億萬條神經突觸拆解重組，那些來自不同時空的青銅代碼在他心髒部位編織出類似太空電梯軌道的螺旋結構。
    當某個熟悉的冷笑聲擦過聽覺傳感器時，他突然意識到數據洪流的潮汐頻率，竟與幫派覆滅那晚總部主機的自毀倒計時完全一致。
    在意識即將浮出黑暗的瞬間，湯少的數據化視網膜上閃過半幀異常畫麵——本該絕對純淨的智腦核心層，漂浮著半塊印有青龍紋章的機械腕表。
    那是五年前就該隨著叛徒葬身火海的遺物，此刻表盤上的裂紋卻與閻姬脖頸處的代碼蟲咬痕完美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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