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血色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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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屬牆破碎的刹那,氣浪掀得湯少額前碎發狂亂翻卷。
    他望著湧進來的機械洪流——戰爭傀儡的關節滲出幽藍液壓油,六管機炮的炮口正對準閻姬後頸的義體接口,那是所有機械生命最脆弱的死穴。
    "閻姬!"湯少本能要撲過去,卻見白狐的狐尾突然纏上他手腕,那毛絨觸感裏藏著鋼索般的力道。
    白狐整個人旋身擋在閻姬麵前,狐尾分裂成十二根銀亮的機械鞭,精準纏住最近的傀儡關節:”帶立方體走!
    這些破銅爛鐵我能拖三分鍾!”她說話時喉間溢出低啞的喘息,湯少這才注意到她肩甲下滲出的暗紅——剛才密室爆炸時她替他擋了片彈片,血鏽味就是從那裏散出來的。
    閻姬的電磁刃在掌心嗡鳴,機械右眼的鎖定框卻始終追著湯少:“我護主——"
    "聽她的!"湯少反手握住閻姬的手腕,機械義體的溫度透過手套傳來灼燙,"去側門!"他掃過星耀和天翔發白的臉色——這兩個暗月幫最後的學徒,此刻正攥著老幫主留下的星軌羅盤,指針對著側門方向瘋狂震顫。
    密室外的警報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湯少帶著三人衝向側門時,後頸的地脈刃陣密鑰處又開始刺痛,立方體在懷中發燙,像是要把他的肋骨熔出個洞。
    他能聽見納米蟲在血管裏發出的蜂鳴,那些銀色小家夥正順著義體骨骼往右手聚集,賽博太刀的刀柄在掌心自動彈出鎖扣,電磁紋路亮起的瞬間,他忽然想起老幫主臨終前的話:"當刀與骨共鳴時,你會看見暗月的真相。"
    通道盡頭的冷光突然熄滅。
    湯少的機械左眼自動切換熱成像模式,卻在轉角處撞進一片鐵灰色陰影裏——鐵牛的玄鐵長槍橫在路中央,槍尖反射著應急燈的冷光,映出個極小的議會徽記。
    "湯少。"鐵牛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對不起。"
    湯少的腳步頓在離他三步遠的位置。
    他看見鐵牛的瞳孔正在褪色,棕黑的虹膜被機械紅一點點吞噬,喉結處的皮膚裂開細縫,露出下麵幽藍的芯片接口——那是虛空議會最陰毒的控製手段,二十年前暗月幫覆滅時,他在老幫主屍體上見過同樣的痕跡。
    "所以你總說武館的煤爐要燒通宵。"湯少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尖刮過鋼板,"所以你總在我們討論計劃時借故上廁所。"他想起三天前鐵牛說要去碼頭收山貨,可暗月幫的情報顯示,那天虛空議會的運輸艦正好在碼頭卸貨。
    所有的巧合突然連成線,割得他太陽穴生疼。
    鐵牛的手指扣緊槍柄,指節處的皮膚裂開血珠:“他們在我腦子裏埋了炸彈。
    隻要我敢說不......"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機械紅的瞳孔裏閃過刹那清明,”帶立方體走!
    趁我還能......"
    "走不了了。"湯少盯著槍尖的反光,那裏的議會徽記正在發光,"他們要的從來不是立方體,是我懷裏這東西定位的目標。"他掀開衣襟,立方體的藍光透過襯衫灼出焦痕,表麵的星軌紋路正隨著心跳頻率閃爍——每閃一次,星耀手裏的羅盤就發出刺耳鳴叫。
    "定位?"天翔的聲音帶著顫音,他扒著牆根湊近全息投影,"坐標終點......是幫派總壇廢墟?"
    "下方三十米。"星耀的手指在投影上劃出深度線,"老幫主的密室?
    不,再往下......"她突然倒吸冷氣,"是暗月幫建立時埋下的地穴!
    當年老幫主說那是......"
    "是存放初代暗月刀的地方。"湯少的機械義體發出低沉轟鳴,納米蟲正順著他的手臂爬向鐵牛的槍杆——他在嚐試用義體核心的生物電破解控製芯片。
    鐵牛的身體在發抖,玄鐵長槍的槍杆上滲出細密的裂紋,那是他在用武者的內勁對抗芯片指令。
    "湯少!"閻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湯少轉頭,看見她和白狐從通道另一頭跑來,閻姬的電磁刃缺了個口,白狐的狐尾斷了兩根,尖端還掛著傀儡的機械零件。
    白狐的目光掃過鐵牛,突然眯起眼:"他的芯片在升級!"
    湯少的機械左眼捕捉到鐵牛喉間芯片的變化——原本幽藍的光正在轉金,芯片表麵浮現出和立方體相同的星軌紋路。
    他加大納米蟲的輸出功率,銀芒順著槍杆爬進鐵牛的義體,卻聽見芯片裏傳來機械音:"目標鎖定,強製接管。"
    鐵牛的瞳孔徹底變成金色。
    他的玄鐵長槍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槍尖的議會徽記與立方體的光紋產生共鳴,湯少懷裏的立方體燙得幾乎要穿透皮膚。
    天翔試圖拉開湯少,卻見鐵牛的槍杆劃出一道金弧,直刺向他的肩胛——
    "小心!"閻姬的電磁刃劈來,卻還是慢了半拍。
    金屬刺入血肉的悶響混著天翔的痛呼。
    湯少望著鐵牛金色的瞳孔,突然明白老幫主留下的遺言裏,"算賬"二字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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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緊發燙的立方體,後頸的地脈刃陣密鑰處傳來最後一記刺痛——封印碎裂的瞬間,他聽見初代暗月刀在地穴深處的嗡鳴。
    而在所有人看不見的陰影裏,白狐的狐尾悄悄卷起半片從鐵牛芯片裏彈出的碎片。
    那碎片上的紋路,與虛空議會最高層的印記,完全吻合。
    天翔的悶哼像根鋼針刺進湯少耳膜。
    鮮血順著玄鐵長槍的槍杆往下淌,在地麵積成暗紅的小潭。
    湯少機械義體的溫度表瘋狂跳動,納米蟲在血管裏炸成銀霧——他能聽見自己的義體核心發出過載警報,後頸的脈刃陣的密鑰燙得幾乎要融化皮膚。
    "天翔!"星耀撲過去時膝蓋撞在金屬地麵上,她顫抖著按住天翔肩胛的傷口,指縫間滲出的血把羅盤都染紅了。
    天翔的牙齒咬得咯咯響,卻還在扯出個蒼白的笑:”少...少爺,我不疼..."
    湯少的機械左眼鎖定鐵牛的喉間芯片。
    金色紋路正順著芯片邊緣爬向他的脖頸,像活過來的毒蛇。
    他右手的賽博太刀自動展開刀翼,電磁紋路與立方體的藍光在掌心交織成網。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握刀的手在抖——不是因為害怕,是憤怒像岩漿般燒穿了所有理智的防線。
    "你說過要教我劈柴時怎麽用槍勁。"湯少的聲音像碎冰,"你說過暗月的刀不該沾自己人血。"他向前一步,義體關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皮膚下的金色紋路隨著心跳明滅,"現在我來教你,背叛者該怎麽死。"
    鐵牛的瞳孔裏最後一絲清明正在消散。
    他望著湯少時,嘴角突然扯開一道詭異的弧度,那笑意像淬了毒的針:"太遲了...坐標...已經同步。"
    地麵在這時劇烈震動。
    湯少的機械義體差點踉蹌,抬頭正看見窗外的天空被刺目的金光撕開——幫派總壇廢墟的方向,一根巨型能量柱直衝雲霄,把陰雲都燒出個窟窿。
    能量柱中心浮著半透明的虛影,鎧甲上的暗月紋章在金光裏若隱若現,可那張臉...湯少的機械左眼自動放大投影,後頸的密鑰突然發出灼燒般的刺痛——這張臉,竟與暗月幫覆滅那晚,站在虛空議會主艦上的"暗主"有七分相似!
    "艦隊!"白狐的狐尾突然纏上湯少的腰,她拽著人往側門跑,發間的機械耳貼在通訊器上,"議會的主力艦群正在躍遷,能量柱是定位信標!
    他們要把這裏炸成渣!"
    湯少的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
    他望著能量柱裏的虛影,突然想起老幫主臨終前用血在他掌心畫的符號——和虛影鎧甲上的紋路完全一致。
    暗月幫的秘密,虛空議會的陰謀,二十年前的血案,此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串成了線。
    "白狐!"閻姬的電磁刃在頭頂劃出防禦圈,擊退追來的機械傀儡,"你的通訊器!"
    白狐的腳步頓了頓。
    她從耳後摘下微型通訊器,紅色提示燈正瘋狂閃爍。
    展開全息投影的瞬間,一行血字浮現在眾人麵前:"坐標正確率99.8,請移交立方體。"
    閻姬的機械右眼鎖定白狐的咽喉。
    她電磁刃的刀尖離白狐頸側隻有半寸,義體關節因為憤怒發出低鳴:"你早知道立方體會引議會主力艦?"
    白狐的狐尾蔫蔫地垂在身後。
    她望著全息投影裏的血字,忽然笑了:"我隻收錢找寶物,誰管他們要拿這破石頭做什麽?"她指尖彈出根細針,紮進通訊器接口,"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他們要的不是立方體,是立方體定位的...暗月刀。"
    天際傳來引擎的轟鳴聲,像雷雲在逼近。
    湯少抬頭,看見雲層裏閃過幽藍的光——那是虛空議會主力艦的推進器,每一道光都能把這片街區犁成平地。
    ”少爺!"星耀背著天翔追上來,”總壇廢墟的裂縫還沒封!
    當年老幫主說那是...逃生通道!"
    湯少望著能量柱裏的虛影,又望了望逐漸清晰的艦影。
    他握緊發燙的立方體,皮膚下的金色紋路突然順著手臂爬上刀身——賽博太刀發出龍吟般的嗡鳴,與地穴深處的初代暗月刀產生共鳴。
    "走!"他拽過星耀的手腕,另一隻手扣住閻姬的腰,"裂縫裏有答案。"
    白狐的狐尾卷住湯少的衣角。
    她望著逐漸逼近的艦影,又望了望能量柱裏的虛影,忽然低聲道:"那虛影...是初代幫主嗎?"
    湯少沒有回答。
    他望著裂縫裏湧出的陰寒氣流,想起老幫主說過的最後一句話:"當刀與骨共鳴時,你會看見暗月的真相。"現在,他的骨在燒,刀在鳴,而真相,就在裂縫的最深處。
    引擎的轟鳴聲已經震得人耳膜生疼。
    湯少拽著眾人躍入裂縫的刹那,最後一眼望見的,是能量柱裏的虛影緩緩抬起手,指尖正對著他們墜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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