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家主啊。”
    ……沈屈？
    沈鶴回眸看著一側的窗戶，聽著狂風吹著木窗，發出嗚咽的聲響。
    “喬喬或許不知道幾十年前的，趙國歡都城吧。那座城邦地下，有一座陰城，裏麵做著各種各樣見不得光的事情。而將那座城邦打造成不夜之城的，正是現在的家主，當時的他，才十二歲！”
    薑楠不敢表露過於驚訝，雖她知曉歡都做什麽生意，但這人還沒講述歡都都做什麽營生，她唯有蹙眉，喬裝詢問：“歡都？不夜城？”
    “我來說吧，畢竟我去過那邊。”沈琢見沈鶴一激動便俯身捂著胸口喘氣，便與其說道。
    “趙國邊境有一座歡都城，歡都城地下有一座陰城。以往，隻是一位姓劉的男子守著這座城市，後來被沈思家主改建，她請了當時的趙國工匠莫喙先生為其建造。但那會兒，隻是建造幾座房子，一座橋而已。”
    莫喙？莫數先生的父親？
    “那是六十多……”薑楠故作沉思。
    “六十五年前的事情了。看來你是真的困了，連家中族長往事都沒記住。”沈琢搖頭說著，“後來，沈思家主為監督建造河運，死在了魏、晉邊境。趙國歡都因此停工。”
    “繼而沈寞家主上位，她那會兒時而派人前去查看歡都。這件事在沈寞家主的手劄上有所記錄。”
    “為何要去歡都查看呢？”坐在一旁的林驚羽問出了薑楠心中的疑惑。
    “我們也不清楚，沈寞家主隻是在手劄上記錄了，她每年都會派兩人前去歡都，然而每一年，隻回來一人，那下到歡都的探子總是沒能回到地表。”沈琢歎氣。
    “後來便是沈屈家主。他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與歡都底下的人達成了共識，他借用歡都的存在，控製大陸其他國家的高官，利用戰爭和壟斷，斂六國之財！”
    “他讓幾大世家借歡都賺得盆滿缽滿，也正因此，他才能穩坐沈氏族長之位！”
    “似乎是從沈屈家主之後，沈氏當族長的規則發生了變化，需得創造無盡的財富，才能坐上家主之位。”
    因為沈屈一下子把門檻拉得太高了，所以導致沈氏後世的族人一再地跨不過去。
    不會，沈屈才是穿越者吧？
    薑楠心中暗想。
    畢竟“歡都”這種逆天的想法，與現代的一些詐騙園區很像。
    沈氏當家主的規則似乎是因為沈屈之後發生了改變。
    薑楠記得以往與商歸討論過，沈氏族人好似是有意挑選穿越者當做家主，想要借穿越者的能力讓自家的氏族變得越來越有錢。
    可是自她來到沈喬體內之後，發現規則發生變化。沈氏族長得靠族人自己爭取，隻要賺夠錢的，有能力的，才能被推選為族長。
    薑楠低眸沉思這件事的轉變，難不成是某種防bug模式？怕有什麽穿越者是他們沒能監管到位的，便用這種方式篩選沈氏裏的穿越者？
    若是如此……
    他們莫不是對她起疑了？
    還有，被安排在身邊的林氏，沈淑說是規則，但薑楠覺得更像是監視。
    她忍不住地將視線落到了一旁的林驚羽身上。
    從剛才的對話聽來，沈鶴不知輪船是林驚羽燒的，當然不排除沈鶴撒謊。但若按照沈鶴沒撒謊來猜測，林驚羽是不是沈家派來監督沈鶴的存在？就像她身邊如今被安排了林覆一般？
    所以燒輪船是為了測試沈鶴？看他還有什麽招數？
    這個邏輯對麽？
    若是對的，豈不是在那些人看來，沈鶴比她更加的危險？
    “沈姑娘盯著我看做甚？”林驚羽笑著問起。
    薑楠打了個哈欠，“我隻是好奇，為什麽一定要有林氏在身邊。”
    以往的沈喬隻有和遠在邊境的林亥合作，因此她認為這件事能問，畢竟如今她身邊被安排了林覆。
    “配合，還有監督。”林驚羽坦然回答。
    薑楠觀察到沈鶴似乎並不驚訝。
    “我來到鶴兄身邊，便與他說了，林氏會和沈氏合作，因此我與他是合作關係，同樣的，我也需要監督鶴兄有沒有做一些對林家或者沈家過激的事情。”
    “但他們不是都說，離開林氏的族人可以自己選擇投靠的人麽？”薑楠再問。
    “這有什麽矛盾的。林氏族人可以自行選擇自己今後的安排，也可以忠誠家族聽從安排，當然也能兩者皆選。”林驚羽看薑楠露出些許不解的模樣，微笑著回答：“沈姑娘，於我們林氏而言，有信念就足夠了。”
    創造自己的價值與能力，心中對林戰神要有永遠的信念，然後等到聖戰開始，各地的林氏族人便可發揮自己的作用。
    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教導。
    若不是有商歸出現，帶給他們新的方向，林驚羽還有許多林氏族人或許從未想過走別的路。
    百年的期待，就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商歸慢慢地告訴他們這些林氏族人，其實從未有過神跡，皆是一場又一場的騙局。
    赤裸的真相極其殘酷。
    有人因此醒悟，也有人甘願受困。但還有些人已然蠢蠢欲動，想著從中獲取利益。
    商歸在某種意義上已然成功了，尤其是他將要帶走一批族人離開，隻要他成功離開了，便能讓珠女橋以北的林氏塔樓撕開一個口子。那些人便會停下互相傷害的闖關，也會圍在一起商討逃走計劃亦或者殺死掌控一切長老的計劃。
    事情很容易走向崩壞的一角，隻要商歸謀劃的事情帶來勝利，給族人新的希望。
    隻不過信念堅定的林氏會被秘密任命給沈氏族人的這件事，林驚羽其實從未與商歸說起。除了他無法背叛的那人希望他保守承諾之餘，而那些被任命的人也不可能與商歸商討這件事。
    那些人林驚羽知曉，他們雖對商歸懷有同理心且認定商歸成為他們的族長能給自己的族人帶來好的未來。
    可是，信念不能崩塌，且天下得奪下。
    他們很多人認為，起碼要為商歸奪下一切，讓他成為他們的主子，從而帶他們走向光明。
    因此那些同林驚羽一般的族人，自那日聽見商歸在鳳儀宮說的話語之後，便暗自下定了決心，絕不在商歸麵前出現，且幫他帶走無辜的想要避世的族人，繼而為他謀劃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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