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舟看了一眼眾人，又看向林欣，他和他媽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麵，一部分原因是他媽跟著大哥傅硯郴在滬市養病，另一部分就是因為劉利嘉。
    “我說的錯了嗎，她和我們有什麽親緣關係。”傅硯舟看著眾人，眼神冷峻。
    劉利嘉撲在林欣懷裏哭地更大聲了，傅硯舟的大哥傅硯郴站出來，“小舟，大過年的別讓媽媽心裏難受。”
    林欣抱著劉利嘉，側身看著小兒子，滿目悲戚。
    傅硯舟胸口氣結，但他也不想惹他媽難過，隻好說：“行，不惹大家不高興，我出去。”
    傅硯舟不顧眾人反對，隨手在椅子上撈起大衣反手套在身上就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劉利嘉見傅硯舟真的走了，著急地搖著林欣的手直晃，“小姨你看表哥他就是討厭我，他都走了。”
    林欣也對兒子說走就走的態度傷到了，勉強安撫劉利嘉，但劉利嘉沒有看到林欣難看的臉色依舊使勁兒晃她。
    傅硯郴的妻子喬雙看不下去的，拉過婆母對劉利嘉說：“好了利嘉，媽她不舒服你別晃了。”
    傅硯郴十歲的女兒傅雪琪也上去拉住劉利嘉安慰，“小姑姑別哭了，小叔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劉利嘉哭鬧起來什麽都聽不見去，傅雪琪去拉她，還被她一把揮倒在地。
    傅少衡急地立馬把妹妹扶起來，生氣地想指責劉利嘉什麽，但被她媽，傅硯舟二嫂鄧芸攔住搖搖頭，使了個眼色讓他看傅連白。
    傅連白早就因為小兒子負氣離開的事情氣紅了臉，哪有大過年吵架離家出走的。
    “好了！再哭再鬧，這年大家都別過了。”
    傅連白說完，轉身先一步離開書房，傅硯郴立刻跟上，喬雙也聰明地扶著臉色蒼白的婆婆喊女兒雪琪跟在自己身邊一起出去。
    接著傅少衡神情不善地瞪了一眼哭的抽抽噎噎的劉利嘉，跟著大伯母小堂妹和奶奶一起出去了。
    鄧芸歎了口氣，走到劉利嘉身前，語氣疲憊，“利嘉啊，你也別太往心裏去，硯舟這孩子就是麵冷心熱，不是真的針對你。”
    然後拍拍她的肩膀後也離開了書房。
    客廳裏大家安靜地坐著看春晚，也不像剛才大家各忙各的，下棋的下棋，聊天話家常的話家常，兩個小的拉著家裏的傭人一起打牌。
    現在大家麵麵相覷地偷偷觀察著傅連白的表情。
    傅連白不說話，微眯著眼看電視，裏麵正在演小品。
    搞笑逗趣的小品沒有讓大家笑出聲，氣氛有些尷尬。
    傅硯郴輕咳一聲，“爸，我給小舟打個電話吧要不……”
    “不用，他愛上哪上哪，想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的。”
    傅硯郴訕訕一笑，“那行。”
    書房裏的劉利嘉終於出來了，走到客廳的時候頓了頓，直接上樓回了房間。
    林欣看到還想去叫她，被傅連白一聲冷哼嚇住了手。
    “算了，我累了，先去睡了。”傅連白站起身也回了房間，林欣一看丈夫就知道他生氣了。
    鄧芸笑笑說：“孩子他爸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空了，我去給他打個電話。”
    喬雙也對女兒說：“你要不和哥哥去書房玩吧。”
    傅雪琪和傅少衡對視一眼，乖乖點頭去了書房。
    林欣看著客廳裏的人一下就走了一半，心裏更是難受，這麽一想整個人都有些倦了。
    喬雙看婆婆垂著眼，整個人有些耷拉下來就體貼地問：“媽，你要不也去休息吧，你今天也累了。”
    “我等等小舟......”林欣還想堅持。
    “沒事，我們等就行了，小舟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年輕氣盛些正常，等在外麵走走，冷風一吹就冷靜了，明天就都好了。”喬雙扶著婆婆慢慢上樓。
    房間裏傅連白說是休息了，但人還站在陽台上抽煙，見妻子被大兒媳扶著進來後把煙丟在地上踩滅。
    喬雙看沒什麽事就帶上門出去了。
    傅連白看著虛弱的妻子坐在床邊不敢看自己，歎氣，走到一邊架子上拿出妻子平時吃的藥和桌子上的水，走過去。
    “把藥吃了再睡。”
    林欣抬頭看看丈夫，吃了藥後這就掀開被子準備上床，但又被傅連白叫住。
    他從衛生間裏接來一盆熱水，放到床邊，伸手去挽林欣的褲腿，給她脫襪子洗腳。
    “不用，我自己來。”林欣小聲說。
    “我都沾手了。”
    給林欣洗完腳，傅連白自己也收拾好，熄了燈上床。
    黑暗裏兩人都沒睡著，但也都不說話。
    直到外麵響起十二點的敲鍾聲和劈裏啪啦的鞭炮聲，林欣才開口：“小舟還沒回來呢。”
    傅連白不回應，林欣有些氣，“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帶利嘉回來過年。”
    傅連白長長地歎息一聲，聲音有些啞，“平時住在老大家就算了，過年還在這兒，你這不是故意給小三添堵嗎？”
    “那，那好歹利嘉是小舟的表妹啊，你也說過年闔家歡樂的時候，我怎麽忍心把利嘉送回去，雖然她不是大姐的親女兒，但是從小養在大姐膝下，怎麽能說不是親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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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連白忍不住坐起身來，擰開床頭燈，林欣也撐著坐起來。
    “我說你怎麽這麽糊塗，利嘉隻是你外甥女，小三是你親兒子，從小你就沒怎麽管過小三，生了他以後你就急著回滬市替你姐養利嘉，你讓小三怎麽想。”
    “是，我知道你大姐對你情深義重，當年是她替你擋了災，嫁給一個混蛋，導致自己終生不幸福，那你難道還要奉獻自己一生給你大姐去所謂的贖罪嗎？小三步待見利嘉難道隻是因為你待利嘉比他親嗎？”
    傅連白說完見妻子還是不明所以，氣得翻身躺下關了燈，不再說話，隻留林欣怔愣著不知在想什麽。
    客廳裏，傅硯郴抽著煙，眯著眼看電視，喬雙坐在他身邊陪著。
    鄧芸打完電話回來，“硯學他們那兒挺熱鬧的，部隊裏聽說還排了節目，過年的氣氛一點都不比在家差。”
    傅硯郴聽完笑笑，“老二這都快三年沒回家過年了吧。”
    “是啊，部隊裏忙的好像走了他就不行了，大哥大嫂，我這天一冷頭就不太舒服，我就不陪你們了。“
    喬雙趕緊站起來問：“哎呦要不要緊，我給你拿點止疼的藥吧。”
    “沒事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那行，你早點休息，明天不著急起來，難得過年多睡會兒。”喬雙陪鄧芸走到房間門口說。
    鄧芸笑著點點頭。
    這下客廳裏就隻剩傅硯郴和喬雙了。
    喬雙看看鍾表對已經有些疲倦的傅硯郴說：“要不你先去睡吧，我等小舟就行。”
    傅硯郴勾勾唇，捏了捏鼻梁，“沒事，他很快就回來了，我等著就行。”
    “那我陪你。”喬雙把頭靠在丈夫肩上，緊緊挨著，“你說咱媽為什麽對利嘉這麽好，好的都讓小舟吃醋了，再說了，小舟也沒說錯，利嘉也不是大姨的孩子啊。”
    傅硯郴攬著妻子雖然看著電視，但是眼神卻像是陷入回憶一般，“小舟可不是因為媽疼愛利嘉所以吃醋生氣的，是因為其他事，別多想了。”
    喬雙嘀咕：“能不多想嗎，隻要每年在咱們家過年，那就基本會鬧上這麽一出。“
    傅硯郴笑著拍拍妻子，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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