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 章 我跟那群廢物還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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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有些沉默的站在甬道的拐角處,看著不遠處的模糊人影。
他聽見了張歲和的話,知道這其實是個很老套的複仇故事。
吳邪盯著麵上情緒無波無瀾的謝小哥,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吳邪這一路上將四阿公對謝淮安的態度看在眼裏,他以為,謝小哥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應該是難過的。
但是沒有。
他隻是歎了口氣。
吳邪看著謝小哥一言不發的朝四阿公他們的方向走去,抬腳就想跟上去,卻被王胖子攔住。
謝淮安沒說話,站在那兩人身側,靜靜的,等著張歲和吐完。
他聽見張歲和說:“我跟那群廢物還是不一樣的。”
“那些廢物沒能殺了他,但我做到了。”
係統的光將周圍的場景照的很亮,足夠讓謝淮安看得清楚。
謝淮安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頭部顯得泥濘惡心的陳皮,又看了看崩潰的張歲和,眼神裏染上些茫然。
【宿主,你不高興。】係統飄在一旁。
謝淮安睫毛顫了顫,他不知道是哪裏有問題。
陳皮這一趟本就該死在雲頂天宮,這是他的結局,他的命。
謝淮安沒有插手他不該插手的事情,隻是在這場結局中,順便將被仇恨困了半輩子的張歲和帶了過來。
他想象中的情況應該是,張歲和報了仇,陳皮走完劇情下線,兩不耽誤,皆大歡喜。
但現在,謝淮安看著報完仇並沒有輕鬆起來的張歲和,以及按照原著劇情下線的陳皮,沒有半點這趟來得值的感覺。
謝淮安清楚的知道,自己隻是一個過客,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任務者。
所以他對這個世界所投入的感情,寥寥無幾。
謝淮安倒不是難過,他隻是在看見自己插手後產生的一係列連鎖反應後,有些茫然。
書裏陳皮死的時候,並沒有張歲和這一遭,謝淮安也沒什麽特別的感想。
但現在,謝淮安有些茫然。
“係統,我們的任務是為了平遺憾嗎?”
係統漂浮的動作頓了頓,【有什麽問題嗎?】
“我聽你的,跟著原書劇情走,為了能及時做任務,還不被別人覺得突兀,我一直牽涉著書裏每一個大的劇情點。”
“人物,路線,劇情,我都在盡可能地牽扯其中,但我現在有一個問題。”
“如果說,原本的書裏是一筆筆爛賬。”
“那現在的呢?”
謝淮安的聲音在甬道裏顯得格外的平靜,係統很清楚的聽見他的詢問:“現在的算什麽?”
“這難道不是一筆更爛的賬嗎?”
係統沉默片刻,它大概知道謝淮安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但...
【謝淮安,賬不是這麽算的。】
【遺憾的存在是必然的,它是一定存在的,我們隻能盡力原書中的部分遺憾,而在這個過程中,新遺憾的產生也是可預料的。】
【謝淮安,你不僅僅是個過客,還是個親曆者,我們不對其中的人,物,事,付出太多感情,可你做過的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這些行為,就注定了會改變很多事情的走向。】
【這也不是什麽很爛的賬,丫頭沒死,張起靈沒被困在格爾木許多年,白瑪見到了自己的兒子...謝淮安,這並不是爛賬。】
“那難道張歲和半輩子活在仇恨裏跟我就毫無關係了嗎?”謝淮安神情微頓,想到什麽,停了片刻才接著道:“或許其實我不插手,他死在苗寨,也比現在強。”
【那苗寨其他活著的人呢?】係統反問了句。
謝淮安被問住了。
【你幹嘛總在後悔,很多事情明明已經是你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了,你覺得張歲和現在這樣跟你有關,那你現在不是在帶他來複仇了嗎?】
係統知道謝淮安那個破性子,也知道這人心裏的想法,無非是覺得,自己走一遭,平白添了更多爛賬。
可有人的地方,本身就會產生很多羈絆、遺憾。
謝淮安走過那些路,也留下了痕跡,他存在過,所以,就注定了會有新的遺憾產生。
這不可避免。
【還是說,你覺得這任務做的有問題,打算放棄,然後期末掛科?】
謝淮安不是很舒服的心情被問的一頓,眼角微抽,視線落在係統身上。
他到底是為什麽覺得係統能給他個答案,能好好安慰安慰他?
謝淮安歎了口氣,垂眸看著張歲和,語氣平淡:“處理完了,就離開吧。”
青年看起來,並沒有什麽過多的情緒波動。
張歲和被謝淮安從地上拽了起來,吳邪他們拿著火把,隔著老遠瞧見,心說兩人應該是聊的差不多了。
這才敢往這邊過來。
王胖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張歲和的樣子,摸了摸鼻子。
幾個人走在謝淮安身後,‘謝景時’聽見王胖子聲音放的很輕,湊到吳邪旁邊道:“天真,你覺不覺得...謝小哥,有些太冷血了,四阿公那個樣子,瞧著跟他關係挺好的啊...怎麽...”
王胖子沒說完,被吳邪給了一肘子,但甬道裏除了走在最前麵的謝淮安和張歲和,剩下的也都聽了個清楚。
吳邪沒瞧見最前麵謝淮安的腳步節奏亂了一瞬,但發現到一直沒怎麽說話和搭理人的小哥,眉眼微動。
張起靈緩緩抬起頭,看向走在最前麵的謝淮安,沒有開口。
冷血嗎?
不像。
張起靈覺得,謝淮安這個人,倒更像是從根本上,不掛念任何人。
那不是冷血,是冷漠。
看起來對誰都很包容,都很好,但其實,誰都跟他隔著萬重山。
吳邪他們沒注意到,就在他們走出老遠後,幾隻小小的黑影,爬上了陳皮阿四的屍體。
當然,比起這件事,他們現在更應該擔心另外一件事。
阿寧咬牙看著前麵的的火光,抬手就是幾槍。
按理來說,蛇眉銅魚應該就在主墓室裏,應該不難找。
但她的人找遍了,根本沒找到那東西,反倒是她突然想起來謝家那位離開的時候,吳邪那個鬼鬼祟祟大的樣子。
按照吳邪以往的尿性,要說這裏麵他沒摻和,狗都不信。
子彈擦著吳邪的臉過去,顴骨處被狠狠擦了一道血痕,吳邪下意識‘臥槽’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