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辭看著薑稚魚靈動的表情，愣在那兒，半晌沒回過神。
    但其實想想，薑稚魚說的也沒錯。
    這東西，對他是賴以生存的資本，可對她，或許真沒什麽用。
    屋子裏的沈牧野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立即出來查看。
    看到薑稚魚的那刻，沈牧野又驚又喜，“姐姐，你又來我家裏做客啦？”
    薑稚魚摸了摸沈牧野的頭，又看了沈牧辭一眼，才說道：“我送你哥哥回來。”
    “啊？”沈牧野滿臉驚訝，轉頭看向哥哥沈牧辭。
    “哥，你怎麽讓這麽好看的姐姐，親自送你回來？你們剛剛約會去了？難道不是應該你送她嗎？你怎麽這麽不紳士啊？”
    約會二字一出，沈牧辭拍了下沈牧野的頭，他餘光下意識掃了薑稚魚一眼，“別瞎說。”
    話落，他又將背簍裏的菌子扔給他，“拿去處理好，明早拿到集市上去賣掉。”
    “奧。”沈牧野接過來，隻好先轉身離開。
    臨走之前，還和薑稚魚打了聲招呼，“姐姐，那我先去忙了，你和我哥待一會兒。”
    薑稚魚沒想到沈牧野小小年紀的孩子，做起事情來，這麽麻利。
    她目送他離開。
    但天色已經有些晚，薑稚魚也沒準備在這裏多待。
    她和沈牧辭道別後，轉身往回走。
    “等等。”
    誰料，向來沉默的男生，居然主動開口和她說話。
    沈牧辭騎著那輛自行車過來，停在薑稚魚麵前，“上來，載你回去。”
    薑稚魚眨了眨眼，驚訝道：“送我回去？”
    沈牧辭眼底隱有笑意，不明顯，讓人覺得看到的隻是錯覺。
    “難道你想自己走回去嗎？可你認識路嗎？走丟了，不是又要讓人找你一晚上？”
    昨晚他已經見識過她的路癡。
    山間的路原本就長得大差不差，她這種大城市裏來的小公主，半晚上一個人在山間行走，其實很危險。
    薑稚魚猶豫了下，目光落在沈牧辭的膝蓋上，“但是你的腿，不是受傷了？你真可以 ……”
    “上來，”沈牧野拍了拍後座，對自己傷勢的毫不在乎。
    村裏長大的孩子皮實，隻是摔一跤而已，不會有大礙，這對他而言，也根本算不了什麽，
    薑稚魚猶豫了下，終究還是坐了上去。
    見她乖巧照做，沈牧辭唇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薑稚魚從小到大，乘坐的一直都是汽車，自行車後排，她隻坐過哥哥霍雲帆的。
    那還是好多年前，她才三四歲，霍雲帆學騎自行車，薑稚魚就坐在他的後座。
    當時太小，記憶也不太清楚，隻記得那是一種很快樂的感覺，無憂無慮的童年，所有人都寵著她，讓著她。
    前晚剛下過雨，山間的路不太平整，沈牧辭加速的瞬間，薑稚魚臉色變了變，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裳。
    似乎察覺到薑稚魚的害怕，沈牧辭餘光往後掃了掃，不自覺放慢了車速。
    這下自行車更為穩當，薑稚魚暗暗鬆了口氣。
    二人沐浴在月光之下，有風輕輕的拂過，掃過他們的麵頰。
    薑稚魚對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我聽小唐說，你學習成績挺好的，真的假的？”
    沈牧辭眸光一暗。
    薑稚魚坐在後麵，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心思很細，能很感覺的到自己在說這些時，圍繞在沈牧辭身上的低氣壓。
    是因為……學習很好，卻不得不輟學，所以感到很無奈嗎？
    薑稚魚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沈牧辭口開口說話，她又自顧自的道：“我就很羨慕你們這種學習成績好的人，我的成績很差，哥哥姐姐都比我聰明，我是我們家最笨的人。”
    聽到這話，沈牧辭眸光一動，終於卸下點心防。
    “你學習成績不好？看起來……似乎不太像。”
    薑稚魚長得很好看，一看就是很古靈精怪的樣子，這樣的女孩子，應該很聰明才對。
    薑稚魚輕輕歎氣：“老師也說我不該這麽笨，但我就是這麽笨蛋，每次考試都是最後幾名。”
    說到這裏，薑稚魚再次歎氣。
    沈牧辭沉默了會兒，他感覺薑稚魚並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才慢慢信了。
    沈牧辭又說道：“或許，你隻是學習的方式沒有用對。”
    薑稚魚無奈，“我哥哥是常青藤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他曾經也這麽說，可是當他給我輔導了兩次作業之後，他就改變了想法，或許，我根本就不是學習的料。”
    聽到薑稚魚這麽說，沈牧辭倒是對她十分好奇，“那你現在拍戲，還在兼顧著上學嗎？”
    薑稚魚點點頭，“我馬上就高考了呢。”
    現在是冬天，開年以後沒幾個月，就要參加高考。
    薑稚魚今年十八歲，雖然早早就在劇組，但因為年紀小，家裏也不可能完全讓她放棄學業。
    有老師跟在劇組，隨時輔導她的功課。
    不過幸運的是，他們這種家庭的孩子，不用含辛茹苦的考國內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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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數會直接送去國外鍍金。
    原本早幾年，父母就準備送她去的，可是因進了劇組拍戲，這件事耽誤了下來。
    現在粉絲們幾乎都知道她今年要參加考試。
    這會兒倒是有些騎虎難下，畢竟考得太差，在媒體麵前不太好看。
    不過，薑稚魚也從沒在娛樂圈營業自己是學霸。
    沈牧辭驚訝：“馬上就要高考了，你還在拍戲？”
    薑稚魚歎氣，“我這叫破罐子破摔。”
    沉默了一會兒，沈牧辭又說道：“或許，這段時間，我可以給你補習。”
    薑稚魚驚訝：“你也是今年高考嗎？”
    沈牧辭：“不，我高二，但我高三的課程，已經提前學完了。”
    薑稚魚眨了眨眼，讓一個還在讀高二的學生，給自己一個高三生補習，她是不是很沒麵子？
    但是想想，麵子又不能當飯吃。
    沉默一會兒，薑稚魚說道：“恐怕不太行，因為劇組再過兩天，這邊的拍攝，就要告一段落，我也要離開這裏。”
    話音剛落，沈牧辭沉默下來。
    是啊。
    她根本就不是這裏的人。
    走了大概再也不會回來了。
    沈牧辭的唇角，揚起一抹輕嘲。
    她想要什麽樣的名師補習，都很輕鬆嗎，哪裏需要他一個輟學在家的人，自不量力。
    沈牧辭的沉默，讓薑稚魚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
    薑稚魚感覺得到，或許是自小家境不太好，沈牧辭骨子裏帶著幾分自卑。
    她抓在他腰間的手指緊了緊，覺得也是時候說出來了。
    “沈牧辭，你應該知道我家裏條件不錯，我們家每年都會做慈善，資助貧困山區的學生，在見到你之前，這件事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可是見到你之後，逐漸讓我，對你這樣學生的日常生活，有了具象的感受。”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或許我可以資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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