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澈眼神暗了暗，從她的側臉收回視線，重新落到了試卷上。
    教室裏很安靜，隻有路星澈低沉晴朗的解題聲，和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向雲舒聽得認真，兩人漸漸挨得越來越近。
    她又聞到了路星澈身上清爽好聞的氣息，不禁皺起鼻子用力嗅了嗅，感覺自己像個變態。
    向雲舒沒忍住捂嘴笑了起來。
    路星澈停下筆，盯著她垂下的眼睫，輕聲問：“笑什麽？”
    向雲舒努力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搖了搖腦袋，“沒什麽，你繼續。”
    路星澈卻看到了她漸漸染上緋色的耳垂。
    心口一道異樣的感覺劃過，路星澈嘴角淺淺勾起一抹弧度，耳尖也偷偷紅了。
    兩人就這樣，一個人講題，一個人聽講，時間慢慢過去。
    直到聽到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路星澈才起身，“我先回班裏了。”
    向雲舒有些舍不得，“如果我們在一個班就好了。”
    路星澈抿唇不語，他之前確實想過要轉到一班來。
    可惜……她並不歡迎他。
    路星澈走後，向雲舒打了個哈欠，她拿起今天的物理試卷，滿意地點點頭。
    今天任務完成。
    可是她太困了，看著班裏慢慢有人進來，她沒忍住，趴著補覺去了。
    整整一天，向雲舒不是在打哈欠，就是在打哈欠的路上。
    肉眼可見的疲憊。
    夏沅初見了可心疼了，“舒舒，你今天好憔悴啊，你還要堅持嗎？”
    向雲舒也有些猶豫了，但是說出的話，她也不好打了自己的臉，“要啊，明天繼續，等多早起幾天，就習慣了。”
    正所謂，習慣成自然嘛。
    早上起太早，都沒有吃早飯，所以中午她吃得比以往都多。
    第二天，向雲舒比昨天起得稍微晚一些。
    但好在還是克服了起床困難，五點過一點就收拾好下樓了。
    這天氣似乎比昨天更冷了，向雲舒加快了腳步，朝教學樓趕去。
    好巧不巧，正好在樓梯口遇到了路星澈。
    路星澈先看到了她，倚在牆角等著。
    向雲舒看到樓梯口有人，覺得有些眼熟，走近了兩步，才看清是路星澈。
    “你怎麽又來這麽早？”
    路星澈漫不經心道：“昨天起太早，形成生物鍾了，今天一大早就醒了，反正睡不著，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向雲舒將信將疑：“生物鍾？”
    一天就生物鍾了？
    兩人上了樓梯，朝教室走去，樓梯間的燈是聲控的。
    剛走上第二樓，聲控燈突然熄了，向雲舒沒看腳下，突然踢在了台階上，腳下一個踉蹌。
    路星澈一直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看她要跌倒，立馬伸手拉住她。
    “小心！”
    向雲舒被他拉進懷裏，連樓上一層的燈也滅了，四周漆黑一片。
    向雲舒趁機伸手摸了摸他的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路星澈，我們這像不像在偷情？”
    等她站穩後，路星澈把她從自己懷裏拉開，手卻依舊抓著她的手臂沒放，怕她又摔倒。
    “難道不是你投懷送抱？”路星澈語氣裏帶著揶揄。
    向雲舒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得投懷送抱四個字聽著別有番風味。
    她好像有什麽大病。
    向雲舒理直氣壯，“我隻是沒站穩，誰讓這裏這麽黑。”
    向雲舒跺了跺腳，燈瞬間亮了，路星澈正站在自己對麵，一隻手還扶著她的手臂。
    “你看，這樣就好了。”
    路星澈從她臉上收回目光，手瞬間抽離，“走吧。”
    向雲舒一坐下，桌上就多了個袋子。
    是幾個小籠包。
    向雲舒拿起來一看，並不是她經常吃的那家包子店。
    路星澈像是看懂了她失望的眼神，差點氣笑了，“太早了，那家店沒開門，將就吃吧。”
    向雲舒輕咳一聲，“我又沒說什麽……”
    轉念一想，她眼睛立馬亮了，“路星澈，你還說你對我沒意思，這麽早還給我帶早餐，你是閑的嗎？”
    “還不是夏沅初一直念叨，說你連早飯都吃不上，順手而已，又不是天天都有。”路星澈嘴依舊很硬。
    向雲舒任由他嘴硬，樂嗬嗬地吃上了早飯。
    她將自己在宿舍就裝好熱水的瓶子拿出來，遞給路星澈，“你手冷嗎？給你暖和一下。”
    路星澈看了眼，沒有接，“你自己用吧，我不冷。”
    向雲舒突然伸手牽住了他的手，路星澈的指尖很涼，向雲舒觸碰到他手的那瞬間，覺得心尖一顫。
    “還說不冷，你手這麽涼。”向雲舒癟嘴，將手裏的玻璃瓶塞給他。
    路星澈猝不及防被她牽住手，軟乎乎的小手捏了捏他的指尖，溫熱感瞬間席卷全身。
    他咽了咽口水，無力地辯駁道：“我隻是手涼，身上又不冷。”
    向雲舒上下打量他一眼，弱弱道：“你身上……我可能沒辦法給你暖了。”
    路星澈被口水嗆到了，她又在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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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先回七班了。”他立馬就要走。
    “誒，你不幫我講題了嗎？”
    路星澈瀟灑轉身，“我看你腦瓜子轉得很快，自己解吧。”
    ……
    向雲舒身體力行地證明了，根本就沒有什麽生物鍾。
    她咬著牙早起了兩天，第三天實在是爬不起來，想著又是周六，她徹底放棄了。
    早起學習這種方式，果然不適合她。
    除了放月假那個星期能休息兩天，其他時候，周六也要上半天課。
    上班還雙休呢。
    向雲舒在心裏給自己放了個假。
    於是，她美滋滋地睡到了六點才起，收拾好出寢室剛好踩點到班裏。
    走廊上，路星澈等在那裏，一看到她來了，立馬走到她麵前。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怎麽現在才來？”
    向雲舒愣了一下，“我……我起晚了。”
    路星澈：“……”
    “你不會一早就來等我了吧？”向雲舒撓了撓後腦勺。
    路星澈嗤笑一聲，“你想多了，我隻是想把這個水瓶還給你，看你一直沒來，還以為路太黑，又摔哪裏，爬起不來了。”
    向雲舒嘴角抽抽，這是人說的話嗎？
    奪筍啊！
    “哼！恩將仇報！”向雲舒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水瓶。
    虧她還借給他暖手。
    感受到手心裏一片暖意，她低頭一看，裏麵是新裝好的熱水。
    再抬頭，路星澈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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