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向雲舒再次被打擊到了。
    好消息：學校的獎學金下來了！
    壞消息：名單上沒有她！
    向雲舒差點哭了，上輩子她可是次次拿獎學金了，這就是上學期沒有努力學習的代價嗎？
    周六下午，向雲舒被叫去了辦公室，她並不知道張雲海找她什麽事，以為又是要叮囑她好好學習之類的。
    一走進辦公室，張雲海便遞給她一張申請表。
    “你把這個拿去填一下吧。”
    向雲舒一看，是助學金申請表。
    張雲海見她一臉詫異的表情，解釋道：“你是單親家庭，按理說你之前就有資格拿這個助學金的，之前也問過你，你說留給更需要的同學，我就沒給你了，這次沒人比你更適合了吧？”
    一班特別貧困的孩子並不多，國家給的名額還有剩，以向雲舒的家庭情況，完全有資格領這個助學金的。
    向雲舒看著手裏的一頁紙，心情有些複雜，“謝謝張老師。”
    想到之前自己生氣時說出的那些話，她有些慚愧。
    “我也不想勸你什麽，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把成績提上去，當然，隻為了你自己，不為了老師，也不為了你媽媽，你現在可能不理解，等你大了，你會感激現在自己的努力的。”
    “有什麽困難，不要一個人扛著，記得來找老師。”
    向雲舒蠕動了兩下唇瓣，還是道：“張老師，我對上次說的話感到抱歉，是我太狹隘了。”
    張雲海擺擺手，笑了笑，“之前的事就不提了，你也不用道歉，老師確實有錯，咱們翻篇了。”
    向雲舒點頭，“嗯。”
    “回去上課吧，申請表記得填好了交回來。”
    周六晚上，上完晚自習，路星澈主動問向雲舒：“你明天要回家嗎？”
    向雲舒想到了下午賀蓉給她發的消息：“你開學沒拿被子，最近溫度開始降了，毯子太薄了，回來拿床被子去學校吧。”
    她明明下定決心，以後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看到賀蓉關心的話，她又忍不住心軟了。
    路星澈見她不說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向雲舒回神，隨口道：“什麽？”
    “你明天要回家嗎？不回去的話，我們一起自習吧。”路星澈期待地看著她。
    向雲舒：“不回去。”
    “那我明天上午就來學校，我們去教室，或者圖書館學習？”
    向雲舒心裏有事，沒有什麽興致，隨口回了句：“我明天想在寢室學習。”
    路星澈掩去眸底淡淡的失落，“好，那我們明天晚上見。”
    “嗯。”
    第二天，向雲舒一大早就醒了，她開始拿著試卷刷題。
    雖然這學期沒有獎學金了，但是下學期的獎學金她一定要拿！
    等放寒假再去幹幾天兼職，攢點錢，加上獎學金，應該可以讓她心無旁騖備戰高考了。
    手機叮咚一聲，是賀蓉發來的消息。
    媽媽：“你今天沒回來，我把被子給你送在門衛處了，記得去拿。”
    向雲舒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才起身收拾好，下樓去了。
    從保安室裏拿到了賀蓉送的行李箱。
    向雲舒提著行李箱在空蕩蕩的校園裏走，腦海裏又回憶起每一次賀蓉在她耳邊的嘮叨。
    賀蓉總愛罵她，穿的少了要挨罵，嫌行李重不願意拿厚被子去學校也被罵。
    走著走著，向雲舒臉上有些濕潤。
    身後有人拉住了她，“你沒聽到我喊你嗎？”
    路星澈有東西要送給她，所以早早就來了學校，到了校門口他給向雲舒發了消息。
    對方卻遲遲沒回複。
    他往學校裏麵走，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正是向雲舒。
    她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
    他小跑過去，喊了她幾聲，她卻像是沒聽到一樣。
    向雲舒眨了眨眼，眼淚瞬間滑落，“你怎麽在這兒？”
    路星澈喉結動了動，“你怎麽哭了？”
    向雲舒抬手擦了一下，“沒有，就是想到了一些傷心事。”
    路星澈皺眉，“你要回宿舍？不吃飯嗎？”
    向雲舒看了眼手裏的箱子，“我媽送的被子，我拿回宿舍。”
    路星澈有些擔心她的狀態，不讓她走，“先去吃飯，等會兒回來再放。”
    向雲舒很少看他這麽強勢的樣子，一時間看看呆了。
    路星澈以為她不同意，又放軟了聲音，“我十一點過就出門了，午飯都沒吃，我餓了，你陪我，好不好？”
    向雲舒移開視線，“嗯。”
    於是，路星澈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又拿去保安室存放一下。
    保安看了一眼，這個箱子怎麽又回來了?
    路星澈找了一家相對安靜，環境比較好的店，帶著向雲舒進去。
    向雲舒遲疑道：“這家好貴……”
    路星澈直接拉著她的手，“說好的你陪我，我吃什麽，你就得吃什麽。”
    向雲舒手心一燙，直接牽手，這不太好吧？
    服務員立馬迎上來，向雲舒把手縮了回去。
    雖然她內心年齡不小，但頂著這副十七歲少女的皮囊，有種莫名羞澀是怎麽回事？
    路星澈找了個安靜的裏間，裏麵隻有他們一桌客人。
    “坐吧。”他幫她拉開一個椅子。
    向雲舒坐下，看著窗外的人行道。
    路星澈輕聲道：“剛才為什麽哭？”
    向雲舒回頭，還想隨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在觸及到他心疼的視線時，心口一軟。
    她本來不想告訴他的。
    “路星澈，我和我媽決裂了，我讓她以後再也別管我。”向雲舒低著頭，小聲道。
    路星澈心頭一震，她說話時明明語氣那麽平淡，他卻能感受到她的無措和痛苦。
    “她說天氣冷了，讓我回去拿被子，我不回去，她就給我送來了。”
    向雲舒好像在抱怨：“我都說了讓她別管我了。”
    下一秒，聲音卻哽咽了起來。
    路星澈移了移自己的位置，挪過去挨近她。
    “我知道你的感受，你媽媽明明很愛你，可這種愛卻讓你窒息，對嗎？”
    向雲舒抬頭，眼睛都紅了，“路星澈，我是不是很無理取鬧？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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