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正好醒來，什麽人都不認，隻緊緊抓著她的手，一句句的重複讓她救馬月姑的命。
    吳芝儀長歎一聲，在她耳邊又重複了一句。
    “娘，大姐沒事兒了，人救回來了。”
    趙氏終於是聽見了這一句，這才大哭出來。
    “芝儀。”
    馬文光站在門口，一臉沉重。
    吳芝儀心裏咯噔一下，已經明白他想說什麽了。
    她隨著馬文光走出去，一眼都不想看院中那個隻剩下半條命的人。
    “可如果不管，他要是死在我們村裏怎麽辦？”
    吳芝儀依舊不理。
    院中還有好些鄉親，大家在她走出來時早就停了議論，目光齊刷刷的看著他們。
    老劉頭麵色凝重，“文光媳婦兒，人還是要救的，好歹別讓他出事兒。”
    他看了眼守在馬月姑門前那三個戰戰兢兢的孩子，也是一聲歎息。
    “他到底是外村人，馬月姑又是嫁到他家的媳婦兒，這本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不好摻和。”
    吳芝儀聽得一股無名火，“哪家的家事？他來我家打了我婆婆，還要摔死我女兒，毆打我們夫妻，還要賣掉我侄女兒，這叫人家的家事？”
    鄉親們又聲討起來，恨不得把孫來虎當場打死。
    老劉頭也不好說話了。
    孫來虎這事兒辦的，確實是不好交代。
    “周應淮呢？周家怎麽沒來人？”
    老劉頭實在想不出法子了，倒是終於想起了周應淮來。
    “我爹給我娘去鎮上辦事兒去了。”
    聽著門口的說話聲，老劉頭心中一喜。
    “周少禹，你爹有交代？”
    少禹搖頭，“我爹什麽都沒說，是我娘讓我來的。”
    頓時，鄉親們自動讓開一條路，少禹走到吳芝儀跟前，把傅卿交代的那番話說給她聽。
    “我娘說，要是你們家想要留下馬月姑，那就保孫來虎的命，再把人送回下梅村，說明情況後兩家和離，往後馬月姑就不是孫家的媳婦兒了。
    要是不想管馬月姑他們的事兒，那就讓孫來虎自己斷氣，到時候孫家自會來人收屍的。”
    話音才落，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
    吳芝儀咬咬牙，那豈不是隻有一個選擇。
    老劉頭點頭道：“周家媳婦兒說的不錯。文光媳婦兒，你還是先保住他的命吧。”
    吳芝儀沒應聲，馬文光也沒應聲。
    他心裏恨不得孫來虎死，但又希望大姐能徹底的離開孫家。
    可，孫來虎差點摔死小寧兒，讓他求吳芝儀救人，他開不了口。
    “小嬸嬸。”
    一直沉默的大妮跑出來，噗通跪在吳芝儀跟前，重重磕了個頭。
    “求你救他，隻要保住性命就行。從我記事起，我爹就一直打我娘，一次比一次嚴重。三丫就是被我爹打出來的，當時我娘跟三丫差點死了。
    我娘不能再留在孫家了，我娘會沒命的。
    求你救救他，讓他休了我娘也好，分家也好，這樣我娘跟妹妹才能保命。”
    說完這些，大妮又重重磕了兩個頭。
    “我長大了，可以幫家裏幹活的，我可以照顧小寧妹妹，我可以照顧外婆。你，你也可以把我賣了換錢。
    隻求你能救救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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