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蟒顫抖著蛇身哈哈大笑，顧霜這才將注意力轉到他身上。
    “還笑呢，看你命不久矣，小心笑過去。”
    那灰蟒身上都是受罰的鞭痕抽打，不少結痂的地方新生緩慢，夾雜著血肉模糊。
    就著昏暗的環境，顧霜還看見他蛇頭上有幾處凸起，也不知是被揍的還是天生的，跟部落裏的蛇族獸形都不太一樣。
    他笑顧霜掉了顆牙，他卻是一顆牙都沒了。
    灰蟒慢慢停了下來，他搭在自己那塊石頭上說道：“小白蛇，別擔心，你成年期之前掉的牙都可以長回來的，不像我，老咯。”
    獸人壽命不長，因此成年期之後就要不停地捕獵和繁衍後代，唯有異能獸人會隨著實力延長壽命。
    而那些異能和靈根的意義差不多，顧霜沒在他身上感知到靈力，看來他也是一隻普通獸人。
    正好顧霜也啃累了，她捂著半邊牙懶懶問道：“你是因為什麽進來的？”
    灰蟒笑道：“因為少時年輕氣盛，因為狂妄，因為不滿這世道規則。”
    真是一隻文藝的灰蟒，但一句都沒提到具體事上，顧霜也無意深究，又聽他問起，“小白蛇，你可是重點保護的雌性啊，這地方，可從未讓雌性進來過。”
    那她還挺榮幸，成為被水牢關的雌性第一人。
    “老灰蟒，你在這待多久了。”顧霜困了，眼睛半闔著，聲音也軟糯糯的。
    灰蟒笑了聲，這小家夥真是嘴上一點虧都吃不得，“也不久，三十年了，這三十年裏進來的同族……”
    他徐徐道來，卻見顧霜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還是年輕好，倒頭就睡。
    他歎息一聲，頭上的突起又長了些，連帶著身上的蛇皮鬆動一瞬，片刻又緊了回去。
    灰色的豎瞳直勾勾盯著顧霜身下那塊石頭，眼裏露出玩味。
    看來發現這世界有其他規則的獸人不止他一個呢。
    水牢的日子很無聊，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醒著的時候，顧霜總是小心翼翼啃石頭，啃累了就跟灰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見他有時候連食物都不吃，顧霜伸著蛇尾，努力夠著，“老灰蟒，別浪費食物，你吃不動，我幫幫你。”
    生老病死乃常態，顧霜見多了生離死別，在他麵前並沒有忌言。
    難得有人來水牢裏陪他，灰蟒並未跟她計較這些，隻是道：“要吃你自己想辦法拿。”
    這老灰蟒，他是蛇又不是烏龜，整天保持一個姿勢不動，修仙打坐呢？！
    吐槽歸吐槽，顧霜終是夠到食物，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來。
    瞧著她努力活著的模樣，灰蟒輕笑，“小白蛇，多吃點，別到頭做餓死蛇。”
    “什麽意思？”顧霜瞅著他，說來她關在這天數也不少，一沒定罪二沒處死，仿佛真要跟灰蟒一樣永生耗在這裏一般。
    不行，她可沒時間被關三十年，臨死之前才開始修煉。
    她的第一獸夫呢，怎麽還沒醒過來尋。
    靚仔那藥劑也不行嘛。
    【宿主，那小黑蛇真真就剩一口氣，又是吊命又是恢複，肯定需要些時間的。】靚仔弱弱解釋。
    顧霜磨牙，隻聽水牢吱呀打開的聲音，現在不是送飯時間，來的人應該不是守衛。
    她剛眯眼看去，手裏的食物就被一條水鞭給抽落掉進髒水，紫瑩那氣勢洶洶的聲音傳來，“賤人！你竟私自給夜痕刻印，他是我選定的獸夫，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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