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用毒藥解藥來控製，太低級了，效果差；傳授的高級功法，但留一個暗手，也不算多高級。最怕的是真誠！”
    “真誠？”程行遠一絲不解。
    “如果天龍門的師傅，待你如父母，把知道的一切盡心盡責的教你，把擁有的一切資源都優先給你，帶你曆練的時候，幫你擋危險、救你性命，生活中溫暖關懷，從不苛責半句……
    把你能想到最好的師傅，再加幾倍的好。如此相處幾年，到時候你的情感會怎麽樣？你會真誠回報師傅，還是回報已經許久沒接觸的舊師門？”
    趙無極這個感觸，是來自於奪天命。以他們的關係、見麵接觸的時間，根本談不上深厚感情，但因為種種原因，卻讓他成了最虔誠最狂熱的信徒。
    程行遠沉默了一下，他在天陰門可以算是天才，但還要幹執法堂一份工作，獲得的資源、待遇也不如在天龍門。如果天龍門和天陰門交戰，確實難選。
    “就那我來說吧，寧城是我同一個師傅的西峰師兄，但我跟他並不熟，也沒有什麽交情。而程師兄以前幫過我，教過我，我們也一起曆經危難過。如果有一點你和他打起來，我情感上自然是幫你。”
    趙無極不方便說奪天命的事，用寧城來舉例子。
    這讓程行遠非常感動，大家麵對麵，他能感受到趙無極並非裝出來的，確實會幫他。
    這個例子未必多貼切，但程行遠已經能完全理解到了。
    “黃師妹是頂級天賦，天龍門再以最好的待遇給她，助她盡快的結丹成功。她以前在西峰，樸拙峰主多年閉關，陸晏師兄也常年在外，大多靠自己摸索，綜務閣也沒有給予匹配她天賦的資源……”
    後麵的話不用說了，大家都懂，真要兩派敵對，肯定會為難的。時間越久，黃心瑤得到的好處越多，修煉得越高，對天陰門的感情越淡！
    “她跟我們不一樣，我見到她的次數，可能不會比你多。現在是什麽狀況，也不清楚。”
    趙無極笑了笑“沒事，我對心瑤師姐還是有信心。而且……隻要天陰門足夠強大，天龍門就會有所忌憚，也就不會出現讓她兩難的局麵。”
    “可是……天陰門可以很強大，但一統天南卻未必是福啊！”
    “程師兄的意思是……？”
    “千百年來，天陰門也好、其他七門也好，必然也有某家特別強大的時段，但終究是維持了八門的格局。因為打天下容易，管天下難。”
    程行遠簡單一說，趙無極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南如此巨大，變成一個超級門派、一個聯盟，還是要讓他們各管各。天陰門如果瘋狂壓榨他們資源，是能靠吸血讓自己更加的壯大。
    可這就違背了乘風破和趙無極的初衷！
    或許有各種私心私利和意外狀況，本質是想要團結對抗外敵。
    但如果扛起這個責任，對天陰門便是巨大的負擔。比如天龍門要吞並獸皇穀，那天陰門要不要為獸皇穀拚命？
    “你說得對，我以前想得太簡單了。老掌門之前確實壽元將盡，沒法考慮那麽多。現在已經如此了，守護天南各派的責任……我試著扛起來吧！”
    趙無極過不了自己的觀念，無法做到光吸血不顧他們死活的邪派做法。吃得鹹魚不怕渴，既然收編了各派附屬，就扛起守護他們的責任！
    程行遠肅然起敬，雖然這隻是趙無極對他說的話，但卻是對七派乃至整個天南的一個承諾。
    趙無極笑了“程師兄以為我吹牛？我隻掛名做了很短時間的國師，當國家有難的時候，我也遠赴幾十萬裏之外的邊境血戰西漠大軍。我沒資格說一定能護住天南修仙界，但一定會護！”
    程行遠鞠了一躬“趙師弟，我最後一次稱呼你趙師弟，這是對於我們以往的交情。從這一刻開始，我隻會稱呼你為掌門！因為你確實具備了掌門的胸懷和格局！”
    趙無極想起當初一株五百年的靈藥，換取程行遠教他劍道入門，不禁有點唏噓。
    程行遠確實天賦不錯，如果沒有超級天賦的黃心瑤，沒有神鼎助力的趙無極，他會是僅次於陸晏的重點栽培對象。將來必然升為長老，接掌執法堂，甚至成為峰主之一。
    但如今他在天陰門就沒光芒了，到了天龍門也一樣。
    趙無極還是很念舊的，當初孟俊傑搞他，唆使外人來鬧事，陳長老又聽了孟長老讒言，那時候程行遠能仗義執言對抗長老，實屬難得。
    “程行遠，你認我這個掌門，那我說話，你聽不聽？”
    趙無極突然嚴肅起來，讓程行遠微微一驚，趕緊答應“掌門有什麽吩咐，請盡管說。我雖然現在是在天龍門，但我永遠是天陰門弟子，絕對聽掌門的話！”
    他心裏有點打鼓，該不會是要他去偷襲吳乙吧？
    但馬上又暗暗搖頭，按掌門之前說的，一年前就能救吳乙，現在要殺吳乙更加輕鬆，哪裏還需要用到他偷襲啊！
    “你的天賦，我是知道的，我要你盡快凝結金丹！如果天龍門混得不好，那就回來天陰門，天柱峰永遠是你的家！”
    “……”
    程行遠目瞪口呆，怎麽……突然就煽情起來？
    這時候，趙無極取了一株千年靈藥，還有幾株五百年的靈藥，外加幾顆五百年妖丹。
    “這、這……”
    程行遠驚呆了，這才醒悟過來，趙師弟剛剛拿捏掌門的架子壓他，不是要他幹活，是怕他拒絕收下這些好東西！
    “這是天陰門掌門賜予你的，你認我這個掌門就收下，你盡量提升到金丹期，就是對我的報答了。”
    趙無極把東西都塞入到了他的手裏，五百年靈藥，已經是現在最不值錢的一些了。其實當年也能拿出更多，隻是那時候實力低微，不能露富。
    現在他是掌門，他在天南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他欣賞誰，想打賞就打賞誰，不怕被誰覬覦了！
    程行遠激動得跪了下來，以他天龍門的曆練，五百年靈藥不算太難了，但千年靈藥還是不容易，五百年的妖丹就更是缺乏，給他這些，是能穩保他結丹成功！
    這時候趙無極神情微動，注意力關注到了客棧裏麵過去，好像是那東海聖女出什麽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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