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再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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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硯見張子乾愣愣出神,便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也該走了。”
張子乾回過神來,問道:“去哪兒?”
張衍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上,沒好氣道:“還能去哪?去玄清觀,在那裏舉行你與羽寧的婚禮。”
嘶……張子乾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該點頭,不知道該欣喜還是無奈。
說實話,這場婚禮來的確實有點太突然了,他還沒有準備好,按他的計劃,起碼還是要再過幾個月或是幾年再說的。
他直到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如今才不過二十一歲。
羽寧又多大了?好像也才二十出頭,就這麽草率的結婚了?
張子乾無奈地笑了笑,看了看一身的大紅婚服,點頭道:“好,就去玄清觀。”
說罷,便要登上那輛大紅馬車,駕車離去。
張衍急忙伸手攔住他,命令道:“你上車去。”
張子乾微微皺眉,疑惑地看向父皇。
張衍率先登上馬車,握住了韁繩,笑道:“今天大喜的日子,哪裏能讓新郎官駕車呢,就讓我親自為你駕車。”
張子乾更加無奈,聞硯推了推他,輕笑道:“走了新郎官兒,難不成還要讓自家先生服侍你上車?”
張子乾隻好登上馬車,鑽進車廂。
“駕!”張衍大笑著長籲一聲,駕車在玄天大道上急馳。
倒是許久不曾見這道士如此開心過了……聞硯笑了笑,騎馬跟隨左右。
玄清觀的大門邊,一身紅色道袍的玄清子愁眉苦臉的,手中攥著一副墨綠簽筒,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這位年輕道士口中嘟囔著:“天殺的,一下失蹤三年,如今一回來就是大婚,這麽匆忙的,什麽東西都沒準備,還要讓貧道主持婚禮。”
玄清子想到動容處,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捶胸頓足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怎麽盡難為貧道了,貧道隻是一個小道士啊!早知道當初就聽師父的話不下山了!”
一輛大紅馬車好似雷霆般瞬間出現在玄清觀門口,張衍望向年輕道士,笑罵道:“玄清子,那鬼哭狼嚎什麽?”
玄清子變臉比翻書還快,急忙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彎腰行了個道家禮:“玄清子恭賀聖上出關。”
張衍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沒工夫與你廢話了,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吧。”
“哎呦,當然知道,以前貧道在山上時逢年過節,祖師壽誕都是我來主持的。”玄清子嬉笑道,“放心好了,這玄皇城中,沒人比我更熟悉禮儀了。”
張子乾從馬車上下來,衝玄清子點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玄清子見他這一身大紅婚服,又忍不住笑道:“赤王殿下,好久不見,一見麵就換身婚服?”
張子乾臉色微紅,有些尷尬,但當著父皇的麵兒也不好罵人,隻好吃個啞巴虧,自顧自的進了觀中等待。
張衍望著他的背影,衝玄清子問道:“一切從簡,婚禮什麽時候開始,我還帶他有事。”
玄清子收起嬉笑神色,在袖中掐指一算,認真說道:“正午開始剛好,傍晚結束就可。”
“可以。”張衍點頭,“好好準備。”
說罷,他便準備進入觀中,身後的玄清子忽然叫住他:“聖上,留步。”
張衍回頭看向他,眼中似有驚雷浮現。
玄清子問道:“聖上,為何此時出關?”
張衍平靜反問:“跟你有關係嗎?”
玄清子訕笑道:“隻是好奇,聖上與我之承諾,可還作數?”
張衍徹底轉過身來,正視著這位年輕道士:“你被青城山逐出師門,是我將你留在玄皇城中,賜你一座玄清觀,這還不夠嗎?”
玄清子淡淡搖頭:“你知道我所求不於此。”
張衍笑道:“人人都有所求,人人執迷不悟,有些東西,總不是你我能求到的。”
玄清子雙手攏袖,淡然笑道:“身困局中,命困天地,尚可有求乎?”
張衍嗤笑一聲:“我是大玄帝皇,又是十萬法境,我都求不到,你能求得到?”
玄清子眼神有些迷茫,自言自語:“朝聞道,夕死可矣。”
張衍不再理會他,轉身進入觀中。
張子乾百無聊賴地待在觀中的某處廂房內,他胡思亂想著,也無心修行。
房門被人推開,大哥張子民走了進來,看見胡亂躺在床上的張子乾,無奈笑道:“今天大喜的日子,不開心嗎?”
張子乾坐了起來,撓了撓頭:“不是不開心,隻是有些還沒準備好。”
張子民盤腿坐在他身前:“如果什麽都準備好了再去決定,那這樣的人生不太過無趣?”
“或許吧。”張子乾心煩意亂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得問道,“羽寧呢?”
張子民回答道:“留在上官家了,她想跟她爹娘單獨聊一聊。”
他以為張子乾還在擔心,便又補充道:“放心,你與父皇都回來了,上官家不敢對她做些什麽。”
張子乾又躺了下來,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張子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這三年……你去哪裏了?”
張子乾簡單講述了一下這三年間他與拓跋天英在天津洞天裏的事。
張子民聽完,有些愕然,直勾勾的盯著他。
張子乾感受到他的目光,被盯著有些發毛:“怎麽了?”
張子民愣愣說道:“你跟人家蠻族姑娘……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三年之久,你還是不是完璧之身啊?”
他又小聲嘀咕著:“不談家室的話,本來就感覺你配不上人家姑娘,如果不是的話,就更配不上了。”
“咳咳!”張子乾猛然咳嗽幾聲,瞬間坐起身來,怒視著大哥,“你說什麽胡話呢?!我可以發誓!”
張子民擺了擺手,急忙安撫道:“看你太緊張了,隨口開個玩笑,別生氣。”
張子乾慢慢平靜下來,又問道:“大哥呢?這三年大哥又去哪兒了?”
“找了你整整兩年,找了整個北方都找不到你。”張子民掰著手指頭數著,“聽聞龍虎山大天師素有尋人之法,便前往龍虎山,陰差陽錯下,就留在了龍虎山上。”
“也好。”張子乾又問道,“父皇不知道我失蹤的事吧?”
“不知道,包括聞先生,都瞞著他呢,他隻當你這幾年都待在北州。”張子民微微搖頭,“父皇本來身體就不好了,不敢告訴他你失蹤了。”
張子乾點點頭:“那就好。”
就在此時,房門又被人推開了,玄清子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
張子乾皺眉看向他,不善問道:“你又過來幹什麽?”
“唉。”玄清子嘻嘻笑道,晃了晃手中的墨綠簽桶“這不是看咱赤王殿下第一次結婚太緊張了嘛,貧道特來給你算一卦。”
張子乾看著那簽桶,忽然想到他與羽寧初見時,在玄清觀算的那一卦。
那一卦是什麽來的?
好像是唯一一支上上簽,簽文是
“好,那就抽一簽,算一卦。”張子乾接過簽桶,用力搖晃起來。
啪!
清脆的一聲,一根竹簽就被搖了出來。
“這次不會還是唯一的那一根上上簽吧?”玄清子嘀咕著,將腦袋湊了上來。
張子民也好奇,也湊過去看。
三個人一起盯著那根竹簽。
是一根中簽,上麵刻著八個字。
恃險爭勢,倚劍行前。
“還好不是上上簽。”玄清子看著那根中簽,長舒一口氣。
張子民不解問道:“一場婚禮,為什麽會抽出這個簽子?”
玄清子也突然反應過來了:“不對啊?你小子問的什麽事?”
張子乾安心不少,看著那根中簽並未回答。
張子民眉頭微皺,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恃險爭勢,倚劍行前……張子乾看著那根中簽,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所問的根本不是那場婚事。
而是……他與太子所爭的天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