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瀕臨東海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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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手蘭,古神藥農嚐百草,食斷腸藤腸斷三十六。有奇人手化蘭草接腸祛毒,奪回壽命,故後為祛毒奇草,可鍛經,洗血,延一壽。三階上品寶藥,味甘,屬陰,續經,絡,筋,骨。通天數,護壽五十。另,與斷腸藤互克,有奇手蘭之處必有斷腸藤,反者亦然。一蘭克二藤,三藤克二蘭,後克前,前不克後。”
    蘇玄清翻閱仙草集,找出與堪輿圖描寫相似的靈草仙植,果真有所記載。靈草靈藥凡俗世間少有,有些人參,靈芝,雪蓮等隻是勉強可當低級靈藥使用,但也是療效極短。蘇玄清極想尋靈藥仙草煉丹試手,隻是苦苦尋找也不見蹤影,如今有了一絲希望,清靜道心也為之波瀾。
    丹可不是人間的丹所能比的,人間的丹就是藥粉和著蜂蜜,石蠟搓成的藥丸,再就是把藥熬成膏再捏成丸。隻是藥丸,藥顆。而丹,據煉丹術所言,最初品靈丹也是要在丹爐中用火力把草藥精華淬煉出來成靈汁,再據配伍揉和一起繼續火煉,最後成為晶瑩剔透的藥珠。而高品的更需有陣法加持,特定外力參與才,長時間蘊養,總之工藝極其繁瑣。
    蘇玄清期望已久,修仙,修仙,食氣服丹,餐霞飲露,那才是修仙。
    江口鎮已經過去多天了,蘇玄清順江道沿江而下,欲去海邊一觀。
    修道不渡江,百宴少魚香。
    修道不過海,妙女無梳台。
    越往江下流走,江麵越盈變寬,更漸漸的便有了以打漁為生的漁民。江號嘹亮,山歌悅耳。蘇玄清走村穿甸,有時會遇病施診,有時會遇難講道。
    村鎮偏遠,有道士行走鄉野也成了口口相傳的奇事。
    這日,蘇玄清轉過一個土山拐口,迎麵而來一陣濕潤的清風,駐足在路角遠望,江麵拐過腳下的彎道驟然變得無比寬闊,平靜舒緩的江水也變得浪濤翻滾,“隆隆”的奔向遠方。那盡頭碧波蕩漾,一眼望不到邊際,與天匯成一線。江麵船舟競相爭渡,隨著濤流駛入天邊。
    大海到了。“滄海無邊天作岸”,居高處遠望滄海,給蘇玄清一種腳踩大地,抬頭就能碰到天的感覺。伸出手掌摸向海天一線,在蘇玄清眼中有種欲搗東海洗蒼穹的豪邁。
    穿過山嶺,越過無數良田,一座漁村出現眼前。漁村往前三裏就是海邊,有崖壁,有礁石,平坦海邊是漁村的灘頭。漁船海艋停放在沙灘,礁石邊搭起茅屋竹棚,門前木架曬著漁網,漁瓢。還有層層的篩簍盛滿魚蝦,發出陣陣鮮腥氣息。
    蘇玄清閉著眼嗅了嗅風中的鹹味,深吸一口氣,搖一搖拂塵,向村中走去,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邊走邊吟,不知何時,屁股後麵跟來了一群光著屁股的小孩子,大的七八歲,牽著小的二三歲。一個個圓臉圓眼圓鼻圓嘴巴,紮著衝天辮,剃著小光頭。掛著小肚兜兒,露著小糾糾。
    “大哥哥,你在說什麽?”
    “大哥哥,你是哪裏人?”
    “大哥哥,你在幹什麽?”
    “呲溜”,小鼻涕亂流。
    蘇玄清低頭看著這群蘿卜頭,微笑著蹲下身去摸摸他們的頭,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可愛呆萌的樣子。
    “大哥想看看大海,大哥哥從來沒有看過大海喲。”
    “大海就在那裏,不好看。”
    小小的人兒用小胖手指指大海,又收回來摳摳鼻子。
    蘇玄清捏捏胖臉蛋兒,“哥哥可第一次看喲,大海好大,有水,有船,還有小魚,小蝦,多好玩兒。”
    蘇玄清已經忘了自己是名二十歲的青年道士。領著一群小不點兒在沙灘上走來走去,撿貝殼,挖挖沙蛤。在小孩子累的時候,蹲下來,領著他們挖沙堆起城牆,扣起水渠來。
    小孩子也不認生,歡笑中與蘇玄清玩在一處。
    夜晚來臨,蘇玄清找到海神廟,與廟祝相商,出示了文牒,住在了海神廟裏。
    蘇玄清在這村停留了下來,漁村遠離城鎮,屬偏遠貧瘠之地。
    與小孩子相聚在沙灘,能玩的玩了個遍。蘇玄清看著幾個七八歲的孩子說:“你們有沒有讀書啊?”
    小孩子閃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搖搖頭。蘇玄清拿起一節木枝說道:“我會在這裏住些日子,我教你們識字可好。”
    小孩子開心笑笑,點點頭。
    “好,今天我先教你們大海怎麽寫,好不好!”
    小孩子小腦袋一個挨一個,緊盯著蘇玄清在沙地上一筆一畫的寫字,一臉稀奇。
    蘇玄清叫他們每個人找一節木枝,跟著他有模有樣的寫起來,邊寫邊念。一個個都非常認真,非常可愛。
    自此,海邊沙灘一角,一塊平滑礁石旁,一片平坦細膩的沙地,就有了一個大男孩領著一群小屁孩,在那裏寫寫畫畫,讀讀唱唱。
    “人之初,性本善。習相近,性相遠。”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孩子天真爛漫,不用幾遍個個能朗朗上口,能寫會畫。蘇玄清看著也是開心癡笑,隨心而做,隨意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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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便抽了時間,運轉術飛出幾十裏,到集鎮上購回書本紙筆,分給了一群孩子。
    一個月後,漁村大人忽看到自家孩子小到二三歲,大至七八歲能寫會讀,大感神奇。一問之下,才知道村裏來了個人教了他們,家家戶戶來到海神廟拜謝蘇玄清。
    蘇玄清不承謝,隻是聲稱自己遊走四方,能傳道治人是他的本分。傳人就是傳己,以世人影照己身,也以己身回饋世人,是道家修行根本。“人遇我是人的緣,我傳道與人是我的緣,人承我的因,我結人之果,此為善緣。你們謝我,我同謝你們,可互不必謝。”
    漁村裏,蘇玄清一住就是一年。既然已教人,就要教完,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將成孽緣。一村孩子都是聰慧的,無論大小,都識字滿貫。
    待蘇玄清去心已動,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獲,一塊灰黃色圓玉。摸索著這一塊,與剛離京都因救治孩子得到的是一樣的。三塊已得其二,蘇玄清久久沉默不語,“道法自然,因緣輪轉,其妙不可言。”
    將兩塊圓玉放在一起,外形大小一般無二。神識透進更然進去一層,看來隻有三塊圓玉收集齊全後才能發生某些變化。這也是那仙人留下的機緣,三塊圓玉能送給獵戶就是一份緣,圓玉分離也是一份緣,得其一是一分緣,得其二是緣中緣,最終三玉聚齊才是因緣齊會,功德圓滿。
    意隨心起,身隨意動,一切都在緣之一字。有緣千裏之距終會相逢,無緣咫尺之遙也行同陌路。
    天地之道,始於緣,而終於緣。彼是此之緣,此是彼之緣,緣起於因,緣也終於果,因與果又互為緣。因果之道,緣之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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