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道院靜修兩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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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陰山的峰如劍立,崖如幽淵不同,翠屏山山體龐大,峰巒重疊。陰山樹粗藤纏,種類繁多,翠屏山多鬆柏,曲鬆似遊蛇,直柏如天柱。
無量道院建在山頂,懸盤在峰崖峭壁之間,連綿兩座大峰。規模宏大,氣勢磅礴,是天下道門聖地。
蘇玄清站在山腳仰望遠山頂的無量道院,青氣飄渺,道院的殿閣若隱若現。一條青石板山脊小道彎曲伸而上。兩邊是碗口粗鐵鏈做成護索懸掛,隔幾丈兩條鐵鏈上各掛一個銅鈴,山風一吹“叮當”直響,傳向幽遠的深山。
蘇玄清踏在青石板上,手拂了拂冰冷的鐵鏈,深吸一口清冷透心的清氣,靈台異常清明。
三折九彎,一萬二千八百階。山上一裏處有迎賓殿,解劍台。蘇玄清拿出文牒在此掛單。有一黑衣弟子引領上行入了山門。
拜了太乙,又入殿拜道祖,請了張師叔引至主持處請了事宜。
因師父曾在文瀚閣理事,蘇玄清便請求入文瀚閣藏經殿編修。
道院規模大,兩座山峰,前廣文峰,後慧智峰,崖壁殿閣連綿成片,層疊有致。由張師叔引領,穿過棧道,回廊,路過殿堂廟閣。在慧智峰正麵蓮台殿進入,轉廊橋才到文瀚閣。
文瀚閣建在峰頂雷師廟下方,也是一座三層閣樓。閣樓半抱就是藏經殿。
編修就是整理,抄錄,注釋經集典文。是精心參經悟的掛單道士常做的事。蘇玄清就是來道院借閱經文的,畢竟鬆雲觀太小了,藏經有限。無量道院集道門之大成,經書也最全。
辦了一份交接,才去歸整住宿,就是最邊緣崖麵搭建的簡易亭閣。正避開風道,也是舒適。
一切如在小陰山一樣,蘇玄清開始了清修的求道生活。
山中無歲月,世上已萬年。
蘇玄清靜靜盤坐在文瀚閣前崖頭翹石上,迎著遠方浮白的天地一線。發稍在腦後飄浮,袍襟也在身下揚起。而體內則在翻騰不休,已有殿堂大的金紅巨球在快速轉動,噴薄的紫蘊如濤流在球麵翻湧。幾十條紅紫帶青身光鏈也在像湧動的血管,閃亮愈發耀眼。
全身竅穴已全部劜出光芒,籠罩周身化為一個金球,而金球在一漲一縮感覺似乎在擠壓體內的巨球凝成一顆金丸。
蘇玄清還隱隱感應到同樣盤坐在三竅中的魂與五髒中的魄,也四下發著青光,變得有一絲凝實。而那青光餘輝都映照入了識海。
大日冉冉升起,大道之稀音震顫天地,帶動一層紫氣在日光中遊動。有縷縷紫青色光暈撲向蘇玄清,山川間的泛著明青靈光的氣機打著旋兒鑽入天靈百會,吸入鼻孔。
瞬間,蘇玄清身表泛出一層青光,把身邊朝霧激蕩外出,腦後也有一輪光圈呈現。幸虧蘇玄清找的青石孤立在斜崖處,無人可窺視,否則定會有人看到。
半刻大日終起,稀音已停。蘇玄清吐出一道白氣,咽下一口玉液,緩緩睜開眼睛,兩道紫光一閃即失。
將要凝結金丹了麽?蘇玄清心裏隱隱有所感悟。
正越祖師曾言,金丹後須要去尋五峰山開仙門。可是蘇玄清在凡塵俗緣未了,怎麽能去。
俗緣未了,因果不全,功德不圓,終會形成牽絆,斬斷道途,這是不可逆的。
親情俗緣,並不是說削肉還母,剃骨還父就能了結那場世緣的。在蘇玄清心目中,為娘十月懷胎,幾番生死生育,此恩比天大,無法還。更不用說,千萬輪回幽魂單單選擇你,也是一份緣。相傳道祖十世投胎,昊天百世輪回,才還了此恩。
蘇玄清不敢輕率。如此一步走錯,道途難續,彼岸難登。
做完早課,蘇玄清正要邁入藏經殿做事。忽然一個道童過來喚他,說是有親眷來訪。
蘇玄清不由一愣,手指輕輕撚動,心裏已有明悟。
急走到達前殿,山門後的正殿大院天香火爐旁,兩道靚麗身影挺立那裏。頭罩鬥笠,身披銀白披風,手握秀劍,迎風拂柳。
“嬌兒,鳳兒!”
“蘇郎!”“姐夫!”
兩女快步走向前,被蘇玄清緊緊攬住。
“嬌兒,鳳兒,你倆怎麽會來!”
兩女有些羞澀,“武會過後,我與玉鳳修煉雖有勤,但心緒不靜,進程緩慢。師父問詢,說是我倆情絲亂心。於是,”
“於是,就——於是,就稟穀主,就來了。”
段玉嬌話音愈壓愈低,呑呑吐吐。段玉鳳也在旁邊手絞劍穗,扭捏不停。
蘇玄清聽聞,嬉笑打趣。
“兩個傻瓜,我早已料到你們會來,不想如此之早。”
“此來可曾住下,能留多久!”
“穀主親書拜貼,告明主持做為參武旅學,暫住道院。”
“甚好,甚好。冥海訣可用於慢慢參考又用,也可便你倆靜靜錘煉。”
隨後,蘇玄清與兩女到主持處拜會,又去巡照處領了客房,因為有穀主的特別囑托,與文瀚閣相鄰。
“嬌兒鳳兒,這兩年修煉得如何!”
“神訣確實奇異,平常打坐沒有什麽異常。可是每次增加多吃你配製的藥膳,再泡以藥浴,血肉皮膜越發緊實,體內氣息就能動轉。用藥日久,動轉愈快。”
“正是如此,平常運功納氣,精煉的是本身氣血。本身氣血有定數,估不入周天。外吸天精地華,方能錘煉自身。”
“修行本就是納天地精華鑄造已身。武道更是用錘煉已身激發秘藏。隻是此天地靈緣不見,進展緩慢。”
一想起這些情景,眾人都不免唏噓。俗世難度,神通難成,何其悲哀。
“蘇郎,這天地為何如此厚此薄彼。你曾說上古之人能撼天動地,為何今世不行。”
兩女坐在蘇玄清寢房,蘇玄清為她倆沏茶解惑。
“我於經殿中翻閱舊書,曾在一渝州誌中取得一絲匿端。”
“渝州是何處!”
“我們所在大地皆是古之渝州。”
兩女都表明沒有聽說,皆覺得不可思議。
“此地名那北冥老者曾說過,可見那驚鯤訣時間也極為久遠。若不是我多番考證,也會真不知。看到也會當做傳聞笑料。”
“誌中記載,天地初開,古神以身軀化大地,分十三州。後天地大劫,神魔爭鋒,至使萬族蒼生凋零。人族大聖怕根基湮滅,將一州之地打入一處名為雷澤之域。以供血脈存留。”
“而渝州仍有神通傳承,禍亂渝州世間。於是人帝稟大聖,使人抬天十萬裏,鎮冥泉八萬裏,史稱絕地天通。立天規,神靈不可顯聖,仙魔不敢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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