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妖真身在水底快速遊走，大硨磲噴出水流，禦水而行，迅速不慢於水遁。
    來到一處在石崖的海岸，硨磲靠近崖壁，從水中衝出，在空中一陣靈光閃動，化為一個十五六歲的翠衣翠裙少女，落在崖頂。
    少年回頭望望大海，轉身順著小道走下山崖。拐過小彎進入一個小漁村。
    等少女拐過彎角不見，山崖少女落腳處，又一陣青光從石頭冒出。蘇玄清已站在了崖頂，神念蕩向少女，又越過少女飄向漁村。
    漁村十幾戶人家，茅棚木屋，非常貧困。少女徑直走進一個稍偏的山腳小院，竹籬木門。院裏雞容有凡雞四五隻，兔圈傻爽兔有兩窩。土屋有三間，茅草蓋頂，土培壘牆，窗戶有框無紙，門框竹門上缺。
    少女蓮步輕抬，推門進屋。簡陋的屋中的木床上，躺著一個昏迷少年。藏青衣衫，破了幾道口子，麵部清秀，棱角有致。有些發白的臉上露出痛苦神色。
    床邊坐著一個美豔少女，長發用絲線簡單紮起，披散在背後如墨如瀑。眉眼如畫，膚似凝脂，秀鼻挺立，櫻桃小嘴單薄，小小唇珠微動更顯得俏麗。
    “公主，傅公子還沒醒來！”
    少年眼睛注視著床上少年，眼波流轉，深情如水。
    “已服下丹藥，沒有大礙。隻是心力交瘁，悲哀過度罷了。”
    “公主，奴婢已經傳話給龍宮，我們不必為龍宮多心了。等傅公子好轉，我們得快些去仙緣大會謀取天龍機緣。”
    “倪阮，看到傅公子這樣，我好心疼。”
    “公主，你不會真的鍾情於傅公子吧，可他隻是一個小人物，怎能與你相比！”
    “倪阮，不許你如此說他。你可知他曾救過我！”
    那叫倪阮的女妖好奇說道，“公主，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我不曾聽你說起！”
    那少女公主，為床上少年蓋上薄被，轉頭望望窗外，似在回憶，柔情綿綿。
    “那是四十年前的一天。我因好奇這近海，便私自出宮來這人間遊玩。誰料竟碰上我將要化形，於是就在礁石上渡天劫。”
    “我因倉促遇劫，三十六道天雷險些取走我的性命。雖渡過，但也法力盡失。化為銀魚昏迷，被海浪衝到岸上。”
    倪阮聽到也大驚失色，忙忙急問後麵要發生什麽。那公主，回望少年。
    “我被漁家撿去險些殞命，恰似這傅公子隨家人到漁村采買。他將我買下，帶回家裏用丹藥喂養，才使我傷痛盡去。”
    “那時傅公子還是幼年，家族平安，他不愛修行，就常常與我說話，我那時也喜歡他那在我麵前喋喋不休的樣子。”
    “可我法力全失，隻能在水中聽他嘮叨，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我一直在想，等我法力恢複，突然變成人的樣子，他會怎麽樣！”
    公主說著盡顯少女姿態，一臉微嗔。
    “我後來被父皇秘密帶回，傅公子的樣子卻一直留在我心裏。”
    “倪阮，你可曾查到傅家發生何事，傅公子怎會受傷！”
    “回公主，奴婢已經查明。傅公子因修行有成，被其父送回主家培養。似與主脈子弟起了衝突，被主脈的人誘騙打傷。這才昏迷被您遇到。”
    “是因何事子弟竟然如此狠手。”
    “這還不知，時間短，沒有深查。”
    ……
    蘇玄清隱於小院外樹中，將這兩女一切看在眼中，心裏想又一場恩愛情仇。隻是不知道所謂仙緣大會是什麽。
    許久，再沒聽到什麽更有趣的事情。除妖間的瑣事再無有關人界的話題，於是蘇玄清化為一股清風離開原地。
    “蘇師弟回來了，今日可順遂！”
    “師兄，今日無事。”
    “師弟交接完事誼，可一起去小酌幾杯。”
    “甚好。”
    蘇玄清做了一路的跟蹤狂，沒有把那海妖的事說出來。畢竟海妖不是作惡，他發現了又一路跟蹤，聽到的是男女情愫。就沒必要說出來，讓人誤會他會有什麽癖好。
    倒是仙緣大會讓他有了一絲興趣，湊個熱鬧也是開心事。而且他也心動，仙緣大會與他有一絲聯係。
    一處酒樓，一小隊的人在觥籌交錯，消耗靜修帶來的枯燥。
    “各位師兄在這濟雲城日久，可有什麽趣聞，說出來聽聽。”
    “師弟，趣聞層出不窮，俗世閑事更是繁雜多樣。哪能說得過來。”
    “師兄可聽聞仙緣大會！那是何種仙會！”
    喝酒師兄聽到一頓，好奇看向蘇玄清。
    “師弟為何問起仙緣大仙。那大會可不是我等築基期弟子可參加的，師弟煉氣期聞也不可聞。”
    “為何！”
    “煉氣，築基是為凡，不算為仙路。隻有結成金丹，煉就魂氣純陽才算剛入仙途。”
    “仙緣大會就是金勻以上修士的論道大會，各處宗門不會宣揚。隻會在金丹以上弟子中告知，連我等築基弟子都知曉不多。我隻是聽師兄說起，師弟緣何知曉。”
    蘇玄清愕然，沒想到會這麽隱晦。
    “我也是在巡視時，道聽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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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其實也不是隱秘，隻是我等級別不夠，鮮知罷了。”
    “所謂仙緣大會，就是並洲北界對探索八首山秘境的一個別稱。”
    “八首山！”
    “八首山就是並洲南北的界山，就是橫斷山的一部。位於橫斷山脈東部。”
    “上古傳聞，這天下大地，是開天辟地後，古祖神盤的身軀所化。而橫斷山便是一截腿骨。”
    “後來神魔大戰，殞落神靈無數，紛紛落在地麵化為大地一部分。而這八首山就是魔部黑天龍所化，因殞落時是八首法身，所以化作山脈也是八脈相聚，故名叫做八首山。”
    蘇玄清聽得也滿臉驚奇。
    “大戰而殞，八首山為煞氣，戾氣籠罩。歲月已久，大地收取煞氣，隻留戾氣。因有上古聖道之蘊，後來人把那裏當作金丹以上修士探索尋道之地。”
    “傳聞因是黑天龍法身所化，裏麵藏有天龍的道血沉澱。如能尋到可悟真仙道蘊，對修行益處頗大。”
    蘇玄清仔細傾聽，腦海中也在演繹上古的戰爭場景。
    那師兄看蘇玄清如此入神，便說，
    “真仙之機億人難求，沒有高深大道參悟，便在眼前也會視而不見。”
    “師弟隻是在暢想遠古神魔的戰爭何其壯觀，對這機緣倒無貪求。”
    蘇玄清看那師兄在誤解他的意思，便出口解釋。
    那師兄聽到一笑，轉臉對蘇玄清說，
    “上古的神跡玄幻得很。那時還無我人族，神魔之戰遍布環宇，打得域外遠遁，這片天地生息將失。天外至聖不忍天地剛生就歸於湮滅，便出手將剩下神魔攝走。”
    “人族母神巫女不忍天地智靈不存，便以神之像撚土成形，以自身血脈，生氣化為生靈，取名為人。自此天地人族立，大道賜母神為聖，諡號為媧！”
    蘇玄清聽完內心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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