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昂突然想起他情緒崩潰的時候斐言之也吻過他的眼尾，但不同的是那時是他的一廂情願。
    忽然get到了什麽，輕笑著道：“早知道乖乖吃軟不吃硬，我就……”
    “閉嘴，不許。”話沒說完，便被手堵上了唇，陸司昂看著青年神色有些煩躁和羞恥的說，“現在這樣就夠了。”
    陸司昂這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就沒有他幹不出來的。
    讓他心軟無非就那麽幾招。
    陸司昂聽著，乖乖閉嘴，點頭：“好，聽乖乖的。”
    斐言之鬆了手，小心的幫他按摩，隻是兩個人在床上沒溫存了一會兒，陸司昂便鬧著去洗澡。
    斐言之沒同意：“不去，剛給你換過藥，全洗沒了。”
    陸司昂恍惚想起早上的事兒，懵了一下：“乖乖你……給我上的藥啊……”
    他還以為……
    斐言之點頭，垂著眼睛：“陸老送過來的，說是效果不錯。”就是麻煩又費勁兒。
    但身為把老婆弄暈的罪魁禍首，這是他所剩不多的良心。
    陸司昂遲疑了會兒，有些別扭的道：“可是它化了，乖乖，我……”
    太丟人了。
    他根本說不下去。
    斐言之手上沒停，“新的已經在研製了，其他的沒這個效果好，先忍忍。”
    陸司昂還是覺得不行：“下次我自己來。”
    斐言之笑了：“你自己？陸司昂，你在懷疑我的能力，還是說這個時候你知道丟人了？”
    勾引他的時候腦子幹什麽去了。
    陸司昂見他生氣，頓時氣弱了起來：“沒……沒……”
    “沒什麽？”
    “沒懷疑乖乖。”
    斐言之柔和了神色：“我算著時間呢，還有半個小時就好。”
    陸司昂臉色漲紅：“……嗯。”
    難耐的忍了半個小時，斐言之抱著他去洗漱，陸司昂看著鏡子裏滿臉春色的人震驚了一下。
    這家夥誰啊。
    再一瞅，怎麽跟他長得這麽像。
    陸司昂沉默了，甚至有些難以啟齒：“乖乖，我剛剛不會就是頂著這副麵容……”
    撒嬌示弱？
    這……
    斐言之看了眼，檢查了下沒發現傷口，點頭，“嗯。”
    陸司昂沉默了半天，最終吐出來一句：“乖乖你真能忍……”
    他都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副尊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幹了什麽。
    什麽冷漠目中無人，全都變成了誘惑……
    陸司昂少有的感到自閉，愣是在莊園憋了兩天沒見人。
    斐言之難得看到他這樣，倒也沒出去，就在莊園裏轉了。
    就是陸司昂死性不改還忍不住勾搭斐言之。
    天氣很好，斐言之這會兒正在泳池裏遊泳，他的身型很是矯捷，白皙修長的身體如同遊魚一樣漂亮又美麗。
    陸司昂看了一會兒文件，聽著耳邊翻湧的水聲，怎麽也看不下去了。
    抬眼遠遠的看了一眼。
    藍色的天空下，陽光溫暖，斑駁細碎的落在他的皮膚上，映照著水珠，如同耀眼的鱗片。
    他實在是太漂亮了。
    像是自深海而來保存極好的明珠，讓人費盡千辛萬苦才終於在世人眼前綻放。
    陸司昂握了握指尖，才發現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他想起了青年那雙眼睛裏露出了笑意和溫柔，揶揄和惡劣，氣惱和羞憤……
    各種各樣的。
    都生動的在他心髒上跳舞。
    於是斐言之抬頭甩水準備休息一下的空檔就看到陸司昂穿著泳褲出來下了水。
    身上密布的痕跡還沒消退，看著有些可怖。
    他沒動，看著陸司昂帶著滿身還未消散的吻痕和淤青就這麽過來，沉默了下：
    “陸司昂，你就隻剩下一件泳褲了嗎？”
    陸司昂的長相屬於男性的俊朗，眉目又深邃，頗有男性的魅力，身材也是如此，挺拔而高挑，但現在，帶著一身自己親手種下的痕跡隻會點燃欲望。
    陸司昂來到他麵前，和他對立著，“當然不是，但是……”
    他靠近斐言之親了親他的唇瓣，低聲道：“我不想穿。”
    斐言之臉色沉著，沒動。
    陸司昂覆蓋著他的手指摸了摸自己鎖骨，笑著：“乖乖你看，都是你的痕跡。”
    斐言之抽回手，屏息撥動著水流要離開，但還沒動就被陸司昂拉住手腕。
    “做什麽？”他擰著眉，那張白皙冷淡的臉上也帶著細微的不悅。陸司昂看著斐言之，沒有拐彎抹角，隻是聲音有些啞：“想親你，乖乖……”
    不僅想親，還想要乖乖……
    但是不行啊，身體還沒好。
    斐言之挑眼，打量著站在淺水區被透明水液浸泡至腰窩的人，清晰可見的兩側細膩肌膚上一雙手印，但歲月積澱的人已經收斂了年輕時桀驁不馴，變的氣勢深沉又濃重，唯有眼睛看到他的時候卻滿是炙熱的愛意和寵溺。
    垂了垂眼，白皙修長的手掌將原先的手印嚴絲合縫的覆蓋，斐言之在陸司昂唇瓣上親了一下，隨後退開。
    但這蜻蜓點水一樣的吻顯然不足以滿足陸司昂，他舔了舔唇瓣，眼睛看著斐言之，滾了滾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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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夠，乖乖……”
    斐言之壓著躁動，抬手用微涼的指尖擦過他的唇角細小的粗糙結痂，俯身又親了一下。在陸司昂開口前，從喉嚨裏擠出了幾個字：
    “陸司昂，別太過分。”
    陸司昂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好吧。”
    斐言之氣笑了。
    “你真是腦子被水泡了。”
    陸司昂剛想反駁，便感覺到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都被按進了麵前青年的懷裏。
    隨後是鋪天蓋地的吻，撬開他的口腔長驅直入。
    “唔……”陸司昂被迫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斐言之壓著他的後頸，禁錮懷裏的人未曾停下分毫。
    陸司昂分明知道他在忍耐，還故意挑釁……竟然如此……
    過了許久。
    斐言之抬起陸司昂的下顎指尖擦過他的唇角，微微皺眉：“又破了。”這樣什麽時候能好？
    他抱著懷裏臉色紅潤脫力的人，有些無奈：“陸司昂，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陸司被脫力歸脫力，還是本能的把人往懷裏塞，聽著斐言之的話，緩了緩，摟著青年的脖頸，“不能。”
    乖乖太漂亮了。
    讓他想時時刻刻占據著。
    斐言之沉默了半天，最終隻憋出來一句：“縱欲過度，傷身。”
    陸司昂忍不住笑，笑的整個人胸腔都在抖動：“乖乖知道之前醫生給我請脈的時候怎麽說的嗎？”
    斐言之抬頭看他。
    陸司昂道：“禁欲不好，需要疏解。”
    斐言之：“……”
    沉默了半晌，他擦了擦陸司昂的嘴角，一條手臂帶著懷裏的人到了池邊，讓他坐在出水區的台階上，仰頭注視對方的臉麵無表情的道：“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
    陸司昂歎了口水，無奈道：“好吧，聽乖乖的。”
    斐言之鬆了手，轉身打算離開，但被陸司昂拉著不讓他走，他看著斐言之道：
    “那我想抱乖乖總可以吧。”
    那雙眼睛裏帶著笑意看著青年，似乎對方無論給出什麽樣的回複他都不會生氣。
    斐言之這次沒反對，他回頭，陸司昂笑著坐在台階上把人攬進懷裏。
    溫熱又幹淨的青年帶著木質的冷香和淡淡的薄荷味兒，漂亮又美麗，陸司昂抱著人的窄腰，仰頭看著遠處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上，那裏溫暖的明亮覆蓋著草地和盛放的鮮花。
    他聽到遠處枝葉搖曳的聲音，也聽到有人走過腳步碾壓草地的聲音。
    還有……懷裏人散亂的呼吸聲。
    他微微在人肩頭蹭了蹭，側頭看到碧藍的天空下白雲一圈圈的在笑：
    “辛苦乖乖了。”
    斐言之沒說過，隻是把人摟進懷裏貼著胸膛，聽著兩道不同節奏的雜亂心跳聲漸漸匯聚在一起。
    他抬眼看著遠處的歐式建築，輕笑著道：“當初我跑的時候還以為你會不惜一切手段把我抓回來。”
    “陸司昂……”
    他側頭，下顎擦過懷裏人的臉頰，“你為什麽沒那麽做？”
    陸司昂垂眸看著他。
    很坦誠的道：“我想過的。”
    他抬手捧著斐言之的臉，低頭親了親，很輕柔的吻一觸即散，斐言之聽到他低聲的呢喃：
    “但是下一次呢……”
    他深邃的眉目裏容納著麵前的青年，帶著一種發自內心最極致的珍重：
    “我不想一輩子鎖著乖乖，想讓乖乖開心……快樂……幸福……”
    “想讓乖乖喜歡我……”
    不是被逼迫之後的迫不得已，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他。
    陸司昂有這個能力困住鎖住這個世界任何一個他想要困住的人，但他沒有去做，而是用愛給斐言之編織了一個溫暖的避風港，等著他回家。
    他捧著斐言之的臉，低聲念著：“乖乖……”
    一聲又一聲。
    “我放你自由，但是要記得回家，我在等你。”
    斐言之到底還是沒忍住伸手把人壓進了懷裏，低笑了一聲，他道：
    “見過這麽多垃圾，陸司昂你怎麽還這麽幹淨啊。”
    大概沒有人想得到，這個天之驕子的愛竟然這麽幹淨又溫柔。
    陸司昂也笑，隨口道：“大概是在等乖乖。”
    也許，誰知道呢。
    陸司昂從小到大見多了惡心的事兒，漂亮的好看的，可憐的別有用心的，以他的身份不斷的有人試圖往上貼，但終究都是索然無味。
    直到那天，那個河邊，看到那張臉。
    他不是他見過最耀眼的，也不是最優秀的，但陸司昂看著突然想，養著吧。
    看看能有個什麽結果，也順便擋一下狂蜂浪蝶。
    結果一養就養了那麽多年。
    直到他接到電話說他要退學的那天。
    曼哈頓的天空和他從前在那裏留學的時候沒什麽差別，但那時的陸司昂看著朝他走來的人，像是看到了世界在被點亮。
    沒人知道他等了多久，想等一個喜歡的人。
    他會將自己的一切都給對方。
    陪著他，護著他，愛著他。
    這種來自心靈純粹又固執的想法讓陸司昂直到三十歲還像是苦行僧一樣在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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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之時，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過挑剔。
    因為可能他這一生這世界上都不會出現這麽一個人。
    可到底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他不願意，也不想隨便去選擇一個人。
    蘇子川對他愛情神聖的看法嗤之以鼻，但陸司昂無動於衷。
    他生下來就要有什麽有什麽，肉體的歡娛於他而言毫無意義，他隻想要追求那來自心靈的歡樂。
    可惜，半生未遇。
    直到斐言之出現。
    點亮了一切。
    來自的內心深處的愛意甚至讓他一瞬間忘記了所有，近乎產生了一種獻祭的想法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交付給這個人。
    陸司昂終於找到了他喜歡的那個人。
    他靠在斐言之肩頭輕聲道：
    “如果要真正的擁有一件東西，就要放他自由，如果他會回來，那就你的，如果他沒有回來，你就從來沒有擁有過他……”
    “乖乖……”
    “我愛你。”
    “所以……”他仰頭看著斐言之，目光虔誠又溫柔：“我放你自由。”
    無論斐言之最後怎麽選，他都坦然接受。
    他就是這樣愛意炙熱又幹淨的人，麵對喜歡的人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他，看著他歡笑，看著他眼睛裏閃爍的星光。
    斐言之低頭吻上他的唇，聲音沙啞：“陸司昂……”
    “嗯？”
    斐言之吻的很輕，但落在陸司昂脊背的手卻青筋突起，他低聲趴在他的耳邊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把你做死。”
    陸司昂忍不住笑。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但斐言之到底還是親了親他的唇就控製著把人鬆開了。
    陸司昂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提議道：“要不我幫乖乖你處理下，用其他方式總行吧。”
    斐言之闔了闔眼，搖頭。
    “沒用的，它不是欲望，是因為你產生的渴望。”
    “陸司昂……”
    他伸手碰了碰他的下顎，指尖擦過眼角和耳骨，“安分點可以嗎，真的會忍不住的。”
    陸司昂低聲笑了起來。
    “好。”
    他俯身低頭吻了一下斐言之的眼尾：“雖然很想看乖乖因為我失控，不過……”
    “辛苦乖乖了。”
    斐言之壓了壓他的手，抱著人出了泳池，陸司昂靠在他懷裏，輕聲道：“大概……貝多芬的第二交響曲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來自靈魂的磅礴力量驅散了所有。
    隻剩下最炙熱的愛充斥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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