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神明歸來
    【宇宙海】不記年，不記月，也不記時間歲月。隻有無窮無盡的世界如同海水一般在絢麗多彩的背景裏蕩漾著。
    宇宙，組成的海洋。
    便是【宇宙海】。
    它位於底層世界之上，之外，沒有物質，隻有聚攏的規則。
    這裏生存的都是神明，真正意義上跳脫出一個世界的生靈，永恒的熱鬧又寂靜。
    直到這一刻。
    一道身影從世界之中踏出進入這裏。
    斐言之眼底是海水蕩漾中無盡的金色光輝湧現，朝著他匯聚而來。
    微微抬眸，一雙漆黑的狹長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綴上點點金光。
    他的背後，不停勾聯世界的命運之輪停滯了一瞬，隨後銀白色的光輝大盛，照亮了半個【幽怨之境】，也照亮他清冷如玉的臉。
    258愣愣的看著，目瞪口呆：
    “臥槽，帝兆。”
    “媽的，帝兆。”
    祂複蘇了！！！
    258轉瞬間就想跑。
    這熟悉的法則和銘刻痕跡，傻子都知道是誰。
    倒黴蛋兒神二代是帝兆，還他媽複蘇了，怪不得他每次提交的禁言封禁都這麽快通過。
    258小心肝都在顫。
    205個王八蛋肯定早就知道卻不告訴它，這下把它害慘了。
    自誕生在第一造物主身側的帝兆隕落之後，【宇宙海】便無人管轄，僅僅依靠著固有的組織維持著運轉。
    對它們的要求也相當的寬鬆，隻要不是什麽大問題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垃圾太多了。
    連造物主都任他們自生自滅了。
    258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從205那搶了一個宿主，結果竟然是帝兆的靈光，簡直欲哭無淚。
    現在靈光聚攏，神性複蘇，帝兆回歸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時代結束了，都得被清算。
    258一邊企圖趁他不注意跑掉，一邊在腦海裏回憶自己有沒有幹什麽缺德事兒。
    這麽一想……還真有。
    收受賄賂，消極怠工……
    嘶，完了。
    258心都涼了，它這也太倒黴了，它是收了點好處，但那不都是為了管理局嗎？它自己要那些東西又沒有用。
    消極怠工的話，嚴格來說它倒也算不上，它們係統其實還是管的挺嚴的，比如說205，不然早就翻天了。
    這麽一想，應該……沒事吧？
    帝兆不是那樣善惡不分的神明。
    但……
    還是先跑吧。
    258火急火燎的跑，一邊竄的比兔子還快，一邊瘋狂咒罵205：這回可坑慘它了。
    帝兆活了。
    這回是真活了。
    斐言之並沒有停頓太久，金色的光輝已經彌漫，快要替換掉了他的肉體凡胎。
    他背後的命運之輪銀白色的光輝無窮無盡，在壓榨最後的一切——愛和因果，助他掌控神性。
    它所勾連的無數世界在一個個的相繼崩斷。
    但沒關係。
    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斐言之察覺到了，隻是如今他正和神性爭奪掌控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熟悉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從命運之輪勾聯的光輝裏消失。
    帝兆之前是死的，雖然神明沒有死亡的概念，但也最多是不死不活。
    因為祂是神，祂的權柄和職責甚至道，讓祂注定隻要汙穢還存在就一直活不了……
    可現在，伴隨著哢嚓一聲，命運之輪碎裂。
    斐言之瞬間睜開了眼。
    隨後攜帶著無盡的光輝，指尖探出。
    已經跑出不知多遠258眼睜睜的看著四周靜止停滯，然後……
    “砰。”
    它被倒著拽回來撞在海麵。
    斐言之垂眸，金色的光輝已經在他的眼尾鐫刻下神紋，
    他用指尖扯著在祂麵前跟小螞蟻一樣的光球微微挑眉：
    “你，想去哪？”
    258瞬間抖了抖，從心了。
    “那什麽，宿主，額，不對，冕下，向您致敬。”
    斐言之纖長的眼睫尾端綴著金光，微微開闔間，仿佛映照著無邊的絢麗世界：
    “嗯。”
    隨後抬眸，看向烏煙瘴氣的【宇宙海】閡了閡眼眸。
    越來越髒了。四位造物主冕下，也無法將【宇宙海】變成理想鄉。不得不說生靈之惡，世間之最。
    罷了，也不差這會兒了。
    祂低頭，看著258：
    “有功，當獎。
    有過，當責。”
    伴隨著話音的落下，無聲的法則規則波動出一圈圈漣漪擴散開來。
    【宇宙海】寂靜了片刻。
    所有仙，神，天帝，主，都感受到了。
    帝兆複蘇。
    第一神明歸來了。
    隻是，這怎麽可能？祂怎麽會蘇醒？
    正在底層世界賣力幹活的205一愣，隨後瞬間竄了上去。
    因為來的急，它沒變成光球，而是紫色翅膀的小精靈，看著緩緩聚攏的偉岸身神軀欲言又止。
    那光輝磅礴彌漫，仿佛在覆蓋在整個世界，一個個淺淺的垂眸都會引起一場漣漪波動，繼而無意中驚擾在如同海水一般的無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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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神。
    真正意義上的神明。
    不是由人成神，也不是其他任何成神，而是神。
    單是存在就會擾動無數世界，不死不滅的存在。
    “你是……？”205仰目看著，哪怕此刻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它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
    斐言之聽到動靜，垂眸望向它。
    隻是注視便讓205都感覺到了一種被眷顧的感覺。
    205突然笑了，它道：“帝兆！”
    但它還是心存希望：“你是帝兆還是斐言之！”
    斐言之黑金參半的眼眸裏蕩漾出笑意：“205，你不是猜到了嗎？”
    帝兆是神明，真正的神明，祂不會死，哪怕碎了，爛了，散了，都不會死。
    神性聚攏，祂便會複活。
    祂是規則，是秩序，是誕生在造物主身側的概念神明。
    沒有死亡的存在。
    “我是斐言之，神名：帝兆。”
    他是人。
    也是神。
    重新聚攏的神，神性被靈光的人性所主導，便有了祂的存在。
    205看著祂，突然大笑了起來：
    “好！”
    好啊！
    命運之輪竟然真的成功了，【宇宙海】最後一個大公無私的神明也消失了。
    斐言之是人性所主導的神明，祂不會跟帝兆一樣一次次的聚攏，一次次的靈化，就為了救那些肮髒惡臭的生靈。
    205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每隔一段時間【幽怨之境】的邊緣帝兆的靈光都會聚攏，然後帝兆在神性主導下還未複蘇時便會重新靈化投進世界。
    一次次又一次次。
    甚至讓它生出恨意。
    憑什麽！
    那些該死的垃圾憑什麽讓一尊神這樣去獻祭，去拯救。
    但它阻止不了，甚至沒有理由。
    帝兆的救贖不需要回報，因為祂是神明，救贖本身就是祂的道。
    祂在踐行祂的道，沒有人能阻擋。
    可如今斐言之是人主導的神，祂的救贖……不會無條件的獻祭自我。
    好啊！
    自當初第一造物主跌落低維世界不願意再醒，205便覺得這世間生靈全都該死。
    全都該死。
    斐言之微微垂眸，微不可察的搖頭，也未曾開口。
    祂從前不理解，如今大抵能理解205了。
    它是造物要素【阿勒迦】冕下所創造出的第一批生靈。
    可後來因拯救世間生靈而跌入低維世界第一造物主不再願意蘇醒，真造【阿勒迦】的恨意也影響了距離祂最近的造物。
    205便是其中的代表。
    恨是真的，憐惜也是真的，愛……也是真的。
    斐言之回眸，招出命運之輪。
    它已經殘破不堪，隻剩下密密麻麻的裂紋遍布他的核心。
    甚至為了最後幫他主宰神性，曾經所勾聯的世界鎖鏈也相繼崩斷，再無靈性。
    斐言之黑金交加的眼眸浮現出複雜的情緒，他抬手拂上命運之輪，語氣裏帶著眷戀：
    “怎麽都變成這樣了，還不肯放棄。”
    回歸了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這不是第一次了。命運之輪原本不會碎成這樣，甚至連靈性都散沒了。
    隨後斐言之指尖無盡的金色光輝下籠罩下一幅幅殘留的畫麵露了出來。
    是賀齊。
    是安明輝。
    是莫靳西。
    是白畿。
    是方輕風。
    也是秦妄。
    是妣羅沙。
    是蘇沐安。
    更是陸司昂。
    是沈師清。
    是密密麻麻堆砌在一起的……人。
    他們被命運之輪勾連在一起，如今也因為他崩斷散落。
    斐言之一瞬間仿佛看到他們在仰望他。
    遠遠的看著。
    沒有祈求。
    沒有遺憾。
    突然笑了。
    為什麽不放棄呢。
    因為愛。
    因為我想讓你安好，把你細心安放。
    罷了。
    斐言之垂眸，握住命運之輪。
    一切總歸會是……值得的。
    斐言之合上眼眸，任由神軀沉入【宇宙海】底。
    205看著，頓了頓，忍不住搖了搖頭。
    又來了。
    又靈化了。
    多少次了。
    死了活活了死，白瞎了命運之輪都碎了。
    不過……
    等等，
    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
    205盯著那些靈光在神明的偉力之下，精準的找到了那個世界，那個人。
    時間倒流。
    因果修正。
    哦豁。
    不是再背負世界的汙穢了。
    他摸了摸下巴，有點好奇。
    不再背負汙穢，那靈光轉生出來的靈魄就不會再受到汙穢汙染變得渾濁醜陋。
    不知道那又是個什麽樣的光景。
    當帝兆無視了汙穢，隻庇護他想庇護的人……
    有意思了。
    205摸了摸下巴，認認真真的看了一會兒，拎著鵪鶉一樣的258。
    “我們也走了。”
    258嚇得瑟瑟發抖，整個球撲到了205身上：“205，謝謝你，我以後再也不再背後蛐蛐你了。”
    205一噎，看著這個小智障，簡直腦子疼。
    這個傻子怕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帝兆那一句言出法隨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係統界怎麽會出現這麽個蠢笨的係統。
    “行了，以後給我當助手，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他那幾百個宿主，確實有點忙不過來。
    找個打下手的也行。
    258瞬間眼淚汪汪：“好，保證你讓我殺雞我絕不攆狗。”
    205拎著258頂著無數道朝這裏投來或明或暗的目光，施施然的走了。
    等著吧，你們這群垃圾。
    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們全都幹死！
    而複蘇的神明帝兆的身軀再次靈化，靈光散落入世界，轉世成人。
    隻是這一次，不再是為了救贖。
    而是愛。
    他從一開始就將會是那個幹淨溫柔的人。
    也從始至終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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