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隻是自從那晚之後，斐言之連續又一個星期早出晚歸，連性欲也沒了。
    秦妄覺得斐言之好像在躲他，但他又實在沒什麽證據，隻能啞火。
    “……斐哥，我們學校學習課程結束了，我打算出去找個實習工作。”
    清晨，兩人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卻一個人這頭，一個人那頭，隔了十萬八千裏。
    秦妄有心想靠近，但往往他一靠近對方連飯都不吃了，最終隻能歇菜。
    就比如現在：
    斐言之握著手裏的調匙微頓，隨後垂下眸子，平靜的道：“知道了。”
    然後站起身撈起一旁的外套，連頭都沒回，筆直挺拔的背影隻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有需要就找找助理，你有他的聯係方式，我公司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秦妄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隻吃了兩口的早餐，有點茫然。
    這對嗎？
    他就問了一句話人就跑了？
    但人已經沒影了，秦妄歎了口氣，低頭繼續慢吞吞的吃著早餐，味同嚼蠟。
    斐言之這兩天天天早出晚歸，好像又回到了兩人沒坦白之前的模式。
    要不是晚上還要抱著他和他在一個被窩睡覺，他都要以為兩人那瘋狂的一個星期從來沒有出現過。
    最最關鍵的是……一個星期沒碰他了！！！
    秦妄想的腦子都打結了也沒想出來為什麽。
    自從那次回來兩人坦誠之後，他們的身影一個星期內遍布了別墅的每個角落，秦妄想當然的認為斐言之性欲比較強，但現在……又一個星期了，沒碰他。
    就是當情人和金絲雀也沒這樣一陣一陣的吧？
    自己安慰完自己，秦妄飛速的解決掉早餐，準備出去找個實習，最好……能去斐言之的公司。
    他就不信這樣還能躲著他。
    而那頭的斐大老板在徐助嘴角抽搐的目光下，優雅地幹掉了他帶來的薏米粥和漢堡。
    徐助理看了又看，還是沒忍住：
    “老板，你家廚師跑路了？”
    嘴巴那麽挑剔的人都到外麵吃快餐了，這可憐見的。
    斐言之瞥了他一眼，垂下眼睛快速的收拾好餐後垃圾放在一旁，一張嘴冷漠又無情：
    “不該問的別問。”
    徐助：“……”
    得。
    該死得資本家，沒一點人性。
    斐言之微微抬眸，看著他鄙夷的表情冷聲道：“你這什麽表情？”
    徐助一頓，抬頭咧嘴笑。
    瞬間變得諂媚且和顏悅色。
    誰讓他喜歡他老板兜裏的錢呢。
    正準備解釋，就聽到對方冷酷無情，活像奪命無常：
    “笑的真醜，扣獎金。”
    徐助：“……”
    真是善變的男人！！！
    老板你他媽活該孤獨終老。
    誰能看上你才真是瞎了眼。
    不過罵歸罵，徐助理也不得不承認他老板平穩的聲線十分低沉悅耳。這麽多年了，他也沒免疫多少。也不知道他老板這麽一個金龜婿最後誰能釣起來。
    將手裏的文件遞給斐言之，徐助開始公事公辦匯報工作：
    “……獎金的事兒先不提，按照老板您之前得規劃，母公司賬上躺著的錢要小於子公司總估值才能在保證沒有風險的情況下盡可能的進行資產的良好運轉，
    我已經讓母公司下屬的投資部去尋找新的投資項目……到目前為止也遞上了幾個對象……包括白色家電、手機和新能源一類……”
    新生集團母公司是一個注冊在開曼群島橫跨金融、娛樂、電子、新能源、房地產的龐大財團。
    自六年前，除了自己下轄的各個子公司便開始便通過收購和兼並等一係列手段成為了眾多新興明星企業的大股東或者控股母公司，也由此逐漸蛻變成龐大的財團組織。
    聽起來很牛，事實也確實厲害。
    但這個所謂的母公司加起來不到十個人，也隻有一個股東，就是斐言之，剩下的人全部都是員工。
    新生集團母公司也不負責業務，隻進行子公司控股，由眾多子公司負責賺錢以及融資擴大等等活動。而子公司獲得的大部分利潤最終都歸屬於控股的母公司。
    簡單來說就是子公司賺的錢歸我母公司，責任歸你子公司。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商業操作，好處是萬無一失，幾乎不會出現任何經營風險，哪怕是所有子公司破產清算欠了幾百個億，作為母公司控製人也能隨便賠個幾百萬全身而退。
    壞處是一般人不會玩，而新生財團就采用的這種方式。
    “……這幾個投資對象，公司投資部那邊已經派人去實地考察過了，給出的投資評估還不錯……”徐助總結道。
    “至於獎金……”
    他十分無語的看著斐言之：“嗯……這段時間早就被您給扣完了，估計你自己都忘了。”
    說起這個，徐助就無奈忍不住扶額。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到底哪個天殺的，有本事把他老板到底怎麽了，一向情緒穩定的人氣場越來越大不說，還跟更年期似的，整個一反複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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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獎金，他倒不在乎，有了更好沒有也無所謂，畢竟作為母公司總助，他這玩意兒就是拿給老板扣的。
    他的實際收入主要靠公司分紅，獎金這點錢純粹是灑灑水。
    六年前從知道公司運營方式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來對了，一個人的企業需要承擔連帶責任，如果出現經營問題，債務就會轉嫁到負責人身上，而新生集團這種複雜的商業操作模式不是一般的會想去做的，更明晃晃的透露著一個信息——所圖甚大。
    任何一家公司能夠成為母公司不稀奇，可一旦成為財團……那就意味著一個極為龐大的利益集合體。
    新生公司很低調，幾乎沒人關注，但同樣，深海之下看不到的冰山才是真正恐的存在，市麵上耳熟能詳的新興企業幾乎都直接或者間接和他下轄的子公司有關聯。
    很幸運，他是最早加入的那一批，一路走來雖然吃力，但因為跟老板靠的近，學的快也沒掉隊。
    他不說是最了解新生公司的人，也排得上號，至於他老板……
    “還沒聽說過獎金能倒扣呢？老板。”
    妥妥的無良的資本家一個。
    斐言之聽到徐助的話，愣了一下，扣光了還扣這種事兒確實是第一次發生。
    不過他的臉皮早就修煉出來了，十分平靜的轉了話題：
    “……嗯，那這次就算了，這家叫做蔚藍的手機廠商在揚城？”
    徐助：“……”
    誰能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默默瞅了他老板一眼。
    垂著眼睛的人修長的手指翻動著手裏的文件，指尖劃過白紙黑字，格外賞心悅目。但徐助沒一點欣賞的想法，反而巴不得趕緊來個人收了他這個不近人情老板，他倒要看看這麽個混蛋玩意兒吃上愛情的苦頭是個什麽樣兒。
    心裏雖然這麽想，徐助嘴巴上還是挺老實的道：
    “對，還是一家小公司，對方缺資金，對融資還是比較迫切的。”
    斐言之沒空搭理他的腹誹，思索了片刻道：“約個時間去實地考察下。”
    他沉吟了兩秒鍾：
    “移動通信設備是未來的大勢所趨，如果能夠投資成功，把這個公司當作未來一段時間的重點關注對象。”
    徐助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記了一下，“好，不出意外今天應該就可以去實地考察。”
    “嗯。”
    斐言之垂眸，合上文件遞給他：“其他的投資項目就按照投資部給出的評估來進行。”
    “行，我這就通知他們。”
    斐言之點了點頭，轉頭看著車子行駛過市中心，突然道：“聽說你結婚孩子都有倆了？”
    徐助一慌：“老板你想幹什麽？”
    他的小棉襖隻能有他一個爹，老板也不行。
    斐言之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漠：“看你嚇得，問你個事兒。”
    徐助鬆了口氣，狐疑的道：“什麽事兒？”
    斐言之沉默了片刻，冷漠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茫然：“為什麽會對一個被當成寵物養的人心疼？”
    徐助：“……”
    “那什麽，老板你還是扣我獎金吧，扣下個月的。”
    其他事兒就算了，這感情問題他要是回答不好帶溝裏了，以他老板這個更年期的表現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他還有一大家子要養呢。
    再說他知道個屁的感情，他老婆倒追得他，他覺得挺合適，就結婚了。
    斐言之也沒指望得到答案，闔上眼睛想了想道：
    “先不去總部了，去天娛那邊……”
    他記得好像很多電視劇裏愛的你死我活來著，劇本什麽的……應該……也一樣，對吧？？
    徐助一愣，有些詫異，沒搞懂他老板的腦回路。
    天娛聽名字都知道是個娛樂公司，但這個娛樂公司雖然在娛樂圈占據著一畝三分地，但在新生集團裏屬於小透明，因為利潤在所有子公司中墊底。
    平時用各個子公司的宣傳策劃任務養著也純粹是因為集團整體布局需要有自己的發聲鼻喉，至於賺不賺錢的，從大老板一年都不一定去一次就可以看出一二。
    眼看著大老板已經閉眼不說話了，徐助趕忙給天娛那邊的執行總裁發了個信息：“趕緊準備準備，別摸魚了，大老板逮你來了……”
    隨後就收起了手機，也不管那頭的天娛總裁收到信息後是怎麽把整個公司都搞得人仰馬翻。
    一邊努力縮小存在感，一邊滿腦子都在想，老板你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啊，容易神經衰弱的，當然主要的是影響我情緒。
    斐言之目前距離天娛的辦公地點還是比較近的，因為他常駐的市中心金融公司也在附近。
    不過天娛斐言之很少去，因為盈利不行。
    而天娛也因為大老板不也關注又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所以雖然占據著娛樂圈的三分之一的份額，但相對娛樂圈其他公司來說還是比較幹淨和寬鬆的。
    畢竟寬鬆出不了大問題，要是在老板眼皮子底下還不幹淨，那就那從上死到下吧。
    這會兒徐助一個信息讓執行總裁劉飛羽一個鯉魚打滾差點跳起來，連忙道了謝，從辦公室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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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趕緊收拾，大老板要來了，阿姨呢，打掃衛生的阿姨呢……”
    “還有你們，手裏的活兒都先放放趕緊動起來收拾……”
    “快點快點……”
    在老板的催促下，整個天娛都忙碌了起來。
    領著自家藝人剛到公司的經紀人麗姐看到這情景，還有些發懵，連忙拽住一個熟悉的同事問道：“小林，這什麽情況？”
    “麗姐？”
    小林忙的暈頭轉向，看到麗姐一拍腦子：“忘了你剛來不到一年不知道，大老板要過來了……”
    “大老板？”
    麗姐和自家藝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詫異。
    天娛還有大老板？沒聽說過啊。
    小林看他們迷糊，就知道他們不知道：“咱們公司的控股大股東群星傳媒知道嗎？大老板是群星傳媒的實際控製人。”
    至於群星傳媒上麵還有沒有，其實他也不知道了。
    匆忙解釋了一句，小林就趕緊一起收拾去了。麗姐聽著卻忍不住有些心驚。
    大老板她不知道，群星傳媒她可太知道了。
    橫跨電影、電視劇、動漫、小說的國內娛樂巨頭。
    她轉頭看了看自家光彩照人的藝人，摸了摸下巴：“小鬱……”
    麵對這麽一條大魚，很難不違心啊。
    鬱宇笑了笑，“麗姐，能幹幹淨淨的，誰想去搞那些烏煙瘴氣的事兒。”
    麗姐點頭，緩了口氣：“這倒也是。”
    她來天娛為了什麽，還不是因為這裏堪稱娛樂圈的一股清流。鬱宇是從大學裏挖出來一手帶的，走到今天不容易。
    鬱宇也笑的灑脫：“正好今天看看這個所謂的大老板是個什麽人，我猜肯定年紀不小了，再不濟也得是個儒雅中年……”
    他的話沒說完，就聽到呼啦一聲，辦公室內人都停了下來，跑到窗戶邊趴著往下看。
    麗姐一看，也連忙拉著自家藝人也找了個位置。
    遠遠的，就看到一隊黑色車隊朝著天娛公司門口行駛了過來，打頭的是一輛黑色加長林肯，流暢的線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嘖嘖，看著都是狗大戶。”
    車子緩緩停下，天娛執行總裁小跑著迎了上去，車門被前排的司機打開。
    鬱宇憑借著自己5.0的視力看到一隻踩著紅底皮鞋的腳落了地，隨後是筆直的小腿。
    這出場……
    怎麽不像他以為的中年老男人。
    反而……
    片刻後，下車的人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男人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銀色半框眼鏡，黑色西褲包裹的雙腿比例驚人，狹長的雙眸輕輕掃過，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
    “臥槽，大老板這麽年輕？？？”
    辦公室內視力好的顯然也不隻一人，寂靜了片刻，便有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旁邊一個原本追星的女生看著也不禁有些精神恍惚：
    “那啥，我怎麽覺得大老板比現在的頂流的那個男明星還帥呢？”
    開什麽玩笑，這他媽妥妥的靠臉都能吃飯。
    “又高又帥，還有錢，絕對的金龜婿，鑽石王老五啊！”
    麗姐側頭看了一眼旁邊得自家藝人，不得不承認沒得比。
    單看臉還能說一句各有千秋，可要是說整個人……那真沒得比。
    對方就是那千年世家言傳身教熏陶培養出來的清貴世家公子，任誰站在他身邊，再好看的皮囊都是一眼看穿的贗貨，根本比不了。
    而樓下，
    天娛執行總裁十分重視的彎腰握手：“老板，歡迎來天娛視察。”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
    他這大老板可不是個花花架子，那是能把你玩死，還得念他的好的主兒。
    旁邊的一行高管也是嚴陣以待，生怕出點岔子。
    斐言之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簡單握過手，帶著人走進大樓。
    一路走馬觀花，天娛執行總裁在旁邊介紹著，身後跟著的一大批人也皆是寂靜小心翼翼，儼然是公司大老板視察提著心對待的樣子。完全沒人想得這位大老板突如其來的視察完全是腦子抽風來看劇本的。
    不過斐言之還是偽裝的非常好的，一路喜怒不形於色，也同時了解了不少信息。
    就表麵來看，天娛沒什麽大問題，至於更深的有沒有問題就不是一次簡單的視察能看出來得了。
    一行人進了會議室，天娛總裁連忙讓把提前準備好的文件推過來：
    “老板，這是公司的財務報表還有一些管理運營文件……”
    斐言之點點頭，隨手翻了翻。
    作為下屬子群星傳媒的子公司，這些天娛的文件基本都會給到群星那邊，然後再將一些重要的遞交給他，斐言之偶然也會看，不過沒這麽詳細。
    他對天娛也不太關注，因為正經娛樂公司除非是國際巨頭否則不賺錢。
    會議室裏很安靜，天娛負責人劉飛羽在一邊匯報，排列在兩側一眾高管大氣都不敢喘。
    斐言之文件看得馬馬虎虎，不過他也沒打算有什麽收獲，來這純粹是……嗯，作為大老板出來轉一圈，找找存在感的。
    半個小時後，了解得差不多，斐言之開口道：“公司這邊目前有幾個項目在開？”
    劉飛羽思索了片刻，觀察著大老板臉色，遲疑的答道：
    “目前在進行的有五個，隻有一個s+的是我們全資，其他的都是和其他公司合作，占據的比例不同，老板您……”
    難不成想塞人，還是想玩玩？
    不過看著自家大老板這張臉他還是沒問出口。
    萬一會錯意就完蛋了。
    畢竟就這張臉，單論容貌，誰玩誰還兩說。
    斐言之點點頭也沒在意，他確實沒那意思，再說他也沒人要塞。
    想了想終於提到了他來的目的：“收攏的劇本呢？有多少？”
    一旁的徐助聽著，恍惚了半天瞬間回了神兒，終於隱隱約約對上了他老板的腦回路。
    什麽是愛，愛是什麽感覺……
    他這倒黴催的老板該不會以為電視劇的愛得你死我活能告訴他什麽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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