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一個小時前——他們剛從城市排水道爬上來，準備在底巢居住區找人打聽李峰的下落。
    結果剛好路過一條巷子，就撞上了這兩個打扮邋遢的人。
    凱恩剛開口“這位兄弟——”
    “政委！”其中一人直接尖叫一聲，“是帝國的政委！星界軍的人——”
    話沒說完，另一人就直接掏槍朝天鳴放示警。凱恩反應極快，和尤根聯手將兩人製服，用腰帶和塑鋼繩捆了個結實，然後拖著他們一路奔逃。
    很快，一幫聽到槍響的暴民聚攏過來——身穿破爛鐵皮、手拿搶來的製式武器和自製炸彈，組成了一支烏合之眾的反政府武裝。
    他們高喊口號，密密麻麻地從各個巷口包抄上來。
    凱恩和尤根幾經苦戰，才在亂戰中衝進這座老舊的警察局。可惜局內早已人去樓空，門窗半塌，地上滿是灰塵與空彈殼，空氣中飄著幹涸的血腥味。
    凱恩一邊換電池一邊咬牙“換彈！”
    尤根沒有回話，隻是默默打出幾發精準射擊，將幾個試圖衝進大門的幾個暴徒點名送走。
    “政委，我們得突圍。再耗下去，那幫人可能把整條街的敵人都喊來了。”
    凱恩政委咬牙瞥了眼俘虜“那兩個怎麽辦？”
    尤根低身換彈，大喊道“不知道！”
    下一秒，一枚手榴彈劃過空氣，從半碎的窗欞飛了進來，砸在凱恩和尤根中間的地板上，正好落在兩個俘虜的膝蓋之間。
    四人幾乎同時愣住。
    俘虜瞪大了眼睛，像被釘住一樣一動不動，嘴巴張成了“o”形。
    尤根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驟變，凱恩則是當機立斷，猛地撲過去，一把抓起手榴彈朝窗外狠狠擲出！
    “砰——！”
    手榴彈精準地落在門外剛剛衝上來的幾名暴民腳下，爆炸的衝擊波將他們連同門板一起掀飛，肢體與火光在空氣中翻滾，灰塵與血霧齊湧。
    但爆炸聲還沒散去，兩個趴在地上的俘虜突然發出了尖銳的哀嚎
    “td！！別丟雷啊！！我們還在裏麵呢！！”
    凱恩低頭看了他們一眼，神情複雜。
    尤根則是表情冷峻，邁步走過去，手裏的激光步槍往後一甩，直接一記結實的槍托砸在其中一個俘虜的背上。
    “哎喲——！”
    俘虜疼得臉都變形了，腦袋猛地撞到了地板上，一串咒罵都被憋在了喉嚨裏。
    “不準和你的戰友說話！”尤根一聲爆喝。
    尤根迅速將最後一個彈匣卡進槍膛，聲音透著一絲急切，朝凱恩喊道“政委！這是我最後一個彈匣了！”
    門外猛地傳來破空聲，兩名暴徒揮舞著血跡斑斑的大砍刀衝了進來，嘶吼道“為了！極樂上上善道！”（注意用詞）
    凱恩沉穩地探出頭，果斷開槍，連發幾發將兩個暴徒打倒在地。他回頭低聲問“最後一個彈匣？我們不是背了兩個包嗎？”
    門外的火力驟然加強，一陣密集的齊射聲將他們逼得躲回了桌子後麵，彈片四處飛濺。
    尤根沒有慌亂，壓低聲音邊射擊邊說
    “一個包裏裝的是工具、食物、水和藥品，另一個包裏才是彈藥，全是實彈！我現在拿著的，是駕駛位上那把自衛用的短款激光步槍，其他實彈武器早被沉河裏了！”
    凱恩眉頭一皺，忍不住喊道“那你拿那些用不著的彈藥幹什麽？！”
    尤根語氣誠懇，帶著一絲無奈“我想著……那是公家的財產，不能就這麽扔了。”
    就在這一瞬間，外麵的暴徒扛起了一具斑駁油膩、手工感十足的rpg7火箭筒，穩穩地架在肩頭，瞄準了警局半塌的大門。
    凱恩正從窗口還擊，目光一掃，看到了那枚尖頭圓腹、尾部火箭助推器的heat彈頭對準了自己。
    他瞳孔劇震，下一秒便聲嘶力竭地怒吼出那句流傳幾萬年的經典台詞
    “r！p！g——！！！！”
    轟！！！
    火光乍現，爆壓席卷，85毫米pg7v彈頭攜帶著高爆聚能戰鬥部撞入門框。空氣像被瞬間點燃，碎石、牆皮和木屑化作飛舞的彈片，爆炸將整個大廳撕扯得如同地震。
    整棟警局的殘牆都為之一顫。
    塵埃夾著焦土味在空氣中翻湧，濃煙順著門框和窗戶席卷而出，如同某種巨獸的怒吼吐息。
    嗡——嗡——
    耳鳴仿佛成了這個世界僅剩的聲音。
    凱恩緩緩睜開了雙眼，意識像是斷裂又被強行接回。他的上半身被一根斷裂的橫梁壓住，背脊火辣辣地痛，他試圖推開，但雙臂仿佛灌了鉛。
    那件原本黑亮的政委大衣早已變得如同廢墟灰泥般的顏色，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像是剛剛被人從土裏麵刨出來。
    他勉強轉頭，看到不遠處的尤根趴在地上，身上布滿煙塵和劃痕，但身體還在輕微呼吸起伏，顯然仍有一線生機。
    凱恩想動，但無論怎麽掙紮，四肢都動彈不得。他艱難地喘息著，眼前模糊一片，仿佛時間也變得遲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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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模糊的門口傳來了人聲和腳步，幾道黑影踩著殘磚碎瓦緩緩走來。
    那是暴徒。
    他們身上的破爛盔甲與土布披風在煙塵中晃動著，步伐狂熱，臉上塗滿各種塗鴉，眼神如同食屍鬼般閃著光。
    “還有活的！那個政委在這裏！”一道強光猛地照在凱恩的臉上，手電的燈光熾烈如烙鐵，他本能地抬手遮擋，卻被反射得幾乎睜不開眼。
    “把他的頭割下來！”另一個暴徒狂喊著，聲音中滿是興奮與病態的狂熱，“政委的頭，就是我們通往自由之路的錦旗！”
    說罷，他將武器背到肩上，從腰間抽出一柄鈍重的鐵鏽砍刀，邁步朝凱恩走來。
    凱恩看見了他，也看見了不遠處，那把李峰送給他的激光手槍正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就在自己左邊……尤根的身旁。
    他咬牙，拚盡全力伸出手去……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槍就在眼前，手卻怎麽都夠不到！
    然而，就在他將指尖努力往前蹭的瞬間——
    啪嗒——
    一隻穿著破舊戰靴的腳，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裏，正好踩在了他與手槍之間的空隙上。
    暴徒走到了凱恩身前，眼中寫滿了勝利者的狂喜。他單膝跪下，雙手握緊鏽斑斑的大砍刀，獰笑著高舉過頭頂。
    “自由！！為了革命！！”
    戰刀如死神之刃，在昏黃燈火與塵煙中劃下一道弧光，朝著凱恩的脖頸猛然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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