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暗夜中的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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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事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令人感覺窒息。
    那道突兀出現又詭異消失的黑影,好似一道閃電劃過眾人的視野,以及其留下的猖狂話語,如同炸雷在耳邊響起,又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眾人心頭。
    陽長老被擒獲的些微喜悅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衝刷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層次的警惕與凝重。
    眾人的神情變得愈發緊繃,仿佛一張即將拉滿的弓。
    真正的敵人,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為狡猾和強大。
    陳萬輝眼神冰冷,周身靈力在神血的催動下暗自流轉,那靈力如潺潺流水般在他體內遊走。
    他微微皺眉,鼻翼輕輕翕動,試圖捕捉那黑影殘留的任何一絲氣息,然而對方的隱匿手段顯然極為高明,竟是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連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都未曾殘留。
    他緩緩收回神識,麵沉如水,臉上的肌肉緊繃著。
    “好一個‘遊戲現在才剛剛開始’。”雷尊臉色鐵青,聲音中壓抑著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咆哮,“看來,我們確實是小覷了這群藏頭露尾的鼠輩!”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桌案上,堅硬的靈木桌案應聲出現數道裂痕,那清脆的破裂聲在寂靜的議事廳內回蕩。
    他身為宗門宿老,何曾受過這等挑釁。
    “此人修為深不可測,至少不在我之下。”陳萬輝冷靜地分析道,目光深邃而堅定,“而且,他似乎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陽平這條線,恐怕早已在其預料之中,甚至是他故意拋出的棄子。”陳萬輝說著,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影長老在之前某些關鍵事件中的表現,總覺得其中似乎有著某種微妙的聯係。
    “棄子?”雷尊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如同溝壑一般,“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讓陽平暴露,來試探我們的虛實,甚至……是想通過陽平傳遞假消息,或者拖延我們的時間?”
    陳萬輝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但無論如何,陽平這條線索我們也不能輕易放棄,至少,他所知道的那些參與內亂的名單,必須全部挖出來。”他轉向那兩名剛剛被震懾住的弟子,沉聲道:“將陽長老嚴密看管,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觸。若有反抗,格殺勿論!”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兩名弟子心中一凜,連忙應道,押著早已麵如死灰的陽長老退了下去。
    陽長老腳步踉蹌,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
    議事廳內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那黑影帶來的壓迫感,讓氣氛始終無法輕鬆,眾人都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諸位,”陳萬輝打破了沉默,目光掃過在場的雷尊心腹,“事已至此,我們更需冷靜。敵暗我明,形勢對我們確實不利。但他們越是故弄玄虛,便越說明他們有所忌憚。”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如同溫暖的春風,“當務之急,是盡快整合我們掌握的所有線索,找出他們的核心所在。”
    雷尊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躁動,恢複了幾分作為宗門長者的沉穩:“陳小友所言極是。是我有些失態了。”他轉向身後的幾位心腹高層,神情嚴肅地說道:“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宗門之內,已然被蛀蟲滲透至此,陽長老不過是冰山一角。我等決不可姑息養奸,必須盡快揪出所有叛逆,尤其是那真正的幕後黑手,否則宗門危矣!”
    “我等誓死追隨雷尊,鏟除叛逆!”幾位高層紛紛躬身應道,神色間充滿了憤慨與決心,他們的聲音整齊而洪亮,在議事廳內久久回蕩。
    陳萬輝見狀,微微頷首,隨即示意一直安靜立於一旁的靈婉和冰月上前。
    靈婉上前一步,自儲物戒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通體幽藍的靈石。
    那靈石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幽冷的藍光,表麵布滿了極其複雜玄奧的金色符文,符文間隱隱有微光流轉,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散發著奇特的靈力波動,那波動仿佛輕柔的微風,輕輕拂過眾人的臉龐。
    “陳公子,雷尊前輩,”靈婉輕啟朱唇,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黃鶯啼鳴,“這是晚輩先前奉命探查城外一處廢棄礦洞時,於一隱秘的地下據點內發現的特殊通訊靈石。此靈石似乎被用作某種遠距離秘語傳訊,上麵的符文構造獨特,我初步判斷,可以嚐試截取或監聽內亂者的秘密通信。”
    此言一出,眾人精神皆為之一振。
    若能監聽到內亂者的通訊,那無疑是掌握了他們的命脈!
    “哦?竟有此物?”雷尊不知可有把握探聽到有用的訊息?”
    靈婉略一沉吟,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道:“此靈石的通訊方式極為隱秘,且似乎有特定的頻率和校驗秘法。我雖能感知其波動,但要完整破解並監聽,尚需一些時間。不過……”她話鋒一轉,看向身旁的冰月,“冰月師妹於靈識感應方麵天賦異稟,或許可以先嚐試從中捕捉一些關鍵的片段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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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月點了點頭,神色略顯複雜地看了一眼陳萬輝,然後接過那塊幽藍靈石。
    她先前被內亂者所蒙蔽利用,心中一直懷有愧疚,此刻能有機會將功補過,自然是全力以赴。
    她將靈石捧在手心,那冰冷的觸感讓她的手微微一顫,緩緩閉上雙眸,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蝴蝶的翅膀。
    一股精純而敏銳的靈識之力從她身上彌漫開來,小心翼翼地滲入靈石之內,仔細感應著那些複雜符文間流淌的微弱信息。
    議事廳內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冰月身上,期待著能從她那裏得到突破性的進展。
    眾人的呼吸都變得輕緩而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冰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冰月的額角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那汗珠在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臉色也隨之變得有些蒼白,顯然這種深度的靈識探查對她消耗極大。
    陳萬輝見狀,不動聲色地屈指一彈,一道溫和的青木靈力悄然渡入冰月體內,那靈力如同溫暖的溪流,助她穩定心神,恢複消耗。
    冰月身體微微一震,感激地向陳萬輝的方向略微偏了偏頭,隨即更加專注地沉浸在感應之中。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冰月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眸中閃過一絲驚疑與凝重。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說道:“我……我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模糊的指令和代號……其中,有一個名字被提及數次,似乎是……是他們的一個重要頭目……”
    “是誰?”雷尊急切地追問,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
    冰月嘴唇翕動,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她看向陳萬輝和雷尊,一字一頓地道:“影……影長老!”
    “什麽?!”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雷尊更是霍然起身,臉上充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影長老?這……這怎麽可能!他可是宗門元老,平日裏不問世事,一心苦修,怎會是內亂者的頭目?”
    其他幾位高層也是麵麵相覷,顯然這個答案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影長老在宗門之中地位尊崇,雖不如雷尊這般手握實權,但資曆極老,門生故舊遍布宗門上下,若他真的是內亂者,那事情的棘手程度將遠超想象。
    宗門內部的信任體係,恐怕將因此徹底崩塌。
    陳萬輝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影長老,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
    此人平日裏確實深居簡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但他總感覺此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如今想來,或許那便是刻意偽裝的破綻。
    若真是他,那此人隱藏之深,圖謀之大,簡直駭人聽聞。
    而且,如果影長老是內亂者頭目之一,他必然掌握著宗派大量的核心機密。
    “冰月,你確定沒有聽錯?”陳萬輝沉聲問道,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著冰月。
    冰月被他看得心中一顫,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我反複確認過幾次,雖然聲音經過處理,但我能肯定,他們提及的確實是‘影長老’這三個字,而且語氣中帶著絕對的服從與敬畏。”
    “看來,我們找到一條大魚了。”陳萬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無論這影長老隱藏多深,既然露出了馬腳,他便有信心將其連根拔起。
    他看向雷尊,道:“雷尊前輩,此事非同小可,牽一發而動全身。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宜打草驚蛇。”
    雷尊此刻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明白陳萬輝的意思,影長老在宗門的影響力太大,一旦處理不當,很可能引發更大的動蕩。
    “陳小友有何打算?”
    陳萬輝”他略作思忖,繼續道:“事不宜遲,今夜便去。雷尊前輩,還請您坐鎮宗門,以防內亂者趁機發難。我與靈婉姑娘同去,冰月師妹消耗過大,便留下協助雷尊前輩,繼續嚐試監聽那塊靈石,希望能獲取更多有用的情報。”
    雷尊點了點頭:“也好。一切小心。影長老修為亦是靈尊初階,雖然不及老夫,但其府邸必然防衛森嚴,不可大意。”
    “晚輩明白。”陳萬輝應道。
    夜色如墨,月隱星稀。
    寂靜的道路兩旁,樹木的影子在夜風中搖曳,偶爾傳來幾聲蟲鳴聲,更增添了夜晚的靜謐。
    兩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宗門的亭台樓閣之間,避開了一隊又一隊巡邏的弟子,正是陳萬輝與靈婉。
    靈婉施展秘法,將兩人的氣息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使得他們的行蹤更加隱秘。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一座幽靜的庭院之外。
    此地便是影長老的清修之所——“潛影閣”。
    庭院內一片寂靜,隻有幾盞昏黃的燈籠在夜風中微微搖曳,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那影子好似扭曲的怪物,更添幾分詭異。
    陳萬輝與靈婉對視一眼,神識悄然探出。
    庭院內並無太多守衛,隻有寥寥數名弟子在遠處警戒,似乎影長老對自己的安全極有信心,又或者,這本身就是一種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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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沒有猶豫,身形一晃,便已悄然潛入院內,直撲主屋書房。
    書房內,燈火通明。
    影長老一身灰袍,須發皆白,正端坐於書案之後,手中捧著一卷古籍,仿佛正在潛心閱讀。
    他神態安詳,眉宇間帶著一絲出塵之意,任誰也無法將他與那陰險毒辣的內亂者頭目聯係起來。
    “咚咚咚。”陳萬輝故意在門外叩響了房門。
    “誰?”影長老的聲音傳來,略帶一絲蒼老,卻中氣十足。
    “陳萬輝,特來拜會影長老。”陳萬輝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書房。
    書房內的影長老聞言,捧著書卷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緊,那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極淡的異色,但旋即恢複如常,緩緩道:“原來是陳小友,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要事?請進吧。”他的聲音雖平靜,但隱隱透露出一絲緊張。
    陳萬輝推門而入,靈婉則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書房內的每一處角落。
    影長老放下書卷,抬眼看向陳萬輝,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他端起茶杯,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故作鎮定地笑道:“陳小友年紀輕輕,便已是靈帝強者,更是協助雷尊揪出陽平那等叛逆,實乃我宗門之幸啊。老夫久居簡出,未能及時向你道賀,還望見諒。”
    “影長老客氣了。”陳萬輝神色平靜,目光卻如同鷹隼般銳利,仔細觀察著影長老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鏟除宗門敗類,乃是分內之事。隻是,陽平雖已伏法,但他背後似乎還牽扯著更深的黑手。晚輩此次前來,便是想向影長老請教一二,不知長老可否解惑?”
    影長老聞言,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那茶水在杯中輕輕晃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別處,試圖掩飾內心的緊張:“陳小友這是何意?老夫……老夫實在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內亂者的目的,不外乎是權力與資源,還能有什麽?”
    盡管他極力掩飾,但那細微的動作和遊移的目光,已經讓陳萬輝心中了然了幾分。
    此人,絕對有問題!
    陳萬輝不再多言,隻是深深地看了影長老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既然影長老不願明言,晚輩也不強求。叨擾長老清修了,告辭。”
    說罷,他轉身便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靈婉也立刻跟上。
    影長老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端著茶杯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額頭上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那冷汗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
    他強作鎮定地將茶杯放回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碰撞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陳萬輝與靈婉走出潛影閣,融入夜色之中。
    夜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吹拂在他們的臉上,讓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陳萬輝的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穩。
    他默默地感受著身後潛影閣方向的氣息,直到確認無人跟蹤,才在一處僻靜的角落停了下來。
    “陳公子,那影長老……”靈婉輕聲開口,眉宇間帶著一絲疑惑。
    她也察覺到了影長老的異樣,但對方掩飾得極好,若非陳萬輝那咄咄逼人的氣勢,恐怕很難看出破綻。
    陳萬輝負手而立,仰頭望向那被烏雲遮蔽的夜空,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離開影長老的住處後,他心中充滿了疑慮。
    影長老的反應,看似平靜,實則破綻百出。
    尤其是當他提及內亂者“真正的目的”時,對方那瞬間的慌亂,絕非一個無辜者應有的表現。
    但僅僅憑這些,還不足以將其定罪。
    此人老奸巨猾,絕不會輕易留下把柄。
    他意識到,影長老這條線索,比陽平要複雜得多,也危險得多。
    對方既然敢在宗門內經營如此之久,必然有著盤根錯節的勢力和周密的計劃。
    今夜的試探,恐怕已經打草驚蛇。
    接下來,影長老必定會有所動作。
    而這,或許正是他的機會。
    陳萬輝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他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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