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命門初開,真假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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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的血光正在褪去,石壁上滲出的暗紅液體裏金線漸隱,像被某種力量抽走了最後一絲生機。
陳萬輝望著那道從地縫中升起的古老門戶,暗金血紋在眼底流轉如活物——方才虛影湮滅時,他分明看見那縷殘識在血光中朝著門內方向蜷縮,像極了走投無路的困獸。
"這股氣息......不像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慕婉兒的聲音帶著幾分冷硬。
她站在離祭壇三步遠的位置,指尖還捏著半片碎裂的符紙,眉峰因神識探測後的刺痛微微蹙起。
這位與陳萬輝亦敵亦友的女修,此刻玄色裙裾被命門溢出的氣流掀得翻卷,露出腰間那柄從不離身的淬毒短刃。
陳萬輝沒有立刻回應。
他向前邁出半步,靴底碾過雷長老方才跌落的陣盤——那枚刻著北鬥紋路的青銅盤此刻布滿蛛網裂紋,顯然方才的護陣消耗已到極限。
他屈指彈了彈陣盤邊緣,金屬嗡鳴混著命門深處傳來的轟鳴聲,在密室中蕩開層層回音。
"萬輝?"雷長老扶著石壁直起腰,靈尊高階的修為讓他勉強穩住身形,但鬢角的白發已被冷汗浸透。
這位跟隨陳萬輝多年的老臣,此刻手掌仍按在腰間的儲物袋上——那裏裝著他最後三張保命符,"那門......在吸我的靈氣?"
陳萬輝終於抬起手。
暗金血紋順著手臂攀爬至指尖,在命門前凝聚成半透明的血繭。
當神識觸到門扉的刹那,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識海中炸開萬千碎片:有披頭散發的修士在血霧裏掙紮,有渾身焦黑的女子攥著半截斷劍,有孩童般的身影被鎖鏈貫穿琵琶骨......這些畫麵像被快進的殘片,最終定格在一張布滿裂痕的石桌上——石桌中央刻著一行小字:第九十九次命者獻祭。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代價。"陳萬輝的喉結滾動,聲音低得像歎息。
他終於明白那些消失的天才為何再無音訊,明白為何每次命門開啟後,大陸都會莫名少掉一批頂尖天驕。
所謂"真命現世",不過是用九十九人的魂魄做燈油,來點亮第一百人的"天命"。
"快進去!隻有進入命門,才能獲得最終的傳承!"
玄無極的聲音突然拔高,驚得雷長老差點鬆手掉落陣盤。
這位新出現的神秘強者此刻正扒著祭壇邊緣,青衫下擺沾著石壁剝落的碎屑,方才還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漲得通紅,眼底泛著病態的興奮。
他伸手去拉陳萬輝的衣袖,卻在觸及暗金血紋的瞬間被灼得縮回手,腕間露出一截褪色的紅繩——那繩結樣式,與陳萬輝在虛影記憶裏見過的"命門守護者"腰牌紋路如出一轍。
陳萬輝的血紋在掌心凝聚成細小的龍形。
他沒有看玄無極,隻是盯著對方腕間的紅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不是太著急了?"話音未落,他突然轉身,血紋化作無形絲線纏上玄無極的脖頸,"你口中的傳承,究竟是什麽?"
玄無極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後退半步撞在祭壇上,腰間玉佩"當啷"墜地,卻恍若未覺。
方才的急切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鷙的沉默。
慕婉兒的短刃已出鞘三寸,刀鋒映出玄無極扭曲的麵容;雷長老的儲物袋被攥得變了形,三張符紙的邊角從袋口探出來,隨時準備撕裂虛空。
"你不是命者。"陳萬輝的血紋順著玄無極的衣襟鑽入體內,在對方丹田處觸到一團冰涼的氣息——那氣息裏混雜著腐木與鐵鏽的味道,正是虛影殘識消散前泄露的"守門人"特征,"你身上有"命門守護者"的氣息。"
慕婉兒的短刃"嗡"地輕鳴。
她終於想起,百年前有古籍記載,命門深處住著一群不老不死的存在,他們以收集"天命"為食,用修士的魂魄喂養門後的"真靈"。
而雷長老的手指在儲物袋上頓住——他突然記起,陳萬輝曾說過,玄無極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恰好是在他突破靈帝中期、引起命門共鳴的那一日。
玄無極的臉色在瞬間變換了三次。
他望著陳萬輝眼底流轉的暗金血紋,忽然笑了。
那笑聲很低,卻像夜梟的啼鳴般刺耳:"不錯,我是命門的守門人之一。"他抬手扯斷腕間紅繩,紅繩落地的瞬間化作千萬道黑芒,"你以為自己是被選中的?
不,你不過是被引來的獵物。"
話音未落,命門前的符文突然開始反轉。
原本流轉的暗紅紋路倒著遊走,在門扉前織成一張泛著幽藍的網。
陳萬輝望著那網中跳動的星芒——那是專門封鎖靈帝境強者的"困龍陣",需要至少三位靈帝境修士同時施展才能成型。
而玄無極此刻單掌按在門上,白發根根豎起,顯然是在燃燒壽元驅動陣法。
"你們,一個都別想離開。"玄無極的聲音變得沙啞,他的眼角滲出黑血,顯然這陣法對他自身的反噬極大。
命門開始閉合,門扉間的紅光逐漸收攏,那些被困的魂魄在門縫裏發出最後的尖叫,像極了百鬼夜哭。
陳萬輝後退兩步站到慕婉兒身側。
他望著逐漸縮小的門縫,暗金血紋在掌心凝聚成一枚龍鱗狀的印記——那是神血主宰者的本命印記,能在絕境中溝通血脈本源。
雷長老將三張符紙拍在地上,符紙瞬間化作三道金芒護在三人身周;慕婉兒的短刃全部出鞘,刀刃上泛起幽綠毒霧,顯然已做好拚命準備。
玄無極望著他們的動作,嘴角的冷笑更濃了。
他知道困龍陣一旦成型,就算是靈帝後期的強者也得脫層皮,更何況這三人裏隻有陳萬輝是中期,其餘兩個不過是初階和靈尊。
但當他的目光掃過陳萬輝的眼睛時,那抹冷笑突然僵在臉上——陳萬輝的眼底沒有慌亂,甚至沒有憤怒,隻有平靜的審視,像是在看一場早就預料到的戲碼。
命門閉合的轟鳴震得石壁簌簌落灰。
玄無極的黑血已經流到下頜,卻仍在咬牙維持陣法。
而陳萬輝的手指輕輕撫過掌心的龍鱗印記,在心裏默念:"該掀棋盤了。"
門扉閉合的最後一刻,陳萬輝的血紋突然暴漲。
暗金色的光焰穿透困龍陣的幽藍,在門扉上烙下一道龍形印記。
玄無極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終於看清,那道印記與虛影殘識恐懼的"真正的光",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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