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望著雨宮凜，忽然好奇地問：“對了，你穿這一身和服，是為了去參加花火大會嗎？”
    雨宮凜輕輕點頭，“本來是這麽打算的，而且我剛成年，這也算是我的成人禮。”
    “成人禮？”許諾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著催促，“話說好困呀！早點休息吧，等睡醒了帶你去淺草寺！”
    “淺草寺？”雨宮凜疑惑地挑眉，“去那裏做什麽？”
    “求簽呀！聽說那裏特別靈驗。”許諾頓了頓，忽然湊近問，“你相信有神明嗎？”
    雨宮凜卻毫不遲疑地搖頭，“相信神明才是最愚蠢的事！”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許諾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
    第二天，兩人因熬夜睡到下午才起。
    趕到淺草寺時，門前那盞標誌性的雷門燈籠正懸在半空，赤紅的燈麵映著天光，巨大的體量看得人心裏發顫。
    寺內更是摩肩接踵，黑壓壓全是人頭。
    擠在人堆裏時，雨宮凜打量著許諾身上的裝束。
    墨黑色和服襯得他身形挺拔，腰間鬆垮垮係著條同色腰帶，竟穿出幾分隨性帥氣。
    她忍不住挑眉，“你今天怎麽也穿和服？”
    “怎麽，我不能過成人禮啊？”許諾故意挺了挺腰板，逗得雨宮凜直皺眉。
    “你，成人禮？不要惡搞我！”雨宮凜無語。
    許諾又嘿嘿一笑，補了句，“本來想把你當霓虹人糊弄呢。”
    “糊弄？”雨宮凜愣了愣，“我本來就是霓虹人啊！有什麽好糊弄的？”
    許諾看著她較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忘記了，她本來就是霓虹人…
    寺內人潮像煮沸的湯鍋般翻湧，許諾忽然拉住雨宮凜的手。
    “跟緊我，別弄丟了。”他的聲音被人聲衝得有些散。
    雨宮凜猛地一顫，整個人僵在原地。
    許諾大手的觸感清晰得發燙，她盯著許諾手背上，腦子裏像塞進了團亂麻：\"他、他怎麽突然......\"
    正發愣時，許諾忽然側過頭，陽光勾著他上揚的嘴角。
    明明是副耍賴的表情，可那雙眼睛亮得驚人，晃得雨宮凜下意識別開臉。
    心裏莫名\"咚\"地跳了一下。
    別說，這家夥笑起來還真有點帥。
    【情緒值+10雨宮凜好感+10當前好感30】
    許諾拽著雨宮凜擠到香火前，摸出三根香點燃，又呼呼朝香頭扇了扇風。
    雨宮凜瞅著他忙活，“你這是幹嘛？”
    “把香火往身上潑，沾點靈氣唄。”許諾頭也不抬，指尖捏著香往兩人身前晃了晃，“聽說這樣能招好運。”
    “還有這種講究？你不會是騙我的吧！”雨宮凜挑眉，“管用嗎？”
    “噓——別亂講。”許諾趕緊捂住她的嘴，眼裏卻帶著笑，“心誠則靈，先信了再說嘛。”
    許諾手把手教雨宮凜鞠躬上香，看她有樣學樣的架勢，忍不住誇，“學得挺快啊，有模有樣的。”
    雨宮凜白了他一眼，“我可比你專業，之前還兼職過巫女呢。”
    “巫女還能兼職？”許諾驚得瞪圓眼，“我以為這行都是世代傳承的。”
    雨宮凜拿看傻子的眼神瞅他，語氣無奈，“誰說的啊，現在很多神社都招兼職的......”
    許諾接著說：“還有呢，你得把香扇過來，讓煙往臉上撲，這樣才能帶來好運！”
    雨宮凜瞧著他，眼神裏滿是懷疑，可最後還是照他說的做了。
    雨宮凜屏息斂神，依著許諾的模樣執起線香。
    青煙嫋嫋升騰間，她煞有介事地輕搖手腕，試圖讓香氣更均勻地散開。
    熟料那馥鬱氣息直衝鼻腔，很快便酸澀難耐，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
    她還維持著持香的姿勢，她望著嫋嫋青煙。
    這就是虔誠的代價麽？
    眼淚的鹹澀滋味。
    雨宮凜淚眼婆娑地瞪著許諾，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
    鼻尖泛紅，活像隻被捉弄的小花貓。
    “吼吼！哈哈！”
    許諾見狀，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慌忙捂住嘴。
    她氣鼓鼓地捶了下對方胳膊，“你果然是騙我的！”
    【情緒值+10】
    許諾偏頭躲過第二下“攻擊”。
    眼角仍帶著笑紋，指了指頭頂朱紅的鳥居，“這可是神社呢，咱們別鬧了。”
    說罷從袖袋裏掏出濕紙巾，輕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青灰色的鳥居下，許諾晃了晃掌心的硬幣，示意雨宮凜先上前求簽。
    石階上的鐵製六角簽筒，隨著她輕晃手腕，筒內竹簽碰撞出清脆聲響。
    許諾望著那棱角分明的容器，心想這抽簽器具倒也別致，透著股冷硬的酷。
    不知搖晃了多久，一根竹簽終於“當啷”滑落。
    雨宮凜抽出簽紙時指尖微顫，“第三凶”三個墨字刺得人發慌。
    解簽文上寫著：“諸多煩憂纏身，縱使虔心祈願，亦難獲回響。人生如白駒過隙，不過轉瞬而已。”
    兩人隔著嫋嫋香霧對視。
    雨宮凜眼底浮著層水光，輕聲呢喃：“挺準的呢。”
    這話落在許諾耳中，像片浸了水的羽毛，沉甸甸地壓著。
    他看著少女將簽紙攥出褶皺。
    能感受到那些字句正化作細密的針。
    紮進她原本就不輕鬆的心上。
    許諾低頭望著她攥緊的簽紙，忽然輕笑出聲，“你不是說不信神明來著？嗯？”
    雨宮凜怔在原地。
    他指尖又捏起枚硬幣，“叮”地投入功德箱，“這不巧了麽？我也不信。”
    說罷將簽筒往她懷裏一塞，“再抽一個。不抽到吉，咱們不走。”
    雨宮凜睜大眼睛，“還能這樣？”
    “用力搖，大力出奇跡！”許諾晃了晃她肩膀，“在我們國家有個成語叫作人定勝天！”
    “人怎麽可能改變天命？”她忍不住笑。
    許諾卻認真地與她對視，“我能！喔勒哇卡密！我是神！）”
    周圍人看過來！
    場麵一度尷尬…
    雨宮凜都懵了，心想這人有中二病吧！
    還你是神？
    神經病吧…
    簽筒劇烈搖晃，這次滑落的竹簽帶著風聲。
    展開簽紙時，“大吉”二字刺得人眼眶發燙。
    許諾指著解簽文念道：“如鬆柏曆經風霜，堅守本心，終得幸福！”
    雨宮凜喃喃重複，“得到幸福麽……”
    暮色裏的香霧纏繞著她的發梢。
    金紅的夕照穿透雲層，將雨宮凜的身影鍍上一層朦朧光暈。
    她立在朱紅鳥居下，沾著水珠的發梢泛著細碎銀光。
    和服裙擺被晚風掀起時，仿佛浮世繪裏走出來的仕女。
    許諾都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