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當然有的！”克拉蘇斯趕忙說道。
    然後猩紅的雙眼往被倀鬼抓住的幾名血奴領主看去。
    “維格拉，還不快出來！”
    在克拉蘇斯的命令下，一名血奴領主稍稍猶豫，最終還是頂著倀鬼們的刀鋒，向前走了一步。
    “有趣。”
    淩和向站出來的人影看去。
    嘮嘮叨叨這麽多有的沒的，這血族來的窮鬼，總算是提了個讓他感覺稍微有點意思的交易。
    走到那人麵前，淩和看著眼前麵容有些滄桑，額頭上還帶著些許傷口的男人，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叫維格拉？”
    “是。”
    在後方克拉蘇斯不斷的眼神暗示下，男人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淩和的問題。
    “就是你將血族，越過了幾座大山，帶到了我這裏？”
    “是。”
    “嗯。”淩和點著頭，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指了指身後的克拉蘇斯。
    “先前你應該還幫助過他，狩獵了一個女人吧？”
    “是......”
    “哈哈哈，別緊張！”
    “我又不是血族，也不會吃了你不是？”
    淩和笑著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其實男人身高並不低，比淩和還要高上些許，但此刻麵對臉上帶著笑容的淩和，他卻感受到了不亞於克拉蘇斯所帶來的壓迫感。
    見男人沒什麽回應，淩和繼續問道：“兄弟，能力不錯嘛，什麽途徑的？”
    “算術師。”
    在維格拉的描述下，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有特色的成長途徑，被展現在淩和麵前。
    所謂算術師，就是通過一個人或者物的情報和各種蛛絲馬跡，來推理出其他信息的職業。
    這次將克拉蘇斯帶到淩和的伐木場，靠的便是維格拉的一項特殊能力：追跡。
    這個能力，可以通過已經收集到的蛛絲馬跡，來推算出目標有可能所在的位置坐標。
    隻不過算術師畢竟不是算命師。
    維格拉並不能保證推算出的情報便一定會是準確的。
    就像先前他推測淩和手中的財富不會低於五位數那樣，手中各種蛛絲馬跡的信息真實性，會直接影響到最終推理結果的誤差。
    原本淩和還對他稍感興趣。
    聽完算術師的缺陷之後，這股興趣便也下降了不少。
    不能保真的情報，是致命的。
    有時候，蠢的聰明人真是比純粹的蠢人危害更大。
    就像這次，維格拉誤判了克拉蘇斯與自己一方的戰鬥力，直接使得克拉蘇斯大半戰力折損在了自己的手裏。
    不，真的是誤判嗎？
    淩和忽然有些狐疑。
    按照維格拉的描述，算術師所推理出的情報，並不能保真，可是他又怎麽證明，他說出口的情報，就是他推理出的情報呢？
    如果他故意放出假的情報，是不是也能用一句推理錯誤掩蓋過去？
    意識到這一點，淩和嘴角笑容稍稍收斂。
    天知道這個男人，剛剛嘴裏到底說了幾句真話。
    但無論是真的推理錯誤也好，故意驅虎吞狼也罷，男人此刻向淩和展現出的價值，都完全無法覆蓋他此前有可能對淩和造成的損失。
    假設漢堡沒有那麽強大的戰鬥力。
    假設淩霄真的被克拉蘇斯抓走或者出現別的什麽意外。
    淩和未來所要承擔的金幣損失，可是要以數十萬數百萬來計算的。
    想到這，淩和已經變了眼神，隻是被臉上的微笑覆蓋著，讓旁人難以察覺。
    抬頭向維格拉看去，淩和問出了一個問題：“你想要自由嗎？”
    “......”
    或許是顧慮遠處克拉蘇斯的緣故，維格拉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隻不過從他的眼神中，淩和看出了渴望。
    不需要他再多說什麽，淩和心中已經了然。
    如此看來，克拉蘇斯的血奴轉化，其實隻能得到一個人肉體，而得不到一個人的靈魂。
    即使身體做著違心的舉動，但維格拉在精神上，是依舊可以反抗這種控製的。
    既然如此......
    “全部處理掉吧。”
    淩和微笑著，說出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語。
    克拉蘇斯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什麽叫處理掉，喂，你說的處理掉是什麽意思！”
    “就是讓他們全部消失的意思啊。”淩和笑著回應道，似乎自己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同樣具備情報偵查方麵的傾向，維格拉在淩和眼中的價值，遠遠不如小小邪君。
    至少小小邪君聽話、好養，還不會欺騙自己。
    對比之下，維格拉顯然就是那個不被需要，沒有任何價值存在了。
    “養沒有價值的戰俘，是很花錢的，現在的食物價格可不低。”
    “我想，你也不會為他們掏出哪怕一枚銅板的夥食費不是嗎？”
    “我這可是在......幫你省錢。”
    明明是笑著說出口的話，聽進克拉蘇斯的耳朵裏，卻顯得有些冰冷。
    這是省不省錢的事情嗎？
    那可是淩和的同類！
    然而淩和說出這話後，顯然沒有要反悔的意思。
    隻見在場的幾名血奴領主掙紮著，被倀鬼們往森林內拖去，沒一會兒，便是幾道血跡噴灑出來。
    他們，死透了。
    克拉蘇斯的內心，也跟著涼透了。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他手裏並沒有多少資產和金錢，如今連血奴交易這個籌碼都沒有了。
    那他還有什麽東西能打動淩和。
    亦或者說......他的死期也快到了？
    就在克拉蘇斯如此想著的時候，淩和的聲音遠遠出來。
    “悠著點玩，他還有價值，別讓他就這麽死了。”
    “還有，血腥畫麵別給孩子去看。”
    一道囑咐珈沐霂的聲音，讓克拉蘇斯眼神中再次浮現錯愕。
    什麽？他好像暫時不用死了？
    隻是為什麽那幾個跟淩和同族的領主，在淩和口中都是沒有價值的存在，反倒是已經這副樣子的自己，在淩和眼裏還有點價值？
    克拉蘇斯沒敢問，淩和也沒準備回答。
    此刻，他正打開私聊界麵，將一道消息向靈雨悠歌發了出去。
    【良心小販：“那個血族不會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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