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真是漁民啊，這我還能騙你？說實話，這玩意就是我從海裏撈出來的。”
    周辰讓戴墨鏡的大爺看自己手上的繭子。
    這時，另一邊燒完開水的、戴著草帽的大爺出來說道：“人家小夥子騙你幹什麽呀？成天疑神疑鬼了，破毛病不知道在哪裏養的。”
    “哪有啊！”這個戴墨鏡的大爺立馬反駁說道，“哥，這叫防人之心不可無。”
    “又和我說這些說聽不懂的話！我看人家防你才對吧，你今天不是差點騙人家小夥子了，要不是遇見我，哼，少給人家三百塊錢呢。”
    “越說越想扁你，你要不是怕一拳下去把你先打死……懶得說你，就是欠收拾。”
    這個戴著墨鏡的大爺卻嗬嗬一笑，說道：“你是我哥，你怎麽說都有理，我不反駁你。”
    說著說著，這個大爺眼睛一亮說道：“小夥子，你既然說這玩意兒是從海裏撈出來的，你還記得是從那片海域撈出來的嗎？這證明那海下麵肯定有沉船啊。我草，這不是發財了，這沉船帶的東西少說都是成百上千件，你隨便撈出來個幾十件，你這輩子不就吃喝不愁了。
    不對，這船都沉這麽久了，就算有好東西估計也爛差不多了，你小子運氣還真可以。要是有一艘大小合適的沉船被我發現就好了。”
    說到這裏，他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
    旁邊帶著草帽的大爺見到弟弟突然說這句話，便問道：“你是不是還不死心呀？”
    結果是戴著墨鏡的大爺立馬說到：“我就是不死心怎麽了？我不甘心呀，哥，我真的不甘心。”
    周辰聽到這話心中一動，他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大爺在聊什麽，但他可能感覺到這個戴墨鏡的大爺身上好像確實有故事。
    他嚐試問道：“大爺，要是真發現一個沉船怎麽了？你們在說什麽呢？我怎麽有些聽不懂啊？”
    “和你說也沒用，你就別打聽了，看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行了行了，別想這麽多了，趕緊喝水。說這麽多話也不嫌自己嘴巴渴。”帶著草帽的大爺過來給他們兩個人拿過來兩個陶瓷茶缸，給他們各自倒了一碗濃茶。
    周辰確實有點渴，一口氣喝了好多。
    這邊戴著墨鏡的大爺，好像在想什麽，拿著這個大茶缸喝了幾口水之後，好像就陷入到回憶之中。
    周辰見此倒是有些不太好多問了，他說道：“大爺，這四五天我可能都會在這裏，所以這四五天之內你要是能找到買家的話，我就直接來找你。如果四五天之內你還找不到的話，我可能就回家了，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或者發電報都行。”
    “嗯，行，我知道了。”另外，這個大爺看著周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咬牙說道：“你出去打魚的時候，麻煩幫我……看看能不能再搞一些這些盤子過來，最好是能幫我確定一下下麵到底有沒有沉船。如果真有沉船的話，這個消息一定要告訴我。”
    他說到這裏，忽然又一笑，說道：“唉，你看我這腦子，如果真有沉船的話，你何必要告訴我呢？自己一個人在那裏慢慢撈古董，一輩子都掙不完的錢。算了算了，就當我沒說話。”
    周辰本來還想再問些話呢，結果旁邊帶著草帽的大爺直接拍拍他，說道：“走走走，咱們不和他說話，他這會兒又犯病了。”
    周辰走下樓，這個大爺去旁邊騎三輪車過來接他，準備送他去醫院。
    “大爺，咱們回去的時候，能不能往國營飯店那邊走一走，我還準備打包點飯回去呢。”
    “可以啊，順路的事兒。”大爺帶著周辰便朝著國營飯店方向騎去。
    周辰則是好奇地問道：“大爺，你弟弟剛才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問我有沒有沉船？”
    “他呀，日常犯病罷了，主要還是心理有一個遺憾。”
    “什麽遺憾？”周辰好奇地問道。
    “我弟弟早些年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女孩，那女孩其實也對我弟弟有好感，可是後來，那女孩家裏人不同意我弟弟，畢竟我爹娘死的早，是我一個人把我弟弟拉扯大的，人家一看我家這條件，就死活不讓那女孩嫁給我弟弟。”
    “然後呢？”他又好奇地問了一句。
    蹬三輪車的大爺拿著毛巾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水，說道：“能有什麽，然後那女孩又被逼著相親了唄。後來嫁給了一個大學老師，所以說我弟弟為什麽發了瘋的讀書也要成大學老師的原因，但等他成大學老師的時候啥都晚了。那女孩都已經結婚一兩年了。我弟弟因為這事就一直也沒結過婚，本想著這事就過去了，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了？”
    “那女孩嫁的那大學老師，喝酒賭博打老婆，鬧到最後工作也沒了，這女孩也懷了二胎，最後沒辦法，就一個人抱著一個孩子挺著大肚子來找我弟弟了，求我弟弟給他借點錢，不然他連生孩子的錢都沒有了。那女孩家裏父母也覺得他丟人，就一直沒管過他，不然他也不至於求到我弟弟麵前。唉，你應該也知道我弟弟那天的感受，反正他把自己積蓄全給那個女孩了，自己一個人喝了好幾天酒，也不去上課、教學，一直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有出息？如果這個女孩跟了他，他是絕對不會讓這個女孩受到這種折磨的。”
    周辰聽到這裏也是有些感慨地說了一句：“二十歲的女孩風華正茂，二十歲的男孩窮困潦倒。”
    “呀，小夥子，你和我弟弟一樣，那嘴上的功夫可真厲害，說的都是有些聽不懂的話，不過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是啊，我弟弟那時候二十多歲出頭，真的是啥也沒有啊。後來你也知道，隨著局勢的變化，這一晃都幾十年過去了，那女孩的孩子都有孩子了。弟弟嘴上說放下，其實他心裏一直沒放下。”
    周辰聽到這裏忍不住納悶地說道：“那和我找沉船有什麽關係？”
    主要是他感覺這兩者好像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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