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嚴重也不嚴重，說不嚴重也嚴重。”
    醫生喝了一口茶缸子裏的水，咕咚咕咚的，最後又嚼了嚼裏麵的茶葉。
    周辰都快急死了，這醫生說話怎麽都這個毛病啊？說話說半截也不說重點。所以，蘇夢瑩的病，他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啊？
    隻見這個醫生吃完了裏麵的茶葉，這才說道：“我說不嚴重，是這個病其實不算是小病，如果早點發現、早點跟上營養的話，對身體不會有太大的損傷。但你也看到了，這小姑娘的腿都拖了這麽久，就怕有些損傷已經是不可逆了。我和你舉一個例子，從地裏拔一根蘿卜，放兩天，把它放水裏泡泡也就行了，但如果你放的時間久了，它徹底成蘿卜幹了，你再怎麽泡水它也沒用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聽醫生這麽一說，周辰終於明白這個醫生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就是蘇夢瑩的腿已經耽誤太長時間沒有治療了，雖然這是一個小病，但小病拖久了也就成大病了。
    聽到這裏，周辰的心裏猛的一沉，他擰緊眉頭，說：“那我老婆朋友的腿，按照你說的，最嚴重的情況應該是怎麽樣的？”
    醫生說：“最嚴重就是經過一番治療以後，依舊會出現腿部用不上力氣的情況，或者是走路有些跛腳，或者是高低腳，走路深一腳淺一腳的，但是最起碼能擺脫拐杖的依靠。
    當然，這是按照最壞的情況來說的話。如果這小姑娘的恢複能力還可以的話，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藥物加上食補，說不定能夠盡可能地像一個正常人。但你要說這麽多年了，治療完全康複，那也不太可能，多多少少還會遺留一些小毛病。”
    “隻要不是什麽大毛病就行，其實我們來之前就抱著最壞的打算了。聽到醫生你這個消息，我感覺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隻要能走路，哪怕是稍微跛點腳也行啊。”
    周辰倒是不擔心這一點，畢竟相比較於之前蘇夢瑩隻能拄著拐杖走路，現在能完全擺脫拐杖走路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他心裏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那行，話我也和你說清楚了。既然你能接受，那也好。唉，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姑娘，要是早點能治療也好啊。”
    周辰無奈一笑：“那時候我還沒認識我老婆呢，而且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混子呢，就算認識我老婆也沒錢帶她來。”
    “你是混子？開玩笑吧，你這氣質哪像是從混子變過來的。”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滿臉的不相信，畢竟周辰長得十分帥氣，還看著十分務實，身上這股沉穩的氣質，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混子。
    他不信一個人能夠在這麽短時間內就轉換自己的氣質，畢竟氣質可是日積月累才能變化的。
    “行了，小夥子，我給你開點藥，這些藥也隻是輔助治療的。你們來一趟也不容易，先給你開一個月的吧。你錢帶夠了嗎？”
    周辰連忙說：“夠夠夠，絕對夠。醫生，要不然你開兩個月的吧。”
    “不，還是先開一個月的吧，一個月以後還要讓她來這裏再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緩解，因為我怕再是別的問題引起了腿部疾病。最好還是再來一次，讓我觀察一下恢複的情況。如果吃了藥以後腿部的情況有明顯的緩解，我再給她重新調一下藥，基本上就確定是這個問題了。”
    聽到人家醫生這麽負責的話，周辰倒也不怕麻煩再跑一趟。以後他都打算開著船在市裏的碼頭靠岸，在這裏賣魚呢，跑一趟醫院倒不算是什麽難事兒。
    “藥在隔壁的藥房，你拿著這個條子直接去拿就行了，交錢的話你直接在那裏一並交了就行。”
    “好，謝謝醫生，那拿完藥以後還有別的事情了嗎？”
    “沒有別的事情了，拿完藥你們可以直接回去了。記得一個月之後要來複查呀。”
    “哦，對了。”醫生又趕忙交代一句，“剛才我說的食補沒有仔細和你說，就是多吃一些海鮮類的產品。”
    周辰嗬嗬一笑，說道：“放心吧，醫生，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我家就在海邊住，那海鮮天天都吃到吐了，我們海邊人還天天吃到痛風呢。”
    “嗬嗬，你說的這倒是真的，這年頭來找我看通風的也有不少呀。唉，主要還是咱們現在條件差，好多人不把病當成病，有很多有小病的人來了我這裏都是已經成大病了，就算是治好了，或多或少也要留下來問題。而且咱們這裏的藥也不夠齊全。”
    說到這裏，醫生也是歎了一口氣，眼裏滿是遺憾之色。
    身為一個醫生，他當然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病人給治好，隻是他現在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局限性以及現在醫院的局限性。
    周辰笑著說：“用不了十年二十年，我相信咱們國家馬上就會發展起來了。”
    “是啊，我也相信。之前我學醫的時候，就是想著回來好好地報效咱們國家呢。你是不知道，那外麵的人可瞧不起咱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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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周辰詫異地說道，“醫生，您還是留學生？”
    “當然了，我肯定是留學生的。咱們國內好的醫學院還是比較少的，本來我是有機會留在外麵的，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回來。不過這市裏的醫院待不了多久我都要走了，也就是下半年吧，我可能要去京城發展了。
    那醫院一直希望我去任教，畢竟我能在這裏待兩年，也是違抗了上麵的命令。不過這兩年也讓我感觸良深啊，最起碼盡我的能力治療了很多人。如果不是我在，這些老百姓啊，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麽病。現在下麵的醫生水平還是差得遠呢。”
    這個醫生嗬嗬一笑，周辰這才一愣，沒想到這醫院裏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別小看去京城醫院，這年頭你想從下麵的市升到京城，那可不是一般的背景能做到的。畢竟這年頭政審實在是太嚴了。
    周辰沒想到自己來看病找醫生，還能找到這樣一個靠譜的醫生。
    如果他找了別的醫生，估計還看不出來蘇夢瑩是什麽病呢。
    “還沒有問醫生您叫什麽名字呢。”
    “稱呼我李醫生就行了。”
    “嗬嗬，好，李醫生，下次來的時候咱們一起吃個飯吧。其實李醫生你去京城也是更好的選擇，你去了京城可以教更多的醫生，提高咱們下麵醫生的醫療水平，這不就等於是造福了更多的百姓嗎？”
    周辰對於這種無私奉獻的人，心裏是一直很敬佩的。
    “也是，嗬嗬，吃飯就不用了，如果你真的想感謝我的話，就好好的讓這小姑娘治療，把她的病治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行，要是以後有機會去京城的話，去找你吃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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