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皺著眉頭，也是一臉不解地搖頭：“我也說不上來，瞧著鬼鬼祟祟的。不安全，我沒敢靠太近，更不敢追上去看個究竟。”
    周辰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地嘀咕：“這幫人……該不會是在那島上發現了什麽寶貝吧？”
    話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一下，失笑道，“不能吧？那孤島咱們前前後後上去多少回了，除了石頭就是鳥糞，哪來的寶貝？”
    說到“寶貝”二字，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從老地主那兒起出來的大洋，以及更讓他眼熱卻又不敢觸碰的——前一任海匪頭子劉明留下的那份藏寶圖。
    那圖上標注的海域，如今可是海匪們頻繁活動的老巢，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把船靠過去太久。
    “唉，知足吧。”
    周辰搖搖頭，甩開那不切實際的念頭，在心裏自我安慰：“老地主的寶貝咱算是撈著了，連人家海匪頭子存折裏的老底兒都掏空了，已經夠本了！哪能啥好事都讓咱占全乎了？那海匪的寶藏，就讓它留在海裏吧，有命想沒命拿的事，咱不幹。”
    周雄洗完手，又從屋裏走出來，補充道：“我是看著他們打著手電筒進島的，天都擦黑了也不見出來，真挺奇怪的。”
    這時，周父聽著兄弟倆的討論，從屋裏踱步出來，臉上帶著嚴肅，囑咐道：“你們兩個，少在那兒瞎琢磨！外村的船，來路不明，誰知道是幹什麽勾當的？萬一是些殺人越貨的亡命徒，你們湊上去不是找死嗎？都給我安分點，別節外生枝！”
    周雄連忙說：“爹，我沒想去，就是覺得奇怪，跟阿辰念叨念叨。”
    周辰心裏那點好奇心卻被勾得更旺了，忍不住又多問了幾句細節。
    周父見狀，格外嚴厲地瞪了周辰一眼：“周辰！尤其說你！現在日子剛好過點，別手裏有幾個錢就飄了！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些人是咱能惹得起的？老老實實出咱的海，打咱的魚，聽見沒？”
    最後這幾天，周辰一邊籌備出海的物資，心裏卻總惦記著這事兒。
    結果這天周雄回來，又是一臉納悶地找到他：“邪了門了！那幾條外村的船還在那兒！也不像正經拖網捕魚的，就在那孤島周邊進進出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到底在搞什麽名堂！我本來還想湊過去，結果一看上麵的人都不像是什麽好人，我又嚇得不敢過去了。”
    周辰摸著下巴，眼珠轉了轉：“哥，你說……他們會不會真發現啥好東西了？不然憑什麽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耽誤好幾天功夫？油錢不是錢啊？難道那裏有什麽值錢的礦石？或者是名貴的樹木？金絲楠木？紫檀？還是有古墓？要不……咱湊近點瞧瞧去？”
    周雄有些猶豫：“這……安全嗎？爹說了不讓咱惹事，省的他知道了又生氣了，你也別和他對著幹，年紀大了，都穩重。”
    周辰開始忽悠：“有啥不安全的？咱們就遠遠地瞟一眼，又不靠上去跟他們打招呼。難不成他們還能隔著老遠就開槍打咱們？再說了，哥，我給你的那船是雙發動機，馬力足，真要發現不對勁，調頭跑也來得及，他們那破船能追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嘶……是有些道理……”
    “不過……”
    周雄本來就被好奇心折磨得心癢難耐，被周辰這麽一攛掇，越想越覺得那幫人肯定在幹見不得人的勾當，那股想去探個究竟的念頭壓都壓不住了。
    周辰又趁熱打鐵：“就去看看嘛，看一眼咱就回來！”
    恰在這時，周父又從屋裏出來，沒好氣地說：“我就知道你倆湊一塊沒憋好屁！怎麽又琢磨上去招惹外村人了？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不安全！管人家閑事幹什麽？吃飽了撐的！”
    周辰嘿嘿一笑，湊近低聲道：“爹，話不能這麽說。萬一……萬一那島上真有啥屬於咱們這片海的寶貝呢？結果讓外村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走了，咱這不是虧大了嗎？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咱們村裏這海我都出去多少次了，能有什麽寶貝？倒不如等著一段時間，烏賊汛期要來了。”
    這話一下戳中了周父的心思。
    要是自家地盤上的東西被外人撈走，那確實心裏膈應。
    他臉色緩和了些，露出幾分猶豫。
    隻是說話還帶著一些考慮。
    周辰見狀，繼續加碼：“咱們就去遠遠地看一眼，確定一下他們在幹嘛就行！反正明天我就出海了，一去就是大半個月，想管也管不了了。就今天看一眼！”
    周父終於被說動了，歎了口氣：“行吧行吧，就看一眼！說好了啊，就遠遠看著，不準靠近！劉悅周母）正好讓我去船上看看她醃的魚鯗收拾好沒，我跟你們一起去，看著你們點兒！”
    周辰心裏一喜，連忙答應。
    他讓眾人都戴上草帽和遮擋麵容的舊布，把自己裹嚴實點，免得被對方記住長相。
    又把身手不錯的秦家兄弟叫上。林棟東聽說有“行動”，也興奮地非要跟著去。
    周辰把他按回去：“小孩子家家的跟著湊什麽熱鬧！在家老實待著！小心人家把你扔海裏喂魚了！”
    林棟東不服氣地揮舞拳頭：“我才不是小孩子！上次打海匪我也出力了！我一拳一個！再說了，有寶貝的地方能少了我？”
    “還有我！”
    周正也一臉興奮的叫著。
    “去去去！”
    周辰被他逗樂了：“那是你小子運氣好！趕緊回去，帶你弟弟玩去！”
    好說歹說才把他打發走。
    一行人上了周雄的船，心裏都有些緊張和興奮，畢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來路。
    船朝著那片海域開去，果然，在暮色掩映下，看到了兩艘不屬於本村的漁船停在那孤島邊上，靜悄悄的，透著股詭異。
    就在這時，旁邊的秦家老大眯著眼仔細瞅了瞅那船的輪廓和隱約可見的編號，忽然“咦”了一聲：“這船……我看著咋這麽眼熟？”
    周辰心裏一緊：“眼熟？哪兒的船？”
    秦家老大皺著眉，努力回憶著，語氣有些遲疑：“主家，我……我早些年跟著別家跑船的時候，好像見過這號船。這船……像是躍金島那邊的！對！躍金島那邊有個村子，聽說……聽說那村裏的人就不太幹淨，跟海匪有牽連，凶得很！名聲可臭了！”
    周辰一聽，恍然大悟：“躍金島的？還是跟海匪有勾連的？那他們跑咱們這兒來準沒好事！”他立刻下令，“把船燈都關了！借著天黑，悄悄靠過去點看看！”
    船隻像幽靈一樣在夜色中悄然滑行，離那兩艘船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