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趙露白想賣趙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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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趙予書牽住趙玉堂的手,直接走到趙露白附近。
    “小弟,你要是真心疼二姐的話,就把你的鞋子給她吧,你是男孩,男子漢頂天立地,本身就比我們女子堅強,哪怕是光著腳走路,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麽的。”
    “啊?我……”趙玉堂麵露難色。
    這換鞋的事怎麽就落到他身上了?
    之後的路還長著呢,要真是把他的鞋給了二姐,他以後該怎麽走啊?
    但趙露白卻聽得動了心,抬頭目光閃閃地看向了他:
    “小弟,你真的願意把鞋給我嗎?那你就快點脫下來吧。”
    她委屈地說:“我感覺腳底已經被石子磨破了,現在走路像走在刀子上一樣,每一步都疼。”
    她一哭,趙玉堂就忍不住有些心軟了。
    曾經那麽驕傲的人,忽然變成這樣弱小的模樣,她怎麽受得了?
    遲疑片刻,他真的把自己的鞋換給了趙露白。
    趙露白拉著他的手,一臉感動:
    “小弟,你真好,我以後再也不說你是搶我的娘了,等娘醒了,我允許你和我一起管她叫娘。”
    趙玉堂聞言,雙眼當即亮了:“二姐,你這話當真?”
    趙露白用力點頭,反正都成囚犯了,她娘也沒錢再給別人花,被叫兩聲娘又有什麽所謂?
    “當真,小弟,以後我娘就是你娘,我們兩個就跟親姐弟一樣!”
    說著,拿眼斜著趙予書,嘲諷道:
    “至於那些家裏一出事,就立馬跟賤人混在一起的,認了奴才當娘的,我也絕對不會替她隱瞞,看爹跟娘醒了以後,對她怎麽處置!”
    趙玉堂聞言想起了趙百歲暴躁易怒的性子,不禁縮了縮肩膀,遲疑著勸趙予書:
    “三姐,你還是別回去找你小娘了,就留在這裏陪著爹和母親吧,不然等爹醒了,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肯定會罰你的。”
    剛剛還說讓柳小娘背她走,現在又說跟柳小娘接觸多了不好了。
    趙予書就沒見過一個人翻臉速度這麽快的。
    她隻怪自己上輩子多管閑事,替大夫人受了罪,最難走的一段路是昏迷著過的,沒來得及看穿趙玉堂兩麵三刀的本質。
    “你剛剛不是還說小娘對我不是一點都不在意嗎?既然她在意我,現在大家落了難,我又怎麽能拋下她?那豈不是讓人說我不孝?”
    “可是……”趙玉堂還想說什麽。
    “讓她去吧!”趙露白冷哼著攔住他:“她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爹和娘有我們兩個陪著就夠了。”
    趙玉堂還想說什麽,趙露白扯著他袖子把他攔住。
    冷眼看著趙予書又回到柳小娘身邊,才扯著他又低低耳語:
    “爹和娘現在這樣子你也看見了,沒有人給他們治療,他們根本就好不了。”
    趙玉堂大驚:“那怎麽辦?難道他們會病死在路上?”
    趙露白瞧著趙予書的背影,眼底掠過陰毒之色:
    “不能讓爹娘出事,他們一病,那些妾室就個個都想翻天,我的下場你已經看見了,爹和娘要真是再也醒不過來,誰知道她們會怎麽對待我們兩個!”
    趙露白道:“得想法子,給爹娘找藥,讓他們治病。”
    趙玉堂不解:“可是我們身上所有的錢都在上路之前被搜走了,難道二姐你還有錢?”
    “我沒有。”趙露白搖頭,語氣陰冷決絕:“但是那些官差除了錢以外,肯定還有其他想要的東西。”
    趙玉堂才十歲,不懂這些,趙露白卻已經十六,有過及笄禮,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在大夫人的縱容下,她看過一些話本子,也通曉了男女之事。
    剛剛那些官兵拿妾室打趣,她心中就有了籌劃。
    “小弟,趙予書也是爹娘養大的女兒,現在爹娘出事,我們兩個都急得團團轉,憑什麽她獨善其身,不管不顧,我們也得讓她出一份力!”
    趙玉堂還是茫然:“你是說,三姐身上還藏了錢?她怎麽能這麽過分,有錢為什麽不早拿出來,我這就管她要去!”
    趙露白無語地拽回這個衝動的蠢貨:
    “誰跟你說她是藏錢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拿她……”
    她湊到趙玉堂身邊,嘀哩咕嚕,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趙玉堂越聽神色越古怪:“二姐,你確定這樣真的能行?”
    趙露白冷著臉點頭:“等待會兒找到機會,你就去試試,我相信隻要你這樣做,就一定能給爹娘換回藥來。”
    隊伍隔得很長,前頭的趙予書並不知道後頭兩姐弟的謀算。
    幾人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徹底黑的連路都要看不清了,領路的官差才下了馬。
    “這有個廢棄的城隍廟,走吧,今晚就在這休息。”
    其他幾個官差拿著鞭子,紛紛把囚犯往廟裏趕。
    趙露白見狀,用力一捏趙玉堂的手:“機會來了,小弟,你快去。”
    趙玉堂還有些遲疑,被她往前用力一推,踉蹌著撞在了前頭的官差身上。
    李二照著他腦袋就打了一巴掌:“你這毛頭小子,不要命了,趕往老子身上撞?”
    趙玉堂挨了這一下,臉上熱辣辣的疼,可他看到趙露白催促的目光,隻能硬著頭皮說:
    “差,差爺,我,我想出恭。”
    “出恭?”李二更加惱火了:“你想出恭跟老子說什麽,當自己還是之前那個大少爺呢,指望老子去給你擦屁股?”
    “不是的。”看他又要打人,趙玉堂趕緊解釋:“這是廟裏,我要是直接在這,味道肯定會影響各位差爺休息,所以我想去外頭,我要是一個人去,差爺們肯定也不放心,所以我希望您跟我去,看著我。”
    他這話說的還算合理,但李二還是又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他奶奶的,懶驢上磨屎尿多。老子真是倒了大黴,半夜還得陪你折騰。”
    陪囚犯去出恭,這是官差不得不做,但又都不願意做的惡心活。
    這小子叫誰不好,偏偏叫他,挨打也是活該!
    趙玉堂幾乎是被李二當球踢,一路踢到外麵的。
    城隍廟不遠,就是一排雜草,李二停下腳步:“行了,別走了,就這吧。”
    趙玉堂看看腳下,卻沒動,臉上遲疑之色一閃而過,看了看城隍廟的方向,壓低了聲音:
    “差爺,其實是我姐姐要我來問你的,你,想不想找樂子?”
    李二臉上的不耐煩因找樂子三個字而微變:
    “你姐姐讓你找我?”
    趙玉堂見他還真上鉤了,心中一喜,立刻按照趙露白教給他的道:
    “對,我三姐,她不忍看我爹娘昏迷受苦,讓我來告訴你,隻要你願意給我們爹娘湯藥治病,她就願意在流放路上伺候你,她說她是處子之身,幹淨沒病,也保證守口如瓶,不會給你添麻煩。”
    李二就是剛才手癢拿趙百歲妾室開玩笑的人,人長得個頭稍矮一些,樣貌粗陋,是個吃喝嫖賭的貨。
    別人不願意押送囚犯,就他一看到有女囚犯就願意上趕著,原因就是那些囚犯大多數官員家屬,一個個不僅身嬌肉貴,而且還不用給錢,比嫖妓省事。
    隻要他願意在流放路上給她們些許的好處跟方便,上趕著找他獻身的,就大有人在。
    他拿那妾室開玩笑,也是給她們的一番暗示。
    想到了會有女人領會到,私下找他交易。
    卻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有閨閣小姐?
    處子之身?這可是千金難買的好貨!
    李二動了心:“你三姐是哪個?”
    趙玉堂領著他回到廟門口,此時其他官差已經就地鋪草席,生火值夜。
    火堆的光讓廟裏看著還算清楚,趙玉堂找到趙予書的位置,朝她指了指。
    “那個在最邊上的,比我大些的女子,就是我三姐。”
    李二一看,女孩雖然年紀稍小,稚嫩些,可眼含秋水,麵帶桃花,哪怕一身狼狽地縮在角落裏,也掩蓋不住美人坯子的天姿國色。
    “好,真好……”李二心癢了起來,淫笑著摸了摸下巴:“小孩,你回去告訴你三姐,她說的事差爺我答應了,你讓她待會兒出來找我,隻要她乖乖地把爺伺候好了,別說是一碗藥,就是給你們一人一雙合腳的鞋,也不是什麽難事!”
    他早就注意到了趙玉堂是光著腳走路的。
    趙玉堂一聽還有鞋穿,心中也是一喜:“好,差爺你等著,我這就去和她說!”
    他朝著趙予書就走了過去,期間路過趙露白,兩人交換了個神色,示意事情成了,趙露白低頭一笑。
    趙玉堂找到趙予書,臉上仍帶著喜色,小聲湊到她耳邊:
    “三姐,外頭有個差爺說可以給我們藥治好爹和娘的傷,你去他那把藥拿回來吧。”
    趙予書整理雜草的動作頓了頓:
    “給爹娘治傷?哪個官差這麽好心?”
    她這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周圍人聽見。
    徐孝之原本就歇在她附近,聞聲抬頭看過來,趙予書也看向他,一臉的驚喜異常:
    “差爺,我小弟說你們願意給爹娘拿藥治傷,你們也太好了!爹和娘病成這樣,我都快擔心死了,你們既然能治,快別耽誤時間了,趕緊把藥給他們吧!”
    她這一句,又比之前大聲了不少,這回破廟裏的所有人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來了目光。
    妾室們震驚疑惑,官差們則是滿臉愕然。
    他們雖然都隨身帶著常用的藥物,可這些都是官差的份利,給犯人用,古往今來都沒有這樣的規矩!
    誰那麽大膽,敢誇下這樣的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