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和徐孝直走後，紅胡子男人回到了黑狗嶺，將黑龍的兩截身體收攏了起來，一臉奇怪道：“神性哪裏去了？”
    隨後，他從滿地狼藉之中拎了一個人出來。
    正是沐青。
    “好胚子”紅胡子滿意的看著手中的沐青，消失不見。
    ……
    “徐家主，這？”
    徐孝直帶著李明來到了黑市和湖城的邊界處，那裏無數道裂縫，想必之前的靈魂就是從這裏鑽出去的。
    此時這些裂縫正在慢慢消失。
    “陣法有自動修複功能！”徐孝直一步跨出，那陣法好像絲毫不能阻止徐孝直的腳步。
    陣法外麵跪著一個男人，麵露癲狂，充滿著對未來的神往，看著已經死去多時。
    “這就是破壞陣法的罪魁禍首，等你接任城主了，安排人給他弄個雕塑，就跪在這邊。”徐孝直繞過那個人，輕聲說道。
    李明瞥了那人一眼：“他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你是指複活神明？還是背叛人類？”
    “這兩個不是一件事情麽？”
    “當然不是，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壞種，他們對什麽都不滿意，對生活不滿意，對經濟不滿意，對大環境不滿意，甚至你給他一個職位，他還嫌棄你給的低了。
    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
    隻要對社會有害的事情，他們就會去做，沒有理由。”
    徐孝直邊走邊說。
    對此，李明表示認可。
    在他的病人當中就是有這種人，對於人性，李明自認為把握的很透，前世遇到的心理陰暗的病人也不少。
    反社會人格，是一種非常恐怖的人格。
    “那其他人呢？”李明問道。
    這件事情太大了，牽扯的人太多，比如沐家，沐青肯定不是反社會人格。
    李明了解的沐青，溫文爾雅，頗有世家子弟風範，做事做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這種人就是心思比較重，肯定算不上反社會人格。
    “各人有各人的目的，有些人覺得資源分配不公，有些人是神明的狂熱崇拜者，有些人則是反社會，有些人單純的是因為仗義被拖進這個計劃中。
    這個涉及三城的計劃，不可能是一天就定好的，可能幾年前，甚至十幾年前就製定了計劃。”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街道上，這是離結界最近的一個片區。
    街道上空無一人，壞掉的電線杆，被砸爛的垃圾桶，掉落的廣告牌，無一不說明，這裏之前經曆過一場禍亂。
    李明看到有一個女人被鐵鏈拴在工廠的大門上，瘋狂的朝著兩人嘶吼，仿佛隨時就能撲上來將兩人撕成碎片。
    “她犯了什麽錯？”
    “城池危難，民眾求生，她坐在辦公室喝茶，還反對救援，你說她犯了什麽錯？”
    李明了然，這是死罪。
    她還能活著喘氣，絕對不是因為湖城城主仁慈，肯定是城主想讓別人看一看這種人的下場。
    這個湖城的城主，心挺黑。
    兩人繼續朝前麵走去，路麵漸漸變得幹淨，整潔，路上也漸漸有了行人。
    有很多人在維修路邊的公共設施。
    李明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看來這個湖城城主還是有能力的，將這次災難控製的很好。
    災後重建的工作也做的很不錯。
    但是同時，李明心也沉了下去。
    湖城那麽小的靈魂洪流都將城市破壞成這樣，那另外兩城那麽大的靈魂洪流。
    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人間煉獄。
    李明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漸漸的，兩人走到了一座醫院。
    “進去看看！”
    醫院裏和外麵完全不一樣，整體充滿了緊張感。
    隻要是穿著醫院服裝的，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小跑著，在醫院大廳裏擺放著一排的擔架床，上麵躺的全是穿白大褂的醫生。
    他們在睡覺。
    不管大廳如何吵鬧，都無法吵醒他們。
    他們是輪班替下來的醫生，強製性的必須休息。
    忽然間，一聲警笛響起，所有躺在擔架床上的醫生迅速坐了起來，順著廣播播報的科室跑去。
    其中一個醫生不知道是太累還是剛醒，沒有站穩，直接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他爬起來，繼續朝著科室跑去。
    “聖光學院的學生呢？老師呢？為什麽沒來支援？”李明有些憤怒。
    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醫生的命就不是命？
    這個時候，覺醒者在高貴什麽？
    徐孝直沒有說話，帶著李明穿過醫院的走廊，來到了另外一棟樓。
    剛進這棟樓，李明就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聖光。
    這棟樓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沒有任何的醫生護士，隻有一排排躺在地上的病人，以及蹲著的【神官】。
    聖光學院的【神官】。
    不僅有學生，還有老師，甚至還有年紀很大的老教授。
    這些稚嫩的【神官】將他們畢生所學全部砸進了眼前的病人身上。
    這些病人，都是前麵救不了，還剩一口氣的。
    無數的聖光不停在這片空間遊蕩，試圖拯救【神官】們眼前的病人。
    “這！”
    李明說不出話了，這隻是一個片區啊。
    整個湖城該有多少人。
    整個三城又有多少人。
    湖城的靈魂洪流如此小，就是因為他們的努力。
    “不要出手。”
    就在李明即將出手的時候，徐孝直阻止了他。
    李明不解：“為什麽？”
    “每個人都有他的命運，你幹涉他人命運，就是介入別人的因果。”
    “可是，他們不是也在救人麽？”
    “他們是【神官】救人是他們的職責，你不是。”
    李明漠然，他的確不是【神官】，他信奉的【自然】沒有牧師，李明也不知道自己算什麽。
    “走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就要邁步離開的時候，李明回頭看了一眼所有的【神官】們，然後轉身離開。
    “咦，怎麽回事，我精神力怎麽恢複了？”
    “我也是，忽然就恢複了。”
    “肯定是【秩序】，祂聽到了我們的禱告，降下了神跡。”
    “既然恢複了，就抓緊救人，治療術！”
    “讓開，老頭子恢複過來了，大治療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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