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氣流從卜紮身上散發而出，衝向卜紮周圍三裏之地。
    凡是被這氣流觸碰到的一切都化作了齏粉。
    住宅樓被摧毀成廢墟，又從廢墟變成了粉末，連同躲在住宅樓中殘存的人。
    樹木迅速失去水分，變成枯黃，又被一陣風吹散成一段一段的枯木。
    水流在幹涸，動物在死去。
    最終，三裏之地，隻剩下李明、卜紮以及那位婦人。
    還有一棟高樓。
    醫院僅剩的一棟高樓。
    高樓之外鋪著一層破破爛爛的陣法殘留。
    醫院最後的核心陣法在卜紮這隨意一擊之下，盡數銷毀。
    “看到了麽？這就是你我的實力差距，現在，你還覺得我是什麽東西麽？”卜紮眼中的怒火漸漸消散。
    四下瘡痍，本來繁華的街道變成了一片廢墟。
    柏油馬路更是看不見蹤跡，隻剩下一段段殘骸，告訴世人，它們曾經存在過。
    李明臉色一變：“一隻想變成人的畜生罷了。”
    【秩序】離手，【死亡】降臨。
    黃金長槍變成了龍角匕首，李明整個人籠罩在灰色氣息當中。
    “果然，你敢來，就有底牌，靠著神明碎片，強行將自己的境界提升到和我相當的地步。”卜紮稍稍錯愕，隨後嘲諷道：“可是啊，你會被神明氣息漸漸侵蝕，最終變成神明的奴隸。”
    “變成奴隸之前，我也會殺了你。”李明微微彎著腰，手中一道灰色氣息急射而出，出現在卜紮的身前。
    卜紮身形閃爍，離開了原地。
    灰色氣息穿過卜紮剛才站立的地方，然後落在了卜紮的身上。
    一道猙獰的傷口劃破卜紮的胸膛，消亡著他的五髒六腑。
    “神明意誌？”
    卜紮麵露狠色，伸手在傷口一抹。
    那道恐怖至極的傷口便消失不見。
    “神明意誌之下，所有人無法抗拒，你躲不了。”看著卜紮消除了傷勢，李明皺眉說道。
    “【時空】之下，一切都將失去祂本身的意義，哪怕是【死亡】”
    卜紮神色倨傲。
    李明麵色凝重。
    【死亡】湮滅一切，唯獨對【時空】沒有辦法。
    因為時間永不消亡。
    “果然是神明的走狗。”李明嗤笑道。
    “走狗”卜紮上下看了李明一眼：“你們人族總說我們原住民是神明走狗，可神明的目光何曾注視過我們，反而你們人族才是得天獨厚，從出生起就沐浴在神明的福澤之下。”
    “你說我們是神明走狗，那你們又算什麽？”
    卜紮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
    李明卻是滿臉傲然：“人族供奉神族，神族賜予人族力量，我們屬於平等的關係。”
    “平等？”卜紮哈哈大笑：“你管這種關係叫平等，笑死我了，如果真的平等，你們人族四帝為何自困意識海，終年提防神神明。”
    “你們究竟在怕什麽？”
    卜紮怒吼一聲，【時空】之力再現，一道道裂縫從空中出現，無數異獸從裂縫中走出。
    “李明，你我話不投機，隻看你能不能守住這座城。”
    一萬、兩萬、三萬，足足十萬異獸。
    密密麻麻的異獸趴在天空的裂縫中，目露凶光的盯著李明。
    天地之間，隻有李明以及身後的那棟樓。
    李明攥緊了手中的匕首，放開了心神。
    “小子，不要，如果你放開心神，你會淪為【死亡】的奴隸。”黃金趾骨的聲音驟然響起。
    就在這時，一個極其蒼老的聲音從龍角匕首發出：“多事。”
    盡管隻有兩個字，卻讓人如墜冰窟，從心底生出湮滅一切的欲望。
    這種欲望迅速占據李明的思維，將李明那片意識海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灰色。
    黃金趾骨立馬衝入那片意識海中，將整片海變成了金色。
    “【自然】快出手，否則李明被【死亡】占據意識，你也將不複存在。”
    青玉驟然飛出，投入意識海。
    七彩色頓時搶占了另外兩種顏色的海麵。
    一時間，李明的意識海分成了三部分，彼此相爭，彼此不讓。
    現世中的李明驟然恢複了清明，他知道是黃金趾骨在幫自己。
    不再猶豫，李明提著匕首朝著卜紮衝了過去。
    隻需要在【死亡】完全占據自己心神之前，將卜紮斬殺即可。
    卜紮手一揮，一道裂縫出現在李明身前，直接將李明斬成兩段。
    空間之力。
    李明的兩截身子被斬落之後又在空中迅速融合。
    【死亡】湮滅了李明的傷勢，此時的李明宛如【不死狂徒】一般，隻要死亡之氣還在，李明便不會死亡。
    “有點意思。”
    卜紮嗬嗬一笑，在李明撲到自己身前的一瞬間，身後出現一道裂縫，直接將卜紮吞了進去，連帶著李明握著龍角匕首的手臂。
    空間關閉，李明右胳膊連同龍角匕首被空間吞噬。
    卜紮出現在李明眼前：“神明賜物被我放逐到了不知道哪一個時空，現在的你，隻是一個二轉的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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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空間一陣激蕩。
    一條黑龍咆哮著破碎了空間，帶著一截手臂回到了李明的身邊。
    “放逐神明？什麽腦子才能想出這個主意！”
    李明冷笑，手臂重新接回到李明身上。
    卜紮一愣，隨後自嘲一笑：“果然是沒有什麽辦法。”
    “既然你我都奈何不了對方，不如我們握手言和？換一個方式？”
    【死亡】湮滅不了【時空】
    【時空】也無法賦予【死亡】死亡。
    “你想太多了，是你奈何不了我，但隻要我碰到你，就可以湮滅你。”
    李明一眼就看破了卜紮的弱點。
    【死亡】的確湮滅不了【時空】。
    但卜紮不是【時空】。
    他隻是張開了自己的領域，模仿著【時空】的神性。
    之前卜紮看似輕鬆的恢複自己傷勢，實際上卻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被李明看破的卜紮也不惱怒，揮手指向遠處那座城：“城中還有幾十萬民眾，想救他們就得聽我的。”
    龍角匕首驟然消失在李明手中，重新被李明封印在腦海中的匣子裏。
    龍角匕首：“……？過河拆橋是不是？”
    兩聲嗤笑傳來，分別來自於黃金趾骨和青玉。
    看來龍角還是低估了李明的無恥。
    “說吧，我要怎麽做？”
    空中忽然出現一張由無數黑金色絲線構成的棋盤。
    李明和卜紮分坐兩旁。
    “你我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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