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一陣劇痛之後，李明的意識墜入了無盡深淵。
    無數雙黑色手在撕扯著李明的軀體，將他撕扯的四分五裂。
    當李明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又會重新出現在這深淵裏，繼續被那些黑手撕扯。
    無限向下。
    仿佛沒有盡頭。
    “不！”
    李明漸漸的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的過往，不記得自己的目的，將一片片自己留在了深淵各層。
    最後，李明的身體變成薄薄的一片，在深淵飄來飄去。
    那些黑手都不願意去撕扯他。
    “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算了，不重要，就這麽飄蕩著吧。”
    李明飄飄蕩蕩終於飄到了深淵底部，那是一張大嘴，在吞噬著一切深淵裏的存在。
    瞥了一眼底部，李明依然無所謂。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可就在李明即將被吞噬的時候，一團溫暖的水團包裹住李明，不僅阻止了李明下墜，還將李明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不，不對，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恢複神智的李明嚐試催動水球朝上麵飛去。
    水球果然聽從李明的意誌朝上空慢悠悠的飛去。
    飛了沒多久，李明就看到一個‘自己’
    輕薄的猶如一張紙。
    李明試圖將他拉入水球，卻被‘他’拒絕了。
    很明確的拒絕。
    李明一愣：“為什麽？你我不是一體麽？”
    ‘李明’平躺著，將自己全部舒展開來，看也不看李明，緩緩開口：“你沒有讓我回歸的理由！”
    “可是，我們要出去，要去救人，要去完成任務，還要回現世。”
    “不不不”李明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你說的是你需要去做的，不是你想要去做的！”
    李明一愣：“有什麽區別麽？”
    “需要，是你必須去做這件事情，而想要，是你自己的需求。問一問，你自己的內心，真的想去做這些事情麽？”
    李明沉默了。
    正如‘自己’所說，如果可以選，他寧願當一個混吃等死的有錢人。
    他才三十二歲，卡裏九位數根本用不完，再加上現在，還不是他這個職業的巔峰期。
    等他到四十歲後的那五年，才是最賺錢的時候。
    在這個城市，受人尊敬，沒有人刺殺，沒有繁重的工作。
    他有什麽理由去那個滿是危險的世界？
    那個世界沒有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影響吧？
    徐孝直會安排好一切，許虎的拳頭能打爆一切。
    人族和原住民維持了三百年的交戰暫時又不會被打破。
    自己還為他們延長了百裏的戰線。
    怎麽說也算對得起那個世界的人了。
    兩次神明降臨，死了不少人，但自己也救下了不少人。
    難道自己還不能休息麽？
    “怎麽？想清楚了麽？”紙片李明笑著問道。
    李明在猶豫。
    “我看出了你的掙紮，你的內心在動搖，既然如此，不如和我一樣，躺平試試，這世界不是非你不可！”
    紙片李明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你在這個世界是過的多麽瀟灑，一周的工作量才隻有一天，卡裏的錢，光是利息就夠你用的了！你忘了你的那些前女友們了？”
    李明的腦海中飛快閃過一係列的畫麵，猶如幻燈片一般，出現不同女孩的臉。
    “你在那個世界，是被強推著走到那個位置，他在利用你的善良，可為什麽呢？他憑什麽利用你的善良呢？就因為你善良麽？”
    “那個世界運行了幾百年，不會因為你就發生改變，也不會少一個你就毀滅。”
    “留在這裏，和我們一起享受這個世界吧！”
    就在這時，又一個紙片李明從上麵飛了過來，怒氣衝衝指著他們：“做夢呢？這個世界還能享受？看看上麵那些怪物，還女朋友，活都活不下去了！”
    “呸！投降不就好了，依舊可以享受世界！”
    “我投你大爺，我怎麽會和你是一個人，老子弄死你！”後來的李明暴怒著衝了上去，想胖揍對方一頓。
    可他忘記了自己是一張紙片，拳頭也是輕飄飄的。
    兩張紙片扭打在了一起，分分鍾後，兩張紙片變成了一張。
    “這？你是哪個？”李明不由問道。
    稍微厚一點的紙片李明挑了挑眉：“不管什麽，我都是你，隻是現在，你有答案了麽？你又是誰？天才心理谘詢師李明，還是少年城主李明？”
    李明苦笑：“我現在沒有了力量，不管哪個都做不成吧。”
    紙片李明指了指李明心髒的位置：“力量從始至終都存在你的身體裏，想一想你和歐陽軒的區別，想一想你們的力量區別在哪裏？”
    李明腦海中驟然響起道士說的那句話：你的力量不是自己的。
    這一點，李明當然知道。
    不僅李明的力量來源不是自己，所有覺醒者的力量都是來自於職業。
    換句話說，他們的力量來自於神明。
    他們信仰神明，神明賜予他們技能。
    歐陽軒他們幾人的力量雖然和技能很像，但道士說那是他們自己的能力。
    李明不理解，那麽誇張的能力怎麽會來自於自身。
    人族真的不依靠神明就獲得如此恐怖的實力麽？
    一直以來，李明依靠的都是天賦配合技能，或者是神明碎片。
    哪一項都脫離不了神明。
    不，不對，有一樣不屬於神明。
    天賦。
    李明眯了眯眼，依稀記得入學時，覺醒天賦的情景。
    那恍如頓悟般的覺醒，和後麵李明了解的力量體係完全不一樣。
    那是獨屬於人族自己的力量。
    可自己的覺醒有什麽用？
    區區無限釋放技能而已，在技能被封印的前提下，自己能做什麽？
    可為什麽神明的力量被封印了，寵獸還能繼續使用？
    對了，一定是這樣。
    技能的力量來源是神明，寵獸的力量來源卻是原住民。
    原住民和神明的區別是什麽？
    那肯定是原住民的獨特能力：領域。
    但這麽多年，從沒聽說過人族掌握了領域。
    所以，四轉以上的人族是依靠什麽和原住民對戰的？
    李明腦海中不由得又想起許虎對陣黑龍的那一拳。
    毀天滅地的存在。
    那絕對不是神明的力量。
    所以，四轉以上的人族，可以掌握不屬於神明的力量？
    換種說法，掌握了獨特力量的人族，才能四轉？
    一瞬間，李明仿佛通了。
    隻要自己能想通這個，自己就能就能重新擁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