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掐滅野心

字數:8635   加入書籤

A+A-


    入夜後禦書房的燭火在風欞間明明滅滅,將案頭金鑲玉鎮紙壓著的奏書映出粼粼光紋。九皇子指尖摩挲著奏疏邊緣,墨香混著龍涎香在暖閣裏洇開,忽聽得簷角鐵馬輕響——暗衛首領如夜梟般落地,玄色勁裝沾著未化的春露,在青磚上洇開小片陰影。
    “殿下,三位皇子與皇後一黨已備妥明日早朝。”暗衛單膝觸地,聲線壓低如淬了冰的刃,“守衛輪崗時將抽走三成羽林衛,同時卯時三刻有個宮門會提前離開到時哪裏會無人駐防。內應是禦膳房管事趙全,擬以送膳食為名開宮門,引五千私兵入城。”
    案上燭花“劈啪”爆開,九皇子抬眼時,琥珀色瞳仁裏晃著跳動的火光。他放下奏疏,指節叩了叩紫檀桌麵,倒像是在給漏壺打拍子:“五千人...倒看得起我。”話音未落,忽然低笑出聲,指尖掠過鎮紙蟠龍紋路,“早朝?他們當金鑾殿是屠豬場麽?”
    暗衛首領喉結微動,餘光瞥見案頭攤開的古書,書頁停在“夫欲盛則費廣,費廣則賦重,賦重則民愁,民愁則國危,國危則君喪”那頁——墨跡新得能洇開紙紋,顯然是今夜新批。
    “名單要詳盡。”九皇子忽然起身,玄色廣袖掃過硯台,濃墨在宣紙上洇出枯筆般的紋路,“從宮門守衛到禦膳房雜役,但凡碰過這事的,一個字——”他頓了頓,指腹碾過燭芯,火苗驟然拔高,在眼尾燙出金紅的弧光,“都要留在簿子上。”
    “是。”暗衛首領叩首時,瞥見九皇子腰間玉佩——羊脂白玉雕著北鬥七星,正是調動暗衛的令牌。
    待暗衛身影沒入廊下陰影,九皇子才走到窗前。望向天空的繁星“五千人...倒要看看,他們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利。”遠處更鼓敲過四聲,他忽然低笑,聲線裏淬了冰碴般的涼,“卯時三刻...倒真是個好時辰。”
    轉身時,燭火被風卷得驟亮,將禦案後屏風上的《山河社稷圖》照得清晰——西境雪山皚皚,東海波濤滾滾,而皇城居中,像塊含在齒間的琥珀。九皇子執起狼毫,在奏疏空白處一筆揮就:“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末筆鉤住“流”字最後一點,像勾住了某根命運的絲線。
    九皇子踏出禦書房時。夜裏月光薄如蟬翼,卻將他肩頭龍紋繡章照得棱角分明,像淬了冰的鎏金刃。他沿著九曲遊廊疾行,腰間玉佩撞擊著玉帶銙,發出清越聲響,驚起簷下宿鳥,撲棱棱掠過琉璃瓦,在夜空中劃出幾道暗影。
    母妃所居的宮殿燈火未熄,鎏金獸首門環還凝著暖意。九皇子掀簾而入時,正見清羽跪坐在案前,素白指尖捏著茶盞,與母妃相對而飲。案上博山爐飄著沉水香,煙縷繞過翡翠屏風,將母妃鬢邊珍珠步搖映得朦朧——她穿一身月白錦袍,乍一看越來越像十六歲的模樣。
    “給母妃請安。”九皇子單膝觸地,聲音放軟幾分。母妃抬眸,目光掠過他眉間微蹙的紋路,忽然輕笑:“可是那幾位等不及要掀棋盤了?”清羽指尖一顫,茶盞在盞托上輕響,如驚破一汪春水。
    九皇子直起身子,望向清羽:“玄風他們該知道了吧?勞煩清羽姑姑跑一趟,請五位前輩來議事。”清羽領命時,袖中玉佩晃出半角——青玉雕著展翅玄鳥,正是天境六衛的信物。待她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九皇子才在母妃下首落座,指尖撫過案上《玄經》,書頁間夾著半朵幹花,是他七歲時摘給母妃的春日海棠。
    “母妃,明日早朝恐生變故。”他聲音低沉,如舊劍入鞘,“請您先去陛下閉關的宮殿,君賢先生在那裏鎮守,足可護您周全。”母妃聞言挑眉,銀鐲輕叩案幾:“你倒舍得讓我躲清淨?”話音未落,卻見九皇子眼底掠過暗湧,如北境冰川下的激流,便知他已謀定乾坤,遂放下茶盞,輕輕頷首。
    簷角銅鈴忽然急響,六道黑影如夜蝶穿花,自天窗翩然落地。為首的玄風一身白袍,是那白淨書生,又有點仙風道骨的滄桑感。
    “見過殿下。”玄風抱拳,聲如洪鍾。九皇子起身還禮,目光掃過六人:“明日卯時三刻,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與皇後一黨將引五千私兵入宮,內應是禦膳房管事趙全。”他頓了頓,指尖劃過腰間北鬥玉佩,“母妃需暫到陛下閉關的宮殿,清羽姑姑也同去。玄風前輩率四位前輩,於禦政殿前後途設伏,務必要將五千人困在宮牆之內。”
    “五千螻蟻,也敢窺伺天家?”左手上的握著八麵漢劍,右手指尖輕撫劍柄,“殿下放心一個都跑不了”玄風說道。
    “勞煩各位前輩了。”九皇子再次抱拳,“待明日早朝之後,我自當親捧慶功酒,敬各位護國安邦之勳。”玄風等人轟然應諾,身影如夜霧般散去,唯有博山爐中沉香未盡,煙縷嫋嫋,在月光裏織就一張細密的網,將整座皇宮籠罩其中。
    安排完後出得母妃的宮殿,東方已現魚肚白。九皇子望著天際漸隱的星子,便又回到禦書房,看奏書。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五千私兵?且看他們,如何撞碎在天境的劍刃上,成為我棋盤上,最鮮活的注腳。”
    早朝時分,九皇子從宮殿後門步入朝堂。殿內燭火搖曳,文武百官已按品階站好,袍袖間傳來細碎的議論聲。他緩步走上台階,鎏金龍椅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坐下時聽見自己心跳聲混著廊外更鼓,咚咚作響。
    “有稟起奏,無事退朝——”公公尖細的嗓音劃破寂靜。九皇子抬眼望去,隻見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依次跨過門檻。四皇子腰間玉佩隨步伐輕晃,正是皇後賜的羊脂玉;五皇子手按劍柄,指節因用力泛白;六皇子眼神躲閃,卻在瞥見龍椅時猛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臣等有本奏!”四皇子越眾而出,聲音比往常高了幾分。九皇子挑眉,指尖摩挲著龍椅扶手雕花,看他們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忙活著,心裏冷笑:且看你們能鬧出什麽花樣。
    殿外忽然傳來異動,像是盔甲摩擦聲。六皇子嘴角揚起得意,五皇子按劍的手又緊了緊。九皇子卻穩如泰山,目光掃過階下官員——有的低頭裝聾作啞,有的攥緊笏板,唯有幾位老臣皺著眉往殿外張望。
    “陛下不在,這江山該換個人坐了!”四皇子突然拔劍,劍光映得他眼角通紅。百官驚呼後退,卻見九皇子緩緩起身。
    “哦?換誰呢?”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像冰錐紮進眾人耳膜。殿外突然響起金鐵交鳴之聲,喊殺聲由遠及近,卻在靠近殿門時戛然而止。四皇子臉色驟變,握劍的手開始發抖。
    九皇子話音未落,眾人隻見眼前虛影一閃,他竟已從龍椅上瞬移至四皇子麵前!四皇子瞳孔驟縮,本能地想後退,卻被九皇子指尖輕壓肩頭,如被山嶽鎮住般動彈不得。金鑾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大臣們瞪圓雙眼,笏板“啪嗒”落地也渾然不覺——他們從未見過有人能在眨眼間跨越數丈距離,這等身法簡直超越凡人認知。
    “五千私兵?”九皇子冷笑,指尖拂過四皇子顫抖的劍柄,“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天境之威。”他轉頭望向五皇子,目光落在其腰間染血的劍穗上,“這血...是你派去探路的先鋒?可惜啊——”他忽然提高聲音,聲線如洪鍾震得殿內燭火驟顫,“他們連朝堂的宮殿都進不來!”
    五皇子臉色瞬間煞白,下意識摸向腰間劍穗——那抹血色正是今早接到的“私兵已入城”的信號,此刻卻成了笑話。六皇子踉蹌後退,撞翻身後官員,喉間發出不成調的呢喃:“天境...天境高手不是傳說嗎...”
    “傳說?”九皇子忽然抬手,掌心向上虛握,殿外狂風驟起,卷著雪粒撞在廊柱上沙沙作響,“北境之戰,我們七個天境高手一日傷敵數萬,血流成河染邊境城池。在北境皇宮殺的宮內侍衛不剩一人,你們當是戲文?”他指尖輕彈,四皇子腰間玉佩應聲碎裂,“你以為我母妃怎麽會有六位天境高手守護的 ,那是陛下和我母妃在西南的那個山穀時,天神賜下的,天神廟從建立之初便是天神親臨指定君賢先生為廟主,到現在幾百年過去了,君賢先生現在還在宮裏,前朝後期的那位受人敬仰的君賢大人,便是陛下身邊的那位君賢先生。
    滿朝文武皆匍匐在地,額頭貼著青磚發抖。不知是誰驚呼一聲:“《人經》!他說的是《人經》!”殿內氣氛驟凝——傳說中記載天神廟有能到達天境奧秘的奇書《人經》,竟真的存在?九皇子竟修煉至此等境界?
    “真以為天神廟是虛妄?”九皇子負手而立,衣擺無風自動,“本宮今日便讓你們記住——”他掃視全場,目光落在皇後一黨的幾位權臣身上,“天境之下,眾生皆螻蟻。你們的謀逆之舉,在絕對實力麵前,不過是孩童過家家。”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玄風等人跨入殿門,六人衣襟上的血跡尚未幹透。四皇子望著他們,忽然想起密報裏“宮門守軍離奇消失”的記載,此刻才驚覺——哪裏是消失,分明是被天境高手徒手捏碎了咽喉!
    “錦衣衛來人將幾位皇子帶下去。”九皇子淡淡揮手,四皇子三兄弟被錦衣衛拖走時,袍袖掃過滿地碎玉。大臣們這才敢抬頭,卻見九皇子已回到龍椅上。說道:“還有事沒有,沒有就先退朝。”
    “退朝。”九皇子話音落下,金鑾殿內文武百官如蒙大赦,卻連起身時都不敢抬頭——他們怕對上那道如寒星般冷冽的目光。九皇子拂袖轉身,玄風等五人如影隨形,往大殿的後方殿外走去。
    出得宮殿,春日的陽光竟有些刺眼。九皇子抬手遮了遮眉,望向呂少曦住的宮殿方向——那裏此刻卻是最安全的宮殿。他腳步未停,指尖摩挲著腰間玉佩,忽聞身後玄風低聲道:“殿下,宮心嗎的屍首已清理幹淨,趙全的舌頭也拔了。”
    “嗯。”九皇子應了聲,目光掠過宮牆上新冒的綠芽,想起今早暗衛來報時,趙全還在禦膳房往食盒裏藏密信。如今那雙手,怕是連端茶都不能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轉過九曲橋,陛下住的宮殿朱漆大門緩緩敞開。母妃身著素色常服,正倚著門框賞花,腕間銀鐲在陽光下泛著柔光。九皇子快步上前,行禮時嗅到案上熟悉的茉莉茶香。
    “早朝如何?”母妃抬手替他拂去肩頭雪粒,看似隨意的動作,卻暗藏著探查他衣下是否帶傷的意味。九皇子心頭微暖,扶著母妃在石凳坐下,將j皇子拔劍逼宮、玄風等人殿前鎮場的經過娓娓道來。說到百官伏地請罪時,母妃忽然輕笑,指尖輕點他眉心:“你倒是善良沒有出手,動你親兄弟。”
    話音未落,地麵忽然傳來極輕的震動,像遠處有悶雷滾過。九皇子挑眉,與母妃對視一眼——是暗室方向。他起身拂袖:“去看看陛下。”
    暗室入口藏在寢室紫檀衣櫃後,推開時帶出一陣清香。石壁上嵌著夜明珠,將洞內照得如同白晝。九皇子目光落在石榻上的身影——呂少曦閉目盤膝,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金光,指尖偶爾抽搐,像是在與什麽抗衡。
    “第三日了。”母妃輕聲道,指尖撫過石榻邊堆著的《地黃經》簡易版,“欽天司說近日有天雷之兆,我觀你父皇怕是突破在即。”九皇子點頭:“嗯,確實快了,隨時都有可能突破。”
    九皇子繼續說道“明日早朝,便可將涉事官員一網打盡。” 剩下的就該讓他操心了,畢竟這次涉及到三個皇子一位皇後,。”
    九皇子走出暗室,跟母妃說一聲就離開了,暮色已漫過宮牆。他踩著碎金般的夕陽回到禦書房,銅鶴香爐裏的龍涎香還未散盡,案頭燭火被風撩得忽明忽暗。抬手招來暗衛首領,接過那份浸透密蠟的名單時,指腹觸到紙麵凹凸的聯名印記,心底忽然一跳。
    “嘩啦”一聲展開卷軸,入目滿是朱砂圈點的名字,像撒在雪地上的血珠。九皇子掃過工部尚書、禁軍統領、禦史中丞等一串熟悉的官銜,忽然冷笑——武將欄裏竟密密麻麻簽著二十三人,唯有“鎮北將軍周勇”名下空白,墨色清清淡淡,像雪天裏一捧清水。
    “好家夥人真不少’。”他指尖敲了敲卷軸邊緣,燭火將睫毛影子投在名單上,晃得“開國將領”四字忽明忽暗,“開國功臣?哼,倒是養了一群見風使舵的老狐狸。”想起去年在邊境時,敲打了幾句周勇,看來他是聽進去 ,想聽不進去也難啊。
    暗衛首領垂首立在陰影裏,能看見九皇子握著名單的指節泛白。忽然聽他輕嗤一聲:“去查周勇最近三月的軍報,再調三隊暗衛去鎮北王府護著——別讓人動了他的家人。”頓了頓,又補一句,“對了,把他長子周明遠調回京城,就說本宮要賞他禦前帶刀的差事。”
    九皇子將卷著的名單“啪”地拍在案桌上,蠟封裂開的脆響驚得簷下麻雀撲棱棱飛遠。他抬眼望向暗衛首領說道:“把名單上的人都看緊了,像盯賊似的給我盯著,別讓他們長出翅膀飛了。”
    “是!”暗衛首領單膝點地,玄色披風掃過青磚,轉身時帶起一股風,將案頭奏章吹得嘩嘩響。九皇子望著他消失在廊下的背影,忽然扯了扯嘴角——那些老狐狸以為抱上四皇子的大腿就能高枕無憂,卻不知道暗衛的眼睛早就在他們房頂的瓦縫裏盯著了。
    “來人!”他話音未落,錦衣衛統領已也從外麵走進來,九皇子指了指案上名單:“帶你的人,明早卯時三刻後把這些人的府宅圍個水泄不通。記住了,隻許進不許出,連隻蒼蠅都別讓飛出來。”
    錦衣衛統領低頭掃過名單,目光在“護國公”三字上頓了頓,喉結微動:“殿下,護國公府...”“怎麽?”九皇子挑眉,指尖敲了敲桌沿,“怕他家裏的鎏金獅子咬你?本宮告訴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府宅,也得給本宮圍得嚴嚴實實!”
    “是!”統領抱拳時,袖口露出半截刺青,正是錦衣衛獨有的玄鷹圖騰。九皇子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去年冬天,這人曾在雪地裏跪了三個時辰,就為了等自己批一份關於貪官的密報。現在想來,倒真是用對了人。
    窗外,啟明星已升上中天。九皇子走到窗前,望著遠處錯落的屋脊——那些被畫了紅圈的府宅裏,此刻說不定正點著密謀的燭火,卻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網中的魚。他摸出袖中周勇的軍報,首頁“北疆無事”四個字寫得力透紙背,忽然輕笑出聲。
    “等著吧,天亮之後,可有你們好戲看。”他將軍報塞進懷裏,轉身時瞥見銅鏡裏的自己——月白錦袍上繡著暗紋北鬥,領口還沾著暗室裏的藥香。抬手理了理發冠,銀簪穿過墨發時,映得眼底眸光清亮如刃。
    夜風卷著晨霧撲來,九皇子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母妃曾經說過的話:“下棋要穩,收網要快。”現在,這張網已經織得密不透風,隻等明日早朝的鍾聲一響,就能把那些跳梁小醜全兜在裏麵。
    “卯時三刻...”他低聲念著,指尖劃過窗台上的積雪,“該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天羅地網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朝會的銅鍾撞開晨霧時,九皇子端坐在龍椅上,目光掃過階下神色各異的大臣。殿內燭火明明滅滅,將眾人投在金磚上的影子晃得七零八落,像極了昨夜暗衛送來的密報裏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小人兒。
    “都說說吧,打算怎麽處理?”他指尖敲了敲龍椅扶手,聲音裏帶著三分漫不經心,七分冷冽,“各位大人昨晚...應該沒少‘密謀’吧?”
    殿內驟然靜得能聽見針落地。戶部尚書的笏板“哐當”摔在地上,他慌忙去撿,卻被自己的袍袖絆得踉蹌。九皇子挑眉,看見他腰間玉佩正是四皇子府上送的翡翠平安扣,此刻正隨著他的哆嗦晃成一團綠影。
    “回、回殿下...”吏部侍郎顫著嗓子出列,額角冷汗直冒,“四皇子等人犯上作亂,自然該...該嚴懲不貸!”他話音未落,後排忽然有人咳嗽——是禦史中丞,昨天夜裏剛收了皇後賞賜了吧。
    九皇子忽然輕笑:“哦?嚴懲?怎麽個嚴懲法?”他探身向前,晨光掠過他眼底的冷光,“是學他們帶兵逼宮,還是學他們私通外敵?”殿內溫度驟降,幾個老臣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殿、殿下明鑒!”護國公突然越眾而出,花白胡須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草,“臣等對天發誓,絕無參與謀逆!定是四皇子等人蒙蔽聖聽——”“蒙蔽聖聽?”九皇子打斷他,抬手甩出一卷名單,“那為何昨夜子時,你府上傳出三十七道密令?”
    名單在地上滾出半卷,“護國公”三字被朱砂圈得通紅,像灘凝固的血。老人瞬間慘白了臉,踉蹌著後退半步,撞在身後的年輕官員身上。那官員正是他的女婿,此刻也抖得像篩糠,腰間玉佩正是五皇子所賜的羊脂玉。
    “現在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皇後一黨都被關起來了。”九皇子靠回龍椅,指尖摩挲著北鬥玉佩,“沒了主心骨,各位大人倒是更‘安靜’了?”他忽然冷笑,“怎麽,昨晚在密室裏商量的‘棄車保帥’‘死不認賬’,現在都忘了?”
    階下大臣們轟然跪倒,此起彼伏的“臣罪該萬死”響成一片。九皇子望著他們伏在地上的後腦勺,忽然想起禦膳房蒸包子時,籠屜打開那刻白花花的熱氣——可惜,這些“包子”裏,藏的全是壞了心的餡。
    “這樣吧。”他揮了揮手,錦衣衛如黑影般湧入,“昨夜參與密謀的,都跟他們走吧。沒參與的...暫且記下,日後再查。”看著被拖走的護國公在地上劃出的血痕,他忽然覺得有些無趣——原以為能看場精彩的“互相推諉”,結果全是些隻會磕頭求饒的軟腳蝦。
    “退朝。”他站起身,袍袖掃過龍椅時帶起一陣風,將地上的名單卷起一角。陽光穿透殿門,在“鎮北將軍周勇”的名字上投下一片亮斑,像枚金光閃閃的勳章。九皇子望著那點光,忽然輕笑——看來,這盤棋裏,總還有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棋子。
    殿外,春雷隱隱滾過雲層。九皇子摸了摸腰間玉佩,心想:或許,呂少曦突破時的天雷,會比今早的朝會更熱鬧些吧。
    喜歡哎!天道推著你發展請大家收藏:()哎!天道推著你發展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