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凱拍了拍身邊的幾名信使，見他們在昏暗環境下迅速消失於他的視野後滿意地點點頭，並抽出腰間環首刀，彎腰帶領手下小心翼翼朝著目的地潛行過去。
    吱呀……一聲細微聲響，敵人寨門無聲被開啟，杜凱指揮部隊魚貫進入內部區域。之前已經通過翻譯對士兵反複強調清楚：每斬敵人首級一枚或擒拿壯丁均可獲得千錢作為賞賜，若選擇捉活的還能額外得到酒水與珍貴肉食作為特殊獎勵；捕捉健壯女子兩人折抵一名男性俘虜，因為考慮到甌越部族多由女性領導並且具備強大戰鬥力的緣故；孩童每捉一個換三百錢，老人若是健全完整亦能兌換百錢數額；若有任何反抗跡象，則殺無赦令！
    故而此次參戰部隊分工井然，先遣小組攜繩索負責捆綁控製；跟隨其後的成員裝備弓箭或者手執戈兵盾牌待機出擊。山區地形狹促複雜，重型長兵器在此無法充分發揮效用。
    當隊伍踏入寨子中央地帶時發現，原來那些篝火旁懶散橫臥的身影，竟是當地衣衫襤褸簡陋不堪的居民。
    由於長期男女比例失衡導致的現象，“旅鼠行為”致使多數成年男性此刻仍沉睡其中並伴有兩三個婦女相伴而居情景甚為普遍且略顯狼狽。
    雖然杜凱略感驚訝於這般景象，但對於久經訓練熟悉環境的
    ps：若想深入了解有關古代兩個民族的更多信息，推薦閱讀由梁雲山先生編寫的《古駱地文明探源》一書。
    鹹陽，禦溫泉宮清蘭殿。
    伴隨著自然規律的召喚，子昂緩緩睜開了眼睛，望著窗外逐漸被朝陽點亮的天色，腦海中還在回想夢境。
    冬日悄然而至，天地之間仿佛彌漫著一股神奇的力量。蓋在他身上的厚羊絨毯，此刻卻像是一件魔法武器，把他緊緊束縛在一張長約三米、寬也足有三米的大床上。
    我不是不想起身，而是我已經被這層毯子施了法術！……子昂略微偏頭，便見一雙閃爍著靈動光芒的眼睛注視著他，那眼睛屬於身旁熟睡的人——一位眉眼間透著純淨氣質卻又隱藏著無限風情的麗人。
    昨晚，子昂雖然戰勝了兩位強勁對手，卻耗費了不少精力。此時正依偎在他身邊的，則是在夜間對他發動溫柔攻勢的玉姬。
    世上有些事總令人哭笑不得：沒有伴侶的人羨慕婚姻，而擁有眾多家眷的人卻又時常感到疲憊不堪。
    就像一個封閉的城市，城外渴望進入，可城裏的人呢？他們反倒想著能再增加更多樂趣。
    為避免陷入無盡的情感漩渦，子昂趕在玉姬徹底克服害羞並再次投入懷中之前，迅速掙脫毯子，如飛鳥般躍下床榻，轉身向房間角落處擺放的一個木製馬桶衝去。
    "你帶孩子玩去吧，我去給你們準備一杯暖乎乎的香料奶飲做早餐！”他一邊喊著，一邊匆匆穿好衣褲，在幾位容貌端莊且帶著期許眼神的侍女幫助下套上一件黑色直身長袍。
    片刻後，他步履輕快地來到禦膳房。
    在這裏，按照他的指示早已備好了新擠取的鮮牛奶。今天，他打算製作一種特殊版本的香料奶茶——沒有額外添加甜點碎屑或是彈牙顆粒，隻有簡單的茶香與乳香融合。
    確切地說，這是一種略鹹風格的飲品，很類似於北方遊牧民族日常喜愛的奶茶形式。
    理由很簡單：必須先教會那些廣袤草原上生活的民眾如何享受冬天一杯熱騰騰的茶飲，從而既解決了當地冬季幹燥的問題，又幫助開拓內地茶葉產品的銷路。
    參考多年以前自己參加的一次遠方自治地區婚禮時的經驗當時一名年輕人專門為父母調製了該地區的特色茶飲）：
    首先，需要在一個鍋裏加水燒開，然後放入碾好的幹茶葉，煮約半刻鍾時間直到湯色變得深濃如琥珀為止，之後取出茶渣並加入適量鹽進行調味；接著換到一口厚重的鐵鍋中加入鮮奶加熱，期間可以形成天然凝固的頂層“精華”。
    待奶水充分煮沸後再靜置稍等一會，“精華”便會自然結成厚厚的表層。
    優質新鮮的原料保證即便第一次提取表麵精華後仍然可以在第二次生成第二層類似物質。
    至此，基本工序已告完成，接下來就是根據自己口味將先前所得的所有成分均勻混合即可飲用。
    當一碗鹹味濃厚的香料奶飲端出廚房送至殿中之時，子昂暗自思忖：
    這樣一款簡單的飲品背後，實際關聯著極其複雜的文化交流與商業往來。
    奶源，草原人民自有供應；燃料，傳統習俗常用牲畜排泄物同樣自給自足。
    不過剩下的關鍵組成部分——包括用來調配口感的重要作料、茶葉、還有用於加工整個過程所需的器皿，都必須依靠中原區域提供支持。
    難怪古代許多北方部落在襲擊時，重點掠奪目標竟是日常生活所需的各種炊具用品之類物品啊……
    不久，邁著不疾不徐步伐返回清蘭殿的子昂，看到田氏正欲品嚐一碗原味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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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清楚不了解自己情況麽?乳糖過敏這種事情怎麽還能忘?"子昂眉頭一皺,立即揮手示意仆人們撤掉牛奶,改為送上另一碗事先煮好的豆漿.
    真是奇特，這一屋子人裏，似乎隻有自己和玉姬兩姐妹對乳製品適應良好，其他人則表現出典型的不耐症候。
    聽聞有人建議可以通過持續少量接觸某些發酵製品逐步促使身體產生對應酶類以減輕不適反應，但顯然目前最優解仍然是完全避免接觸。
    當然蛋白質攝入遠不止乳製品一種來源渠道而已呀！比如說豆漿，據知其內含特定元素能夠促進身體健康發展...子昂心中浮現出前女友某次聊天內容結尾處所提到過的理論依據...
    與此同時，距離皇宮千裏之外的一片蒼涼土地之上，李武率領著經過嚴格訓練即將出
    “遵令！”趙辰拱手應命，隨即轉過身離開。
    稍許之後，趙辰帶領著兩千五百名騎士，圍繞著由十匹駿馬拉動的投石機行進。
    麵前是高高飄揚的帥旗，身邊尚未完全封凍的河流上，滿載軍需物資的大船緩緩行駛。
    “供應隊便供應隊，說什麽壓陣，聽的人熱血噴張的……”趙辰心中暗自吐槽，這些話他斷不敢言出。
    秦軍法紀嚴明，非議主將者至少受五十杖責！
    “趙郎將，我們再次相遇了！”劉洋策馬而來，向趙辰施禮問候。
    趙辰掃視了他一眼，發覺他仍穿著公士服色，心下立即明白他是退回了兩級爵位，將親人贖回為平民。
    趙辰輕輕點頭，能夠把親情置於個人利益之前，這等人值得深交。
    於是他拱手還禮，微笑著說：“的確是這樣，日後諸事還得拜托。”
    “怎敢不從！”
    “冒昧問一下，你把哪個妹妹贖回了？”
    “二妹。家書中提到，大姐仁孝，自願把贖身機會讓給幼妹……”
    與此同時，陳陽正率領先鋒騎兵四處警戒，腦海中思索著敵方主將的方位，並且仔細觀察周圍地形，以防備羌人偷襲。
    雖然聽說羌人戰法古舊，多年沿襲商周時期的傳統戰術，但在陌生的羌地，四麵皆有敵人，不得不警惕萬分。
    當數萬秦軍如同黑流湧動時，終於逐漸靠近羌人的營地——河關穀地。
    數天後，陳陽帶兵越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小山坡時，發現遠方一群背著小旗的騎兵飛速朝主帥所在的部隊奔馳而去。
    “興軍遭遇敵人，斬首四十有餘……”
    寒風夾雜著騎手零散的話語傳到陳陽耳中，他摘下狗毛耳套，目光堅定。
    “嘿，總算見到羌人了！”一名戎狄騎兵興奮地喊叫，黑臉上充滿了激動。
    “說得對，快打完回鄉。俺家婆娘再過些月就該生產了！”
    “我家也一樣，就盼生個閨女，每次都生兒子實在煩人！”
    陳陽注視那個瞬間被戰友戲謔得惱羞成怒的戎狄騎士，不禁感到好笑。
    與戎狄共處日久，讓他的固有觀念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披著羊皮襖講戎狄語的是秦人，說著秦語渴望閨女的則是純正戎狄……
    陳陽揉了揉凍紅的鼻尖，手中握著的便是最近剛從關中送達的羊皮手套和狗皮帽子。
    因寒冬將至，民間與官府都會宰殺體弱難以熬冬的牲畜。而為了製作足夠供全軍使用的狗皮帽，據說鹹陽及隴西等地夜裏沒了犬吠聲影。
    不久，一匹插滿小旗的信使飛馳而來。
    “韓將軍之令，命爾部即刻向前，包抄羌軍左翼配合截殺！”
    “遵令！”陳陽行禮之後，大吼一聲鼓舞戎狄戰士。
    隨後一千精銳戎狄騎兵分列三組快速前行，雖急欲建功立業，卻毫不紊亂。
    然而到達指定戰場時，麵對早已完成屠戮的同伴，他隻能咬牙切齒地低語一句：“唉。”
    張良掃視了一眼帳中的眾位將領，嘴角微微揚起：“如此也好，便依慣例行事。”
    “甲士何在！”
    伴隨著張良洪亮的嗓音，十幾個壯碩魁梧的士兵從帳外疾步而入。
    “將這兩人的頭顱懸於旗杆示眾，剩下那名遣返回去！”
    他對戰栗不已的羌族使者說道：“回去告訴你們的首領，明日至戰場一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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