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刺破濃霧的破局特攻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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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解救信長大人後,盡管勝利的喜悅尚未完全消散,我心中卻充滿不安。
    柴田勝家和佐佐成政依然在外圍,他們麵對的鬼兵猶如潮水般無窮無盡。
    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陷入絕境。
    於是,我快步趕到信長身邊,報告這最新情況。
    “信長大人,柴田大人和成政大人在外圍遭遇重圍,急需援助。”
    我盡量平穩地陳述,但聲音中還是透出了些許急切。
    聽到這緊急情報,信長立刻掃視了一圈剩下的近衛武士,
    她那從未動搖的意誌如同閃電般劃過,迅速做出決定:
    “我們不能讓權六他們孤軍奮戰,整合部隊,立刻行動!”
    長穀川聞言,憂慮之色盡顯,但他心中明白信長大人一旦決意,任何勸阻都是徒勞:
    “您要親自去往外圍嗎?這太危險了吧,信長大人!”
    信長大人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唔姆,就是這樣。”
    “如果我還留在這裏,你們一定會留下武士保護我,我們的力量就會被分散。與其如此,不如全力一搏,全麵支持外圍的戰事。把寶全押在那裏。”
    她的話如炙熱火焰般點燃在場每個人的心,武士們被感染,紛紛整頓裝備,決心跟隨信長一同馳援。
    我與藤吉郎站在隊伍中,彼此對視,堅定地點了點頭。
    此刻,彼此無須多言,敬仰與鬥誌早已無言重重。
    出發的號令如雷般響起,我們迅速衝出本陣中心,向外圍戰場進軍。
    一路上,紅色的雨如同戰火的餘燼,從天空飄落,濃重而熾熱地吻著每一個人的披肩,仿若神靈為我等塗抹的戰印。
    遠方以及四周的戰火煙霧尚未消散。
    在那些繚繞不明的迷霧中,傳來隱約的廝殺和嘶吼,那是無數勇士在搏命的呻吟。
    煙霧的迷蒙給即將到來的戰鬥增添了神秘與危險,就好像未知的黑暗正在在那裏。
    當我們趕到外圍戰場時,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柴田勝家和佐佐成政率領的部隊被無數鬼兵重重包圍,他們竭力抵抗,卻已處於極其不利的境地。
    密集的敵人猶如黑雲壓城,將戰場渲染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混沌。
    遠處,更多的鬼兵還在如潮水般不斷湧來,聲音震耳欲聾,仿佛隨時要吞沒一切。
    “諸位!隨我衝陣!!救援權六和成政!!!”
    在她的帶領下,我們如利劍出鞘般衝入戰場,試圖撕開包圍圈。
    這一刻,她的戰鬥風格展現得淋漓盡致。
    就猶如一股無可阻擋的旋風,以驚人的速度和精準的判斷引領著我們的衝鋒。
    盡管她的肩上仍帶著惡鬼攻擊後留下的傷痕,但動作卻絲毫不顯遲緩,依舊衝鋒在最前線。
    就像是舞動於空中的幻影,鬼兵們的攻擊對於她來說如同漫天落葉,輕盈劃過便能避開。
    在劍光閃爍之間,她便可以迅速切入鬼兵的身後。
    接著,隻一瞬的停滯,我便見到了那行雲流水般的一刀。
    那一刀精準無比,直落鬼兵後頸,劍刃所過之處如摧枯拉朽,淨如秋風掃落葉。
    紅色的雨愈發瘋狂地灑落在地上,如同燃燒的火焰,滲透到鎧甲的每一處縫隙。
    這裏的空氣中彌漫著遠比之前還要濃烈的血腥氣息,仿佛置身於一座幽靈般的熔爐。
    “柴田大人,成政大人,我們來支援了!”
    我大聲喊道,希望能在戰鬥中給予他們精神上的支持。
    柴田勝家大喊著回應:
    “好!援軍來了!隨老夫殺出一條血路!!”
    佐佐成政在此刻也不斷地用刀刃切割著敵陣,在絕境中激發出了更強大的力量。
    不過,四周的鬼兵依舊肆無忌憚地朝我們壓來,它們的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仿佛已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他們數量難以數清,密集的攻擊讓每一個動作都艱如登山。
    與這些不知疲倦是何物的鬼兵交手絕不輕鬆,他們刀槍不入、難以對抗,就仿佛舉著火把與黑暗本身作戰。
    逼人的寒冷和撲麵而來的殺氣不由得讓人精神緊繃,稍有不慎便可能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在這片昏暗的戰場上,刀劍撞擊的聲音與戰士們的怒吼交織成一片無休止的交響,仿佛天地都在為之震顫。
    想要擊殺他們,隻有一個辦法。
    於是,在這混亂之中,我拚殺於戰陣之間,同時用盡全力向武士們傳授對敵之法:
    “大家想辦法攻擊他們的後頸!!那樣才能徹底將他們消滅!!”
    聽到我的指揮,身邊的武士們眼中閃過明悟的光芒。
    他們不再隻是被動防守,而開始運用靈活的身法,尋找時機從鬼兵的防線中殺出一條血路。
    至此,我們的加入雖暫緩了戰場的惡化,卻也隻能略微牽製住局麵。
    “再組織一次猛攻,打破他們的勢頭!”
    信長大人高聲指揮,雖然麵帶微笑,但目中清晰的憂慮無法掩飾。
    武士們奮勇向前,用手中的武士刀拚命殺敵,但敵人的數量太多,幾乎無法計數。
    漸漸地,有的武士手中的太刀已經在連續抵擋中折斷,有的甚至空手揮擊,那無奈卻不屈的眼神在戰場上異常鮮明。
    “這樣下去不行……”
    信長大人低聲道,聲音裏充滿了焦慮,
    接著她果斷下令:
    “撤退!立即撤回本陣中心,那兒還有防禦工事能夠支持一陣!”
    撤退的命令迅速傳遍戰場,本是對決中的將士們毫無怨言地迅速調整隊形,在信長大人的指揮下向後移動。
    雖然駕馭著滿身疲憊和受創傷的身軀,但在命令的驅動下,大家仍然拚盡全力地轉身而戰。
    四周的鬼兵見狀並未稍作停歇,反而發出了更為瘋狂的嘶吼,緊迫不舍地追擊而來。
    撤退的隊伍中,步履沉重的武士不斷回頭揮刀阻截,為後方爭取時間。
    可鬼兵的步伐卻似乎永遠也不會疲累,像長夜漸不可終的黑影,悄然逼近。
    “快!不準再回頭!”
    信長大人的聲音在隊伍前方響起,她以無可置疑的威勢指引著士兵們的方向,同時率先擋在最後方,一邊與敵人對抗,一邊護著大家朝安全地點撤退。
    在連續的慘烈碰撞中,撤退的隊伍步履蹣跚,但卻無一人願意停下。
    這場沒有盡頭的追逐迫使大家用毅力堅守著脆弱的秩序,隊伍在信長大人的帶領下勉強維持住陣型。
    而周圍厚重的黑霧和鬼兵的嘶鳴則似乎在嘲笑這樣的嚐試。
    空氣中彌漫著焦灼與恐懼,仿佛每一個呼吸都帶著無形的壓迫。
    戰士們的喘息聲,此起彼伏的戰鬥號令交織成一曲悲壯的生死交響曲。
    鐵器折斷聲、喊殺聲、哀鳴聲混雜在一起,讓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
    一旦稍有遲疑,立即會被身後的鬼兵淹沒。
    時間在這場生死逃亡中被無限拉長,仿佛整個天地間隻剩下了追逐與殺戮。
    漸漸的,我們終於看到了前方本陣的防禦工事。
    盡管那裏隻是一道簡單的柵欄,與巨浪般的敵人相比顯得微不足道,卻是此刻唯一的希望所在。
    “到了!快把傷者送入本陣,所有人準備防禦!”
    進入本陣後,信長大人迅速反應,安排重傷員和武士們進入相對安全的內圈。
    鬼兵的追擊毫不留情,蜂擁而至之下,隨手撕扯著簡陋的柵欄。
    我們一邊奮力應對,一邊盡可能地利用有限的資源加強防禦。
    “用木槌敲擊,他們的力量肯定無法突破!”
    有人高喊著提出建議,而剩餘的武士紛紛躍入防線之上,用盡全力將手邊可用之物堆砌、堵上。
    她毫不畏懼地站在最前方,指揮著有限的物資重新布陣,用精妙的戰術調配每一個武士的力量,盡可能長時間地拖住敵人。
    盡管如此,情況卻並未如願改善。
    柵欄和簡陋的防禦工事在鬼兵猛烈的衝擊下顯得如此脆弱,幾乎瞬間便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那些強大的鬼兵肆意踐踏,每一次撞擊都仿佛將我們的希望碾作齏粉。
    武士們義無反顧地頂上去,試圖用血肉之軀去填補防線的空隙,但猛撲而來的敵人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便將他們衝散。
    見狀,我不得不再次對上這些鬼兵,但無限疲乏的骨頭和沉重的胳膊讓我幾乎連揮刀都是難上加難。
    鬼兵的攻擊如潮水般不歇不止,我的每一次抵擋都顯得那樣吃力。
    更糟的是,我身邊的戰友也開始逐漸力不從心。
    在稍遠處,佐佐成政再也無法繼續他之前的神勇表現。
    一個巨大的鬼兵猛然撞過來,將他直接撞飛,重重摔入了一旁的帳篷中。
    帳篷頃刻間坍塌,將他嚴嚴實實地壓在了下麵。
    柴田勝家一人麵對多個鬼兵,全力以赴地防守與周旋,卻也漸漸顯露出疲態。
    他的動作不再如之前那般迅捷,隻能勉強擋住越來越凶狠的敵人。
    信長大人奮戰在最前線,她手中的刀劃出閃電般的軌跡,與湧來的鬼兵廝殺。
    盡管從未有一刻停歇,她身姿矯健,然而眼神中的隱憂卻清晰可見。
    另一旁,藤吉郎的刀已經斷裂,他不得不一邊翻滾躲避攻擊,一邊尋找機會反擊。
    長穀川身上的甲胄已然破碎不堪。
    在一次奮力抵擋中,被鬼兵的利刃劃傷左肩,鮮血瞬間染紅了衣甲。
    他丟下難以再用的長槍,單手拔出短刀迎戰,誓死與鬼兵決一死戰。
    而我自己,已再無力施展靈巧的身法,隻能勉力招架,手中的刀在連續的碰撞中終究不堪重負,崩成兩段。
    就在一瞬間,我的心沉入穀底,
    “完蛋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信長大人已迅速出現在我身邊,堅定地說道:
    “煜賢,退後,讓我來解決它!”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將我拉到身後,直接迎上衝來的鬼兵。
    這個鬼兵似乎被信長的勇氣激怒,猛然暴起,用盡全力進行猛烈攻擊。
    信長一邊躲避一邊精準地反擊,但它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逼得她逐漸後退。
    就在她剛想依靠自己的身法優勢消耗對方之際,另一隻鬼兵突然從側麵衝過來,手中抬起了一柄巨大的野太刀,威勢驚人。
    野太刀的軌跡瞄準了信長,她已經來不及閃避。
    我眼見險象環生,心中大急,立即高聲提醒:
    “小心!信長大人,後麵有敵襲!”
    喊出聲的同時,我拚命衝向她,用那把斷裂的刀迎上了即將砍下來的野太刀。
    斷刀在力量懸殊下根本無法收勢,隻得硬生生地抵擋住。
    狂暴的力量從刀上傳來,我勉強支撐住,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已被壓得無法自持。
    鬼兵的攻擊毫不稍饒,順勢一拳將我們倆齊齊擊飛。
    當我們被鬼兵擊飛後,重重摔落在地,那種痛苦瞬間淹沒了我的意識。
    整個世界仿佛在旋轉,我的身體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我試圖掙紮起身,但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模糊,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無力地躺在地上,我幾乎覺得自己已經不可能再站起來。
    信長大人那邊,她用劍支撐著自己,試圖站穩,但每一次都顯得異常艱難。
    即便如此,她依舊不屈不撓,跌跌撞撞地爬起,卻又隨即跌倒,但這一點也無法阻止她的決心。
    我看著她一次次掙紮,感受到一種無以言表的悲傷。
    終於,她勉強爬到了我身邊,微微俯下身,試圖確定我的狀態。
    她的呼吸急促,眼神裏卻有著從未熄滅的光芒。
    “煜賢……”她的聲音微弱,卻滿含關切。
    “咳咳……怎…麽了,信長大人……”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竭力不讓疼痛壓倒我。
    鬼兵們慢慢逼近,仿佛在享受這場即將到來的獵殺樂趣。
    它們的步伐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將無形的壓迫感送到我們心頭。
    四周的呼喊聲逐漸弱下,隻剩零星的搏殺聲在耳邊回蕩。
    我們的戰友依舊在四周鏖戰,那聲音仿佛是最後的挽歌。
    此時,命運的潮水似已不可扭轉,而絕望無聲地在我心底蔓延。
    信長與我對望,似乎在用眼神告別。
    就在這生死一刻,我們都已做好了直麵死亡的準備。
    然而,就在絕望達到的瞬間,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槍響。
    “呯!”
    伴隨著第一聲槍響,空氣為之一震,我們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向聲源。
    接著,“呯!”
    又是一聲,緊隨而至。
    第三次,“呯!!”連續不斷的鐵炮射擊聲如滾蕩的雷霆在戰場上回響,劃破了壓抑的氣氛。
    是瀧川一益率領著鐵炮隊發起了進攻!
    鐵炮三段擊整齊劃一地打破了這片絕境帶來的沉寂。
    聽到這熟悉而強有力的槍聲,我心中某個東西被再次點燃。
    與此同時,本陣中心大營外也響起急促的馬匹嘶鳴和震撼的喊殺聲。
    這些突然的變故讓那些自以為勝券在握的鬼兵陷入了短暫的茫然。
    借助這一刻,前方的騎兵隊如猛獸出籠,閃電般衝入敵陣。
    那是前田利家率領的赤母衣眾騎兵隊。
    通過敵陣間隙,我看到那些統穿赤紅鎧甲、騎在嘶吼戰馬上的騎兵,每個人都如化作了利刃,閃爍著致命的寒光,直迎敵人生天。他們的進攻迅捷,令人無可匹敵。
    戰馬的嘶鳴和武士們的怒吼交織在一起,如風暴之中淩厲而無堅不摧的歌。
    赤母衣眾的攻擊從敵人後方出其不意地展開,迅速包圍了鬼兵。
    手起刀落,鬼兵驚惶失措,他們劃破敵人的陣線,將那些之前不可一世的鬼兵一個個斬倒。
    在這場逆轉時局的戰鬥中,鮮血飛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紅線,卻無一能阻擋騎兵們銳不可當的勢頭。
    我看著這一幕,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身旁的她對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在宣告著這意想不到的生機。
    “唔姆!終於來了麽!其實還可以再早一點的,”
    她輕聲說著,雖氣息微弱,但話語中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念。
    聽到她的話,我用盡所剩的力氣,終於一點點掙紮著爬起。
    鐵炮與騎兵的聯合作戰讓幸存的敵人無從招架,戰況逆轉如風,敵人的陣型迅速崩潰。
    戰士們重新鼓起了勇氣,在鐵炮的掩護下,反擊的號角再次吹響。
    瀧川一益的鐵炮隊打擊著在遠處一直源源不斷向本陣湧來的鬼兵,而赤母衣眾則如同一道紅色的狂風,席卷本陣中所有妄圖反撲的敵人。
    倘若有片刻失落,那麽這一刻則是希望的重生。
    這場從絕望中生出的勝利,讓所有人都找到了勇氣的力量。
    即便是重傷之下,我與信長仍然投入到最終的戰鬥,繼續與剩下的敵人廝殺。
    在這片戰場上,那些不曾被黑暗打敗過的靈魂,卷起長風,將敵人徹底驅趕。
    最後,戰場上再沒有一具敵人的身影,隻有那些無畏的戰士依舊挺立,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