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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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告別江瀾和武士後,獨自前往月照神社尋找禦守鈴。踏入這片靜謐且透著神秘氣息的地方,陸離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
    當他來到供奉禦守鈴的殿堂前時,一個身形高大的守護者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守護者全身籠罩在一襲黑袍之下,看不清麵容,手中握著一根粗壯的狼牙棒,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擅闖此地者,死!”守護者低沉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離沒有退縮,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目光堅定:“我必須帶走禦守鈴,這關乎著拯救蒼生。”
    話剛說完,守護者猛地揮動狼牙棒,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陸離砸來。陸離連忙側身閃躲,狼牙棒重重地砸在地麵上,磚石飛濺。陸離趁機反擊,劍如白蛇吐信,直刺守護者。守護者卻不慌不忙,輕鬆地用狼牙棒擋住了陸離的攻擊,反手一揮,狼牙棒的尾部擊中了陸離的胸口。
    陸離悶哼一聲,身體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掙紮著站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還未等他站穩,守護者又是一輪猛烈的攻擊。陸離左支右絀,盡管拚盡全力抵擋,但還是難以招架守護者強大的力量。
    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中,狼牙棒擊中了陸離的肋骨。伴隨著幾聲清脆的骨裂聲,陸離痛得臉色煞白,身體搖搖欲墜。然而,他咬著牙,硬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艱難地站了起來。
    陸離的眼神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他怒視著守護者,聲音略帶顫抖卻無比堅定地說道:“原本不想使用元素的,這是你逼我的!”
    話音剛落,陸離周身光芒閃爍,一股強大的元素之力開始匯聚。風元素在他身邊呼嘯盤旋,火元素跳躍閃爍,水元素凝聚成晶瑩的水珠,土元素化作堅實的護盾環繞其身。四種元素之力相互交融,形成了一股磅礴而奇異的力量,圍繞著陸離流轉不息。
    守護者見狀,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冷酷的模樣,再次舉起狼牙棒,朝著陸離攻去。
    守護者穩住身形,身上多處受傷,鮮血從傷口處滲出。但他並沒有就此倒下,反而更加憤怒,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再次朝著陸離衝了過來。
    陸離此時也消耗巨大,額頭布滿汗珠,呼吸急促。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退縮。他強撐著身體,再次調動體內剩餘的元素之力。
    風元素在他右手重新凝聚,化作鋒利的風刃,圍繞著手腕飛速旋轉;雷元素則在左手跳躍閃爍,劈裏啪啦作響,好似即將噴發的小型雷暴。
    當守護者衝到近前,狼牙棒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下時,陸離看準時機,身形一閃,巧妙地避開正麵攻擊。同時,他右手猛地揮出,風刃如同一排利刃,齊刷刷地朝著守護者的腿部割去。
    守護者察覺到腿部的威脅,急忙收住腳步,高高躍起。陸離趁此機會,左手向前推出,大喝:“爆裂雷丸!”隻見雷元素瞬間凝聚成一顆巨大的雷球,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半空中的守護者。
    雷球擊中守護者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雷光和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強大的電流瞬間傳遍守護者全身,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肌肉在電流的刺激下痙攣。
    然而,守護者憑借著頑強的意誌,竟硬生生扛下這一擊。落地之後,他腳步踉蹌,但很快又站穩身形,雙眼通紅,不顧一切地再次攻向陸離。
    陸離深知自己體力和元素之力都所剩無幾,必須速戰速決。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體內殘餘的風元素和雷元素融合在一起。兩種元素起初相互排斥,但在陸離強大的精神力壓製下,逐漸開始交融。
    最終,在陸離的雙手之間,形成了一種全新的、更為強大的元素力量——風雷之力。這股力量呈現出青紫色的光芒,光芒中跳躍著絲絲雷電,周圍還裹挾著狂暴的風旋。
    陸離拚盡最後一絲力氣,雙手向前推出,大喊:“風雷歸一,破!” 這團融合的風雷之力如同一頭掙脫束縛的洪荒猛獸,朝著守護者席卷而去。
    守護者感受到這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想要躲避,卻發現身體因為之前的傷痛和電擊而反應遲緩。
    風雷之力重重地撞擊在守護者身上,瞬間爆發開來。狂風肆虐,雷電縱橫,守護者的身體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被拋飛出去,重重地撞在殿堂的牆壁上。
    牆壁承受不住這股衝擊力,轟然倒塌。揚起的塵土彌漫開來,許久之後才漸漸消散。陸離搖搖晃晃地走向守護者,隻見守護者躺在廢墟之中,氣息微弱,已然失去了戰鬥能力。
    陸離鬆了一口氣,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進殿堂,終於在殿堂的中央看到了那件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禦守鈴。他緩緩走上前去,伸手握住禦守鈴。這一刻,他知道,距離解開詛咒又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
    陸離拿到禦守鈴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與江瀾會合的地點。還沒走近,就聽到江瀾正和一個陌生老頭激烈地爭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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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快步上前,隻聽老頭一臉嚴肅地對江瀾說:“你若真想解開妖刀的封印,就必須毀掉這把刀。隻有這樣,刀中的第二人格,也就是你所謂的懦弱人格,才會徹底消失。”
    江瀾滿臉的難以置信與不舍,大聲反駁道:“為什麽一定要毀掉它?我隻是想將那個懦弱的人格封印起來,並不想讓它徹底消亡。它也是我的一部分啊!”
    老頭無奈地搖頭,語重心長道:“年輕人,你不懂。這妖刀的封印之所以如此複雜,就是因為這兩種人格相互糾纏。若不毀掉妖刀,根本無法真正解開完整的封印。你那所謂的懦弱人格,一直以來都是你前進路上的阻礙,隻有讓它徹底消失,你才能真正掌控妖刀的力量。”
    江瀾緊握著拳頭,眼中滿是痛苦與掙紮:“可那也是我靈魂的一部分,每一次的猶豫、每一次的害怕,都是真實存在過的。我怎麽忍心就這樣讓它灰飛煙滅?我隻是想把它封印起來,讓它不再幹擾我,而不是讓它死。”
    陸離在一旁聽明白了大概,走上前拍了拍江瀾的肩膀,輕聲說道:“江瀾,或許老人家說的有他的道理。但你的感受同樣重要。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說不定有兩全其美的途徑。”
    老頭看了陸離一眼,接著說道:“沒有其他辦法了。這妖刀的秘密我研究了大半輩子,太清楚其中的門道。若不毀掉妖刀,不僅封印解不開,日後這兩種人格還可能產生更嚴重的衝突,到時候,你整個人都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江瀾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就這樣親手毀掉它。我相信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有!”說著,江瀾緊緊抱住妖刀,仿佛那是他最珍貴的寶貝,生怕別人搶走。
    老頭見狀,長歎一口氣:“你這孩子,真是執迷不悟。等你吃了苦頭,就知道後悔了。”
    陸離站在中間,左右為難。一方麵他理解江瀾對自己內心人格的珍視,另一方麵也明白老頭所說的話或許並非毫無根據。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持,誰也不肯讓步,而解開妖刀封印之路,也因為這場激烈的爭執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兩人幾乎查閱了妖刀的所有記載,從初代妖刀的使用者開始,資料顯示,除非使用者死亡,否則妖刀就不會解開封印。這個發現讓江瀾和陸離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江瀾撫摸著妖刀,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難道非要走到使用者死亡這一步?”他的眼神中滿是不甘與痛苦,畢竟這意味著要犧牲自己或者做出極其艱難的抉擇。
    陸離皺著眉頭,仔細翻閱著手中古老的書卷,試圖從字裏行間找到一絲遺漏的線索:“也許我們理解得還不夠全麵,這些記載雖然久遠,但說不定還有一些隱藏的細節被我們忽略了。”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老頭開口了:“我之前就說過,毀掉妖刀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現在看來,這使用者死亡才能解封的條件,不過是給你們敲響了警鍾,不要妄圖違背既定的規則。”
    江瀾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老頭:“不,我絕不放棄。初代使用者既然能與妖刀建立聯係,肯定有某種特殊的方式。我們再重新梳理一遍這些資料,一定能找到關鍵所在。”
    於是,三人再次投入到浩如煙海的古籍資料中。他們逐字逐句地分析,不放過任何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經過漫長而艱辛的查找,陸離終於在一本破舊不堪的殘卷中發現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記載。
    這段記載提到,初代妖刀使用者在麵臨封印困境時,曾進入過一處神秘的禁地,在那裏獲得了一種神秘力量的指引,從而成功與妖刀達成了某種特殊契約。雖然關於禁地的位置和神秘力量的描述都十分隱晦,但這無疑給他們帶來了新的希望。
    江瀾興奮地說道:“看來我們有方向了,隻要找到那個神秘禁地,說不定就能找到解開妖刀封印的真正方法,而不用付出使用者死亡的代價。”
    老頭卻潑了一盆冷水:“談何容易?這禁地的記載如此模糊,誰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又在哪裏。而且就算找到了,裏麵說不定也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陸離握緊拳頭:“不管有多難,我們都要試一試。總好過在這裏坐以待斃。”
    江瀾點了點頭,眼神中重新燃起了鬥誌:“沒錯,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們也要去爭取。”
    就在這時,江瀾的懦弱人格突然和他在腦海裏進行了對話。
    “江瀾……”一個微弱且帶著些許怯懦的聲音在江瀾腦海中響起。
    江瀾微微一怔,腳步停了下來。同行的陸離和老頭疑惑地看著他,陸離關切問道:“江瀾,怎麽了?”江瀾擺擺手示意他們稍等,然後集中精神回應腦海中的聲音:“是你?你想說什麽?”
    “我都聽到了……關於解開妖刀封印的事。”懦弱人格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傷感 。
    江瀾心中五味雜陳:“嗯,現在情況很棘手,我們找不到其他辦法,難道真的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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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或許你不必這麽糾結。”懦弱人格緩緩說道,“一直以來,我都像是你身上的一個包袱,讓你在麵對很多事情時猶豫不決。”
    江瀾皺起眉頭:“你別這麽說,你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不想就這樣失去你。”
    “可是,如果隻有我消失,才能解開妖刀封印,拯救更多的人,那又何妨呢?”懦弱人格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決然,“我知道你一直渴望變得強大,能夠保護身邊的人,而我卻總是拖你的後腿。”
    江瀾眼眶微微泛紅:“沒有你,我就不是完整的我了。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我怎麽舍得讓你消失。”
    “但這是使命啊。”懦弱人格的聲音越發清晰,仿佛就在耳邊,“你看看這個世界,人們正遭受著苦難,我們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哪怕付出我的代價。”
    江瀾沉默了,他想起了那些在詛咒下受苦的人們,流離失所,痛苦不堪。
    “答應我,江瀾。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不要猶豫。”懦弱人格繼續說道,“讓我用這種方式,成為你力量的一部分,去守護我們想守護的東西。”
    江瀾深吸一口氣,聲音略帶哽咽:“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你可以的。”懦弱人格似乎在微笑,“你比你想象中要堅強得多。”
    這時,陸離再次走上前來:“江瀾,到底怎麽回事?你臉色不太好。”
    “其實,我曾經是江家暗部的人。”江瀾的主人格開啟了一段塵封的過往,聲音低沉而凝重。此時,陸離和老頭都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江瀾,被他突如其來的講述吸引。
    “江家暗部,專門幫江家的高層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那時的我,每日都活在黑暗與血腥之中。”江瀾微微皺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與追憶。
    “我執行過各種任務,暗殺、竊取機密……每一件都沾滿了罪惡。我以為那就是我的人生,直到有一次任務,改變了一切。”江瀾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那次,上頭命令我去刺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學者。據說,他掌握了一些對江家不利的研究資料。當我潛入他的住所,看到他正專注地在燈下整理文稿,旁邊還擺放著家人的照片,那一刻,我內心的良知被深深觸動。”江瀾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實在下不了手,可任務失敗的後果我很清楚。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江家暗部的其他人察覺到了異樣,趕了過來。為了保護那個學者,我與曾經的同伴展開了一場惡戰。”江瀾握緊了拳頭,仿佛又回到了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中。
    “最終,學者得以逃脫,可我也因此身負重傷,被江家視為叛徒追殺。”
    “因為我沒有完成那個任務,江家暗部的首領江團怒發衝冠,當即就要將我斬殺。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當時還是江家少爺的江禦塵及時現身。他目光冷峻地掃過眾人,製止了江團。江禦塵端詳了我片刻,不知為何,竟決定收我為義子,就這樣,我驚險地撿回了一條命。”江瀾緩緩訴說著,神情有些唏噓。
    “在跟隨江禦塵的日子裏,我拚命學習武藝和權謀之道。江禦塵對我悉心教導,毫無保留。他自身能力卓越,在江家年輕一輩中堪稱翹楚,威望也與日俱增。隨著老一代家主年事漸高,江禦塵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江家的家主。”
    “江禦塵掌權後,大力推行改革,試圖讓江家擺脫一些陳舊腐朽的規矩束縛,開拓新的發展道路。然而,這一舉動引發了家族內部保守勢力的強烈反對。他們暗中勾結外部勢力,企圖顛覆江禦塵的統治。”
    “麵對重重危機,江禦塵毫不退縮。他憑借著過人的智慧和果敢的決策,一次次化解了危機。在這個過程中,我始終堅定地站在他身邊,協助他處理各種事務。我的能力也得到了極大的鍛煉和提升,逐漸在江家嶄露頭角。”
    “經過數年的拚搏與奮鬥,江禦塵成功壓製了反對勢力,穩固了江家的地位。而我,因為在諸多事件中的出色表現,以及對江禦塵的忠誠不二,被江禦塵和家族中的元老們一致認可,成為了江家下一任家主的候選人。”
    江瀾身處一片朦朧的意識之境,四周光影交錯,如夢似幻。他的懦弱人格靜靜浮現,身形虛幻卻帶著熟悉的氣息。
    懦弱人格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且略帶無奈:“你近來總想著擺脫我,可你真的能做到嗎?我是你靈魂深處的影子,自始至終都與你同在。”
    江瀾微微皺眉,目光中帶著思索:“我明白,長久以來,你給我帶來太多困擾。麵對抉擇時,是你的存在讓我猶豫不決;遭遇挑戰時,是你使我心生怯意。我無數次渴望將你剝離。”
    懦弱人格輕輕搖頭,發出一聲歎息:“但你也該清楚,我並非全然無用。在那些極度危險的時刻,是我讓你懂得規避風險,不至於莽撞行事而陷入絕境。我是你內心的警鍾,雖時常不合時宜,卻也是保護你的一種本能。”
    江瀾微微頷首,神色緩和了幾分:“仔細想來,確實如此。曾經我一味地厭惡你,卻忽略了這一點。或許正是因為有你,我才在某些生死邊緣得以保全。”
    “然而,”江瀾話鋒一轉,目光變得堅定,“我不能再被你過度影響。如今的我肩負著江家的未來,還有諸多使命在身。每一次的遲疑、每一刻的退縮,都可能讓我和身邊的人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懦弱人格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我理解你的抱負與責任。其實,我也不想成為你的阻礙。隻是每當危險臨近,那種恐懼便不由自主地蔓延開來,驅使我做出反應。”
    江瀾走上前,仿佛想要觸碰眼前這虛幻的存在:“我們本就是一體,與其相互對抗,不如攜手共進。以後,當你察覺到危險時,能否換一種方式提醒我,而非直接讓我陷入怯懦?”
    懦弱人格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我可以嚐試改變。但你也要答應我,在麵對困難時,不要忘記內心深處的這份謹慎,它是我們生存的根基之一。”
    江瀾露出釋然的笑容:“好,一言為定。從今天起,我們不再彼此對立。你我共同麵對未來的風雨,一同守護我們珍視的一切。”
    意識之境中,光影似乎也因這場和解而變得柔和起來,江瀾與他的懦弱人格達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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