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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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遂離開與藤子柴商討事務的地方後,心中猶如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的。薄家莫名其妙成為老貴族這件事,像一團迷霧籠罩在他心頭,揮之不去。思來想去,他決定前往老貴族方家,或許能從家族長輩那裏得到一些線索或啟示。
一路上,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烏雲仿佛隨時都會壓下來,給這座繁華的城市蒙上了一層壓抑的色彩。街道上行人匆匆,每個人都神色匆匆,似乎都在為生活奔波忙碌,可方遂卻覺得自己與這熱鬧的街景格格不入,他滿心都是案件的謎團和對局勢的擔憂。
當他來到老貴族方家所在的府邸時,高大威嚴的門樓矗立在眼前,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透著一股莊重而神秘的氣息。門口的石獅子張牙舞爪,仿佛在無聲地守護著這座古老家族的榮耀。方遂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輕輕叩響了門環。
“咚、咚、咚”,沉悶的敲門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他自己的心上。此刻,他的心情格外沉重,一方麵是因為此次前來尋求幫助,不知家族長輩是否願意伸出援手;另一方麵,他深知家族在老貴族體係中的複雜關係,擔心會因此卷入更深的旋渦。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位身著傳統服飾的老管家探出頭來。看到方遂,老管家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恭敬的笑容:“原來是遂少爺,快請進。”
方遂走進府邸,熟悉的庭院布局映入眼簾。四周的回廊曲折蜿蜒,連接著各個建築,庭院中種植的古樹鬱鬱蔥蔥,隻是此刻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有些陰森。腳下的石板路被歲月打磨得光滑無比,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家族曆史的厚重。
沿著熟悉的路徑,方遂走向家族長輩們議事的大廳。一路上,他的腳步愈發沉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案件的種種細節,以及太上皇那道不合理的命令。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也不確定家族能否給予他有力的支持,但此刻,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隻能寄希望於方家的底蘊和智慧,能為他撥開眼前這重重迷霧。
終於,他來到了大廳前。大廳內燈火通明,透過半掩的門扉,可以看到幾位家族長輩正圍坐在一起交談。方遂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緩緩推開了門,帶著滿心的沉重與期待,踏入了這個決定命運的地方。
方遂站在方家府邸那氣勢恢宏卻又透著絲絲寒意的大廳前,望著那扇半掩的門,往昔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身為老貴族護國公、方家家主的第十六個私生子,自降臨人世便帶著尷尬的身份。母親出身低微,在他呱呱墜地之時,方家正妻也迎來了第七個兒子方遂寧。於是,他被隨意地命名為方遂,如同一個無關緊要的附屬品,在方家的龐大體係中艱難求生。
幼年喪母的他,自此在方家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嫡係子弟的欺淩、仆人們的輕蔑,像冰冷的雨點,日複一日地敲打在他稚嫩的心上。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家族裏,他的存在似乎隻是一種多餘。
不過,命運雖冷酷,卻也留下了幾縷微光。一位曾受他母親恩情的老管家,總會在無人處悄悄塞給他一些溫暖的食物,用粗糙卻溫柔的手摸摸他的頭,給予他無聲的關懷。而那位比他年長二十多歲、正妻所生的五哥,更是如同一束穿透陰霾的陽光。五哥性格溫潤如玉,從不因他庶出的身份而有絲毫嫌棄,耐心地教他讀書寫字,帶他領略世間的美好。
然而,平靜的日子終究被打破。那是一個血色彌漫的午後,五哥遭刺客伏擊,當方遂趕到現場時,隻見到滿地鮮血和雙眼被刺瞎的五哥。那一刻,年僅十四歲的他,心中仇恨的火焰熊熊燃起。從未握過刀的他,第一次拿起武器,滿腔悲憤化作淩厲的攻勢。或許是方家血脈中潛藏的力量被激發,他竟爆發出驚人的劍術天賦,手中長刀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轉瞬之間,刺客皆橫屍當場。
可這份強大不僅沒有為他贏得讚譽,反而引來了家族的恐慌與猜忌。很快,他被無情地逐出了方家。就在他以為人生陷入絕境時,方家家主卻出人意料地安排他進入了清管局。這或許並非出於憐憫,而是家主看中了他身上那股不屈的勁兒和潛藏的能力。
初入清管局,方遂便立下宏誌,要在這裏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清管局裏人才濟濟,競爭激烈異常,但他憑借著遠超常人的勤奮與天賦,迅速嶄露頭角。別人休息時,他在研究各類案件卷宗;別人抱怨任務艱巨時,他主動請纓衝鋒在前。每一個棘手的案子,他都當成磨礪自己的機會,抽絲剝繭,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就這樣,在無數個日夜的拚搏後,年僅21歲的方遂成為了清管局有史以來最年輕且最帥氣的副局長。他身姿挺拔,麵容英俊剛毅,深邃的眼眸中透著智慧與果敢,渾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令局裏的同仁們既欽佩又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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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站在方家大廳前,那些過往的榮辱悲歡在心頭交織。方遂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滿是堅定,他伸手推開了那扇門,準備以全新的姿態,麵對這個曾經傷害過他,卻又給予他別樣機遇的家族。
方遂踏入大廳,廳內的氣氛瞬間凝固。幾位家族長輩圍坐在雕花圓桌旁,原本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
主位上坐著的正是方家家主,他麵容剛毅,眼神深邃,此刻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方遂。方遂微微躬身,禮數周全地說道:“見過家主,見過各位長輩。”聲音沉穩,不見絲毫慌亂,可緊握的雙拳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家主微微點頭,語氣平淡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方遂,你今日回來所為何事?”
方遂抬起頭,目光坦然地迎上家主的視線,將近期清管局所調查的案件,尤其是太上皇不合理插手,讓薄家取代宋家成為老貴族一事,詳細地講述了一遍。說完後,他誠懇地說道:“家主,此事疑點重重,背後恐怕隱藏著巨大陰謀。如今清管局辦案受阻,我實在走投無路,才回方家尋求家族的幫助與支持。”
大廳裏陷入了一陣沉默,幾位長輩麵麵相覷,表情各異。有的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其中關節;有的則一臉淡漠,對這件事並不關心;還有的眼神中隱隱透著不滿,似乎對方遂回來求助的行為頗有微詞。
過了許久,一位白發蒼蒼的長老緩緩開口:“方遂,你雖是方家血脈,但早已被逐出家族。如今遇到難處便回來尋求幫助,這於情於理,似乎都說不通吧?”
方遂心中一緊,趕忙說道:“長老所言極是,方遂從未忘記自己曾被逐出家族的事。但此次事件關乎重大,若任由幕後黑手得逞,恐怕整個老貴族體係都會受到衝擊,方家也難以獨善其身。方遂此舉,不僅是為了清管局的公正,更是為了方家的長遠利益著想。”
另一位長老冷哼一聲:“哼,說得倒是輕巧。你憑什麽認為,我們會相信你所說的話?而且,太上皇既然已經下了命令,我們貿然插手,豈不是與太上皇作對?”
麵對質疑,方遂心中焦急萬分,但他還是努力保持冷靜:“各位長輩,方遂以性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至於太上皇的命令,固然不可違抗,但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真相被掩埋。或許我們可以暗中調查,尋找證據,既能維護方家的聲譽,又能查明真相,還老貴族體係一片清明。”
家主一直靜靜地聽著眾人的對話,此時他輕輕敲了敲桌子,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家主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方遂,你能在清管局有如今的成就,說明你確實有幾分本事。此次事件,家族可以考慮暗中協助你調查,但你要記住,一切行動都必須謹慎小心,不能給方家帶來任何麻煩。”
方遂心中大喜,連忙單膝跪地,感激地說道:“多謝家主!方遂一定竭盡全力,不辜負家族的信任!”
家主揮了揮手:“起來吧。具體事宜,你與幾位長老商議。希望你能早日查明真相,給各方一個交代。”
方遂站起身來,望向幾位長老,眼中滿是堅定與決心。
方家的老者怒目圓睜,手指幾乎戳到方家家主的臉上,大聲吼道:“方定乾,你真要幫這個孽畜!他不過是個庶出的私生子,當年還引得家族風波不斷,被逐出家門乃是他應得的下場,如今怎能再為了他冒險蹚這渾水!”
方定乾麵色沉凝,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緩緩說道:“我早就不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了,隻是權衡利弊罷了。此次事件涉及太廣,若處理不好,對我們方家百害而無一利。你們想想,太上皇突然插手老貴族更替之事,本就不合常理。若背後真有不可告人的陰謀,等陰謀爆發,各方勢力洗牌,我們方家難道就能置身事外?”
“可即便如此,也沒必要借助他啊!”另一位長老皺著眉頭,滿臉的不情願,“他在外多年,誰知道心思有沒有變,萬一反倒連累了家族。”
方定乾冷笑一聲:“他若敢有異心,不用你們動手,我自會料理。但現在他是清管局副局長,在清管局有一定的人脈和資源,我們暗中相助,既能利用他獲取更多信息,也能在必要時撇清關係。這是一場博弈,而他不過是我們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聽到家主這般決絕的話語,眾長老雖仍有不滿,但也明白家主心意已決,此事再難更改。
方遂站在一旁,將眾人的對話聽得真切,心中五味雜陳。他清楚,在這些家族長輩眼中,自己不過是個工具,可此刻為了查明真相,他別無選擇。
待幾位長老不再言語,方定乾看向方遂,眼神中不帶一絲溫度:“方遂,你聽好了。家族可以幫你,但你必須按我們說的做。一旦事情敗露,你要獨自承擔所有後果,絕不能牽連方家。”
方遂微微頷首,語氣平靜卻透著堅定:“家主放心,方遂明白自己的處境。隻要能查明真相,方遂願付出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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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方定乾冷冷地瞥了方遂一眼,隨後對著幾位長老吩咐道,“安排下去,讓家族暗中的力量配合他行動,但務必隱秘,不能露出絲毫馬腳。”
幾位長老領命而去,大廳裏隻剩下方定乾和方遂兩人。方定乾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被自己逐出家門的兒子,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威嚴冷漠的神情:“你走吧,別讓我失望。”
方遂轉身,大步走出大廳。此刻,外麵的天色愈發陰沉,狂風呼嘯著席卷而過,吹起地上的沙石。方遂迎著風,心中已然做好了準備。
方定乾看著方遂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低聲喃喃道:“畢竟我生了那麽多兒子,最優秀的就屬他了,可惜呀,他為什麽就不是正妻所生的呢?”
站在一旁伺候的老管家微微一怔,沒想到家主會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他輕聲說道:“老爺,方遂少爺自幼聰慧堅毅,雖曆經磨難,卻從未放棄努力,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方定乾緩緩點頭,神色有些複雜:“是啊,他身上有著旁人沒有的狠勁和韌性。當年若不是家族規矩森嚴,加上各方壓力……唉,或許他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老管家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爺,那如今您打算如何對待方遂少爺?雖說此次借助他調查之事,但之後呢?”
方定乾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凝視著遠方,仿佛在思考著深遠的布局:“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若能順利完成此事,為家族立下大功,我自然不會虧待他。可若是他有二心,或者事情出現變故……”方定乾握緊了拳頭,話語中透著一絲狠厲。
老管家心中明白家主的意思,不再多言。在方家這樣的大家族中,利益永遠是首位,親情在權力和家族傳承麵前,往往顯得微不足道。
另一邊,方遂走出方家府邸後,立刻前往清管局與自己的心腹會合。一路上,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方家家主的那些話。他深知,方家不過是在利用自己,但他也同樣在利用方家的力量。
“不管你們有什麽算計,我都要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方遂暗暗發誓,腳步愈發堅定。
回到清管局,方遂召集了幾個最為信任的下屬,將方家願意暗中協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眾人雖有些驚訝,但都表示全力支持。
“頭兒,接下來咱們該怎麽做?”一個年輕的隊員急切地問道。
方遂拿出一份文件,攤開在桌上,指著上麵的線索說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薄家突然崛起背後肯定有太上皇勢力的推動,但這中間的關鍵環節我們還不清楚。我們先從薄家入手,調查他們近期的資金流向、人員往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可是,薄家現在勢頭正盛,又有太上皇撐腰,我們這麽明目張膽地調查,會不會打草驚蛇?”另一位隊員擔憂地說道。
方遂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所以我們不能明目張膽。方家會提供一些隱蔽的渠道和資源,我們要悄無聲息地進行調查。而且,我懷疑薄家內部並非鐵板一塊,說不定能從他們內部找到原意配合我們的人。”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眼中充滿了鬥誌。
方定乾剛回到書房,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一條來自太上皇楚定的短信映入眼簾:“希望方家不要插手此事,事後定少不了報酬。”看到這條短信,方定乾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緊,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深知,這短短一句話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威脅與誘惑。太上皇親自出麵警告,可見此事對方家的介入極為忌憚,而所謂的“報酬”,不過是安撫方家的誘餌。若方家執意插手,恐怕立刻就會招來太上皇的雷霆之怒,整個家族都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可若就此罷手,之前為方遂提供支持的努力便付諸東流,而且錯過這次機會,方家在未來的權力博弈中,很可能會失去重要的籌碼。
方定乾在書房內來回踱步,思索良久。最終,他決定回複太上皇。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短信內容簡潔而不失恭敬:“太上皇放心,方家一向謹遵聖意,不敢有絲毫僭越。”發送完畢後,他長舒一口氣,暫時穩住了太上皇,為方家爭取到了一些周旋的時間。
然而,方定乾心裏清楚,這隻是權宜之計。他叫來心腹幕僚,將太上皇的短信告知對方,並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太上皇此舉,表明他心虛了,此事背後必定還有更大的隱情。但我們若不插手,又怕錯失良機。你對此有何看法?”
幕僚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家主,依我之見,我們表麵上按太上皇的意思停止行動,讓家族的明麵上力量暫且蟄伏。但暗中,繼續通過方遂與清管局的渠道,深入調查此事。這樣一來,既能避免與太上皇正麵衝突,又能掌握事情的進展,一旦有合適的時機,我們便能順勢而動,謀取最大利益。”
方定乾微微點頭,覺得幕僚所言有理:“就按你說的辦。通知下去,家族參與此事的人員,除了與方遂保持必要聯係的,其餘全部暫停行動,收斂鋒芒。同時,讓方遂加快調查進度,但務必小心謹慎,不能露出破綻。”
另一邊,方遂正在清管局辦公室內分析線索,突然收到方家家主派人送來的消息,得知了太上皇的短信以及家族的最新安排。看完消息後,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看來,這場戲越來越精彩了。”方遂自言自語道。他深知,太上皇的介入讓局勢更加複雜,但也意味著離真相越來越近。
方遂立刻調整部署,安排一部分隊員繼續明麵上的常規工作,以迷惑外界視線;另一部分則轉入地下,利用方家提供的資源,更加深入地挖掘薄家與太上皇之間的關聯。
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城市中,各方勢力在暗中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角逐。方遂身處旋渦中心,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勇氣,一步步向著真相邁進,而等待他的,將是一個足以震撼整個世界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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