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潑涼水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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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疲力竭一天,秦鈺草草澆了個熱水澡,把手機順手充上電,倒頭就睡。
    一個小時左右,迷迷糊糊被零零三叫醒。他費力睜眼,嘟囔著:“幹嘛?”
    【要不要吃點東西,你一天沒吃了,不礙事吧?】
    無暇去管零零三的擔心,秦鈺渾身使不上勁,藥都懶得吃。
    “嗯,沒胃口。”
    說來也是奇怪,一般情況半天不吃秦鈺都能餓的塞下一頭牛,現在倒是渾然不覺肚子空空。
    見他又沉沉睡去,零零三隻能歎氣,又翻騰著可不可以自行幫宿主點外賣的權限。
    日升日落,勤耕不息。
    秦鈺沒心沒肺,倒也一時間全投身進牛馬工作中,暫時忘卻之前所發生的種種不愉悅事。
    直至一周後,各大媒體開始相繼轉發關於祁厭的報道。
    各種詞條,平台推送,秦鈺想裝看不見都不能。
    他不耐煩翻了翻,無非就是和蔣之舟那國內興起公司交接儀式,有什麽可興師動眾的?
    閑得很。
    直到再往下翻到了幾張圖片——祁厭和孟小宇一同站著麵對鏡頭,麵上滿是笑意。
    底下的文案寫著:qx集團領軍人,將攜手昔日伴侶共同發展事業,並公開宣告二人重新在一起。
    秦鈺蹙著眉,瞳孔死死盯著那逐漸虛幻的“伴侶”二字。
    嗬,真是諷刺。
    世人隻知道祁厭身邊有個孟小宇,既是昔日的伴侶,又是如今的合作夥伴,卻始終沒看到有個原主在背後死心塌地地付出和不求回報。
    那圖上的兩人,一身同色正裝,恰似一對完美的璧人。
    記憶又被拉回一周前,哪怕恃寵而驕那麽多天,但衝突但凡有關孟小宇,“謝霄”的滿腔委屈和失望至極,與孟小宇簡單地扮柔弱可憐一比,在祁厭眼裏一文不值。
    “謝霄,沒事吧?”
    一聲繾綣的關懷打斷秦鈺的戚戚然,他匆匆抬眼,不遠處趙天天正握著手機一臉擔憂看他。
    “怎麽了?我沒事啊。”
    秦鈺最討厭被人誤解,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故作沒看到什麽鬼報道。
    但那一聽就是鬼話,趙天天歎口氣:“其實你來麵試那天,我就已經知道你和祁厭有了矛盾誤解。但是不好意思去問你,而且那次林國棟的鬧劇,我們也都在場,所以關於孟小宇先生的事情,難免不多想。”
    “隻能說該發生的最終還是要發生,你千萬不要太難過了。”
    秦鈺垂眸,不知道怎麽解釋。
    當時他本就是懷著僥幸心理,可現在不同,祁厭心裏還有孟小宇,那就不可能將好感度上升到滿分。
    現如今也隻能替自己感到可笑,果然啊,原主自始至終都是被可憐的那一方。
    深吸口氣,正要無所謂地搖頭回答。
    卻被一旁的江霖插嘴堵回去:“天天,感情這種事情你勸他有什麽用,沒必要說那麽好聽,該生氣還是要生氣。”
    室內向陽很好,江霖就拖著張椅子背靠著落地窗,邊曬太陽邊翻著書。
    見兩人視線同時望來,他無奈合上書:“別覺得我說話不好聽。首先祁厭是什麽人,眾所周知,他剛開始沒做過分的事情,那就是還有利用價值。就好比你和孟小宇,他拖著你無非就是沒人適合他,沒人能任勞任怨地包容他。可現在今非昔比,少了一個你,自然有視他為寶的孟小宇。又何況,人家本來就是初戀,你才是那個第三者。”
    秦鈺被這一通話噎的差點順不過來氣,努力不讓自己眼底的平靜化作怒火。
    望著江霖那雲淡風輕的嘴臉,秦鈺總覺得之前把江霖跟祁厭一起做對比,還能找出相似之處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至少在他眼裏看來,祁厭麵冷心熱,饒是麵上有多不情願,嘴上也不會拐著彎罵人,很直接,但對秦鈺這種直腸子來說無關痛癢。
    江霖卻不一樣,麵冷心也冷,像條蛇,對誰都能吐著芯子。
    可偏偏他無力反駁。
    因為都是事實。
    原主的鍋,終是把他壓的喘不過氣。
    江霖見他不說話,自然也是猜到幾分。
    笑了一下,還是繼續輸出:“所以,不是說該發生的,預想到的就不該給予正常的情緒。就比如你知道你本就會死,難道死的時候就不會害怕?生氣難過都是必要的,要我說,最好是有氣就撒,有仇就報,無需內耗。”
    趙天天:“……”
    秦鈺:“……”
    報仇?不內耗?
    當他是大鬧天宮的孫悟空,誰都敢鬧一鬧?
    這不純腦子不正常?
    “阿霖,你別鬧。”終是趙天天聽不下去,瞪他一眼又重新安慰秦鈺:“你當他腦子還沒好,被小鬼附身了。”
    “哈哈……”
    秦鈺扯唇笑笑。
    也是,江霖前兩天死活不願繼續躺家裏麵,鬧了許久才被同意進了公司,但不能過度用腦。
    暫時做個輔助秦鈺的閑散官。
    “天天,你別把任何事都想的那麽容易。如果真是作為朋友那一方,意見一致比安慰更重要,你怎麽知道他心裏不是想撒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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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空氣燥熱,屋內冷氣適宜,但偏偏江霖這番話,倒是讓秦鈺覺得後頸越發的冰涼。
    一個哆嗦後,秦鈺連忙低頭把視線放回到電腦上。
    “我再想想……”
    想想是大鬧一通,還是做個鵪鶉。
    沒法怪他噻,他算個什麽東西。
    趙天天小臉上滿是擔憂,但當事人都沒啥要說的,他就不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隻是剛垂下的頭在收到私人郵件上那一封紅色的電子邀請函上時,複又抬頭。
    苦笑連連:“這真不是我多管閑事了,祁厭把邀請函都發來了,屬於想躲也躲不掉。”
    “趙叔叔和其他叔伯們,跟祁厭也是有過不少交流,即便你不想去,那些長輩們也不會讓你如願。無事,走一步看一步,畢竟我也收到了。”
    江霖煩躁地把手機丟到一邊,重新翻著書。
    “霄哥,你呢?”趙天天問。
    “啊?我沒收到耶。”
    “工作郵件,收不到正常,你看下手機。”
    秦鈺聽話地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嘿!還是沒有。”
    趙天天:“……”
    真該死啊,他就多餘問。
    “小事,不去就不去,我們去給你找回麵子,甩他幾個臉子。”
    “嗬嗬,謝謝你啊,趙總~”
    “及時止損,說不定人家本就不願意你去搞破壞呢,剛好防一下。”
    秦鈺一下子炸了:“我偏要去,憑什麽不去?還搞特殊是吧,我至少也是陪他度過那麽多個日月奸情的時光,敢防著老子。看我混進去不潑他一身硫酸,臭傻逼,玩弄老子感情!”
    這一通義憤填膺,慷慨激昂的怒罵,讓餘下兩人直接愣在原地。
    雖然話糙理不糙,但也太糙了。
    不過也是,罵的沒錯,罵的理所應當。
    “真要去啊?”趙天天確定他想法。
    “必須去,能帶我混進去嗎?”
    “可以帶親友去,這種晚宴無非是圖個熱鬧,凡是有頭有臉的都回去,至於我們這些沒啥大臉麵的……多帶幾張嘴應該也沒人管。”
    秦鈺:“說好了,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我是被帶去撐場麵的。”
    “哈哈,好。”趙天天猛點頭。
    又是一個周末,清爽日子但不開心的一天。
    秦鈺一大早就起來捯飭自己,大半夜的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起的比雞早。
    煩躁地打開窗戶透氣,陣陣微弱的風裹挾著細雨直撲麵上。
    秦鈺清醒一些,將窗戶關小。
    這兩天天氣不好,先是前段時間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連綿不斷。到現在都持續了半個周,還是陰雲不斷。
    秦鈺現實世界中,屬於中原偏北方一點,那裏的天氣沒有這邊的陰晴不定,初秋不是熱死就是熱死,不像這忽冷忽熱,恨不得不害臊地纏上人將人折磨得生病,才戀戀不舍退開。
    洗了個臉順帶洗了個頭,用暖風機吹幹換了件大v領白色長袖襯衫,深灰色西服褲。
    左看右看,覺得穿上去合眼緣,才作罷。
    從冰箱裏拿出速凍包子,胡亂塞進微波爐,就那麽熱了吃光。
    算著時間,快到十點的時候又開車到了恒業。
    畢竟他是個沒!有!邀!請!函!的人,隻能跟趙天天江霖去會合碰麵,然後再被可憐兮兮地帶進去。
    交接儀式在一個大會堂,麵子大,來的人倒是比林國棟多了一倍,全都是些衣冠楚楚的總裁精英。
    比起他隻穿個內搭沒正形的樣,人家顯得氣質多了。
    秦鈺生怕祁厭看到他偷摸來,再遷怒到趙天天和江霖身上,隻能默默擠在後麵,看不清也聽不清前麵在說什麽。
    隻能依稀聽見一些什麽好啊壞啊的詞,和祁厭蔣之舟那兩隻老狐狸你來我往,“你依我儂”的奉承,以及下麵那整齊的掌聲。
    秦鈺歪在羅馬柱上,百無聊賴盯著前方,直到最後結束,人群散開。
    他立馬四處尋找趙天天和江霖的身影,可偏偏人多,又都穿著那該死的大差不差的西裝。
    會堂很大,左右門又該死的對稱,秦鈺默默算著他倆會走哪個門。
    殊不知台階上,那一道銳利的視線緊緊鎖住他。
    秦鈺也察覺到,下意識抬眼,跟祁厭毫無阻攔地對視上。
    那雙眼沒有一點吃驚,甚至是波動,隻是那樣盯著他,僅此而已。
    秦鈺本來還咯噔不停跳的心,此刻像是被摁住命脈,竟奇跡般安靜下來。
    心底那股酸澀的感覺又緩緩湧出來,秦鈺飛快收回視線裝作沒看見,快步地欲蓋彌彰地逃走。
    那身後的視線,知道他隱沒在拐角裏,才戀戀不舍的收回。
    “祁總,看誰呢,那麽眷戀?”
    身後那調侃的笑,喚醒祁厭的心神,他重新恢複不苟言笑的樣子,淡淡道:“沒誰,隨便看看。”
    蔣之舟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狐狸眼眯成一條線:“是嗎,這可不像我們祁總,口是心非,該不會是見到那個小情人了?不該啊,我都吩咐下麵的人了,怎麽還能請他來?莫不是,有人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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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厭著實心煩,連個餘光都不想給他,冷冷道:“他來不來與我何幹,什麽事情都是蔣總在打理,我隻是迫於小宇的麵子上,不好插手。還望蔣總不要把時間精力浪費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努力做好手頭的事,早日還小宇自由。”
    “嗬嗬,祁總好大的火氣。”
    “不敢當。”
    劍拔弩張,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卻還是盡量保持著最後一層窗戶紙的默契。
    “如若沒事,祁某先走一步。”
    說罷,邁起腿往秦鈺離開的方向走去。
    “錯啦祁總,”蔣之舟嘴上噙著笑,叫住他:“小宇在左側的休息室,你忘記了?”
    祁厭:“……”
    握著的拳緊了又緊,最終瀉力地鬆開。
    “多謝提醒。”
    從牙縫裏蹦出四個字,步伐加重地往反方向走去。
    聲音響在空曠的會堂,沉重且壓抑。
    “嗬——”
    蔣之舟冷笑一聲,臉上的迎合與討好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看了眼腕表,離最後結束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垂眸思索片刻,旋即抬腳往右側走去。
    “天殺的,搞那麽多休息室幹什麽啊!給誰住啊?”
    秦鈺出了會堂,左拐走出一片長廊,每個房間都長得一模一樣。
    看了眼手機,跟趙天天的聊天框還挺在兩分鍾前的:[趙總,你們在哪個房間啊?]
    到現在都沒等到人回,秦鈺也不好就那麽自己走掉。
    畢竟是求著人家帶自己來的,雖然慫的要死還是什麽東西都沒幹。
    別說潑硫酸了,連上去潑涼水的勇氣都沒有。
    隻能四處飄蕩,一個個推門去看。
    好在都是精英,識大體的知識分子,對他的打擾隻是點頭示意,沒有把他當神經病。
    秦鈺鬆口氣,找到最後一個房間,仍是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但好在房間是空的,他擦掉滿頭大汗,頹然地倒在沙發上,掏出手機。
    剛要跟兩個人其中一個打電話,卻有人推門而入。
    秦鈺立馬抬眼,看是不是他們兩人找過來了。
    但抬眸的那一瞬間,又失望地垂下。
    很遺憾不是。
    “謝先生,見到我來,似乎不是很開心啊?”來人一身紫紅色西服套裝,寬肩窄腰加上那狐狸長相,倒是不違和。
    秦鈺沒空跟他寒暄,隻能笑著:“哪有,一時間沒認出來,否則自然不敢怠慢蔣總。不過我隻是想找到我朋友,可惜他們好像同我走散了。”
    “一般來說,朋友幾個在一起,這種會堂還不至於走丟吧,還是說某人心裏在想著什麽,有些一心二用了?”
    那與對祁厭無差別的調笑,陰陽怪氣,秦鈺卻是聽不懂。
    “是嗎,我就是蠢,忘記跟他們一起離開,現在估計去在哪吃飯呢吧,那我就在這等會。”
    “謝先生用過午飯了?”蔣之舟離近了,在他沙發斜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翹起二郎腿,鋥亮油光閃閃的皮鞋腳尖直指著秦鈺。
    直到他在明知故問,秦鈺也隻能老實回答沒有。
    畢竟蔣之舟不比祁厭,那小說沒來得及過多描述的人物,又突然出現在主角視線,不免有什麽厲害的手段。
    別的不管,明哲保身最重要。
    “那不妨賞個臉,跟我一起共進午餐?”
    聽著那沒頭沒腦的邀請,秦鈺眉毛皺的能夾死蚊子。
    刀削的俊美麵龐,秦鈺盯著那詭異的笑臉,說不上來哪不舒服。
    “客氣了,我暫時不餓,謝謝。”
    如果說上次見到他的第一麵,是隻覺心思深沉,那這次再度碰麵,真的有一種深陷泥濘的慌亂感。
    “抱歉蔣總,我有些不太舒服,想一個人休息會兒,您可以不要打擾我嗎?”他話說的直白,沒有一絲情商。
    等來的卻不是無奈退去,而是進一步的騷擾,不要臉皮。
    “雖說離會場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且晚宴不在這裏,但賓客早已饑腸轆轆,各自安置在所屬的休息間。謝先生明明有選擇去其他休息室的機會,為何偏偏要來最遠的這一間?”
    莫名其妙的質問,秦鈺努力不讓本就沒幾絲笑的臉崩塌:“對啊,前麵都有人在啊,我總不能不要臉皮打擾人家吧?”
    蔣之舟垂眸轉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素戒,長腿晃著,語氣裏滿是自負。
    “趙家那小少爺和江家那位,不是同你一起來的?我可不信那找不到人的鬼話,還是說你本就是故意來這的?”
    秦鈺:“那又如何?跟你有什麽關係。”
    明哲保身?保個屁,氣都要氣死了。
    閑得慌能不能去種地啊,絕對比牛能多犁二畝地。
    “誰來這都跟我沒關係,但是你,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
    行,他聽出來了,講那麽多不就是占了這人的位置?
    秦鈺繃緊的背鬆懈下來,起身就要走:“行,把位置還你,再見。”
    手腕卻被猛然拉住。
    略帶冰涼的手,狠狠鉗住秦鈺的,他不可置信回頭,卻甩不掉。
    腕骨隱隱作痛,秦鈺忍著最後一絲理智,陰沉著臉低聲吼道:“給我放手!”
    蔣之舟順著他掙紮的力度起了身,一臂的距離,就那麽拉著麵前那臉沉到滴墨的男人。
    而後那唇峰一彎,可歎道:“謝先生,我對你一見鍾情,二見傾心,該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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