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想過你治好她以後她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會怎麽做嗎？”葉曉羽趁他愣神的功夫一腳將他踹開，“你明知道她反對你為了她這樣做也依然選擇走到黑，你不過是在因為愧疚而自我感動罷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文忠驟然發力，雙手一拍地麵，兩個鋼筋衝破地麵從葉曉羽腳下刺出。
    葉曉羽躲避不及時，手臂被擦傷，但她立馬便握住了兩根鋼筋，用掠奪的能力同化鋼筋給自己捏了七十厘米的兩根鐵棒。
    文忠看著葉曉羽施展出自己的能力，腦子一時宕機，感覺葉曉羽的劣勢不像裝的，如果她早就會也不用挨這麽多打。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她剛學會。
    葉曉羽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手持鐵棒躍向文忠猛砸。
    文忠抬起手中的鐵棍格擋攻擊。
    純力量比拚葉曉羽不是文忠的對手，隻見一道黑影掠過，鋼煉惡鬼瞬間出現在她身後將她退路封鎖。
    葉曉羽提前下蹲，規避鋼煉惡鬼拳頭的同時，一棒子砸在文忠的腿上，文忠隻感覺腿上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倒地。
    於此同時，鋼煉惡鬼腿上突然出現一個凹坑，像是被東西敲打過一樣。
    很好，重傷他一條腿，葉曉羽將兩根棒子合二為一，變成一根鐵棍倒地的文忠捅過去，誰知道文忠一個翻滾躲開攻擊，隨後迅速站起身一棍朝葉曉羽劈下。
    什麽鬼，我明明打中他腿了，他為什麽還能站起來？
    葉曉羽連忙舉起棍子格擋攻擊，鏘的一聲巨響，葉曉羽隻感覺自己的手臂被震的發麻。
    鋼煉惡鬼來到葉曉羽側邊出拳，剛招架完攻擊，還沒來得及收手，葉曉羽被一拳擊中，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飛出去撞到牆上。
    一睜眼，就見文忠一棍劈下，於是連忙用棍格擋。
    可惡，他有替身我等於是二打一，文忠舉起棍子，又要一棍劈下，葉曉羽連忙翻滾躲開，同時也看見了鋼煉惡鬼腿上的凹坑。
    我記得我明明沒有打過它的腿部。
    還沒來得及細想，他們一人一替身便交叉著輪番進攻，專門鑽動作後搖攻擊。
    還沒擋幾下，葉曉羽就再次被擊倒，同等級一打二還是太無賴了。
    “你的反抗是沒有用的。”
    “你以為我是你嗎？”葉曉羽冷笑著回懟，“我可不是愧疚卻不敢承認的懦夫。”
    文忠攥緊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突然他鬆手了，心裏的憋屈化作一口濁氣從口中吐出。
    你是對的。
    他看著葉曉羽，哪怕遍體鱗傷卻依然持棍與他對立，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之前是身不由己，隻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而現在……要主動用自己的手去創造另一個悲劇。
    他能有什麽辦法呢？放跑了葉曉羽，失去了妹妹，用自己的悲劇去擊碎另一個人的幻想。
    他猛地發力，高舉著鐵棍，麵目猙獰的像一個野獸般撲過去。
    葉曉羽看著他眉頭緊皺，不自覺退後半步。
    就這一絲的退縮，卻更漲了文忠的氣勢。
    口口聲聲說堅持抗爭，到頭來卻還是退縮了嗎？像極了當初的自己，嘴裏嘶吼著殺光他們，卻連拚命都做不到，隻能低著頭逃避現實，最終還和他們同流合汙。
    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用自己的悲劇，去摧毀另一個人。
    退後不是慫，而是攢棍勢。
    放棄什麽的，那得要走投無路才行，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我可以輸，但絕不會慫！
    雙手握住棍中，將其分為兩段成為兩根鐵棒。
    於此同時，文忠的重棍直砸在葉曉羽肩膀處，清晰的骨裂聲傳來，於此同時葉曉羽將體內異能全力灌輸入棍內，棍體因為過於霸道的異能不自覺的顫動。
    盡管左肩骨受擊導致動作稍有泄力，兩棍卻是還不偏移的直擊文忠左肋，一聲炸響，文忠與葉曉羽手中的武器均脫手而出。
    站在其身後的鋼煉惡鬼無人動他卻還是同時受擊。
    葉曉羽捂住因為棍子承受不住異能而爆炸震麻的手，一抬頭卻看見鋼煉惡鬼肋部出現凹陷。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文忠受到腿部重擊還能站起來，替身會替本體抗傷！
    文忠捂住肋部，麵露痛苦，看來抗傷要麽是有限度，要麽是需要時間轉移。
    不過……
    葉曉羽看著那個鐵疙瘩，一臉苦楚，有沒有搞錯，打半天發現對手有兩條命。
    文忠艱難的爬起，一邊發出痛苦的呻吟，葉曉羽連忙用腳撩起地上的棍子拿在手中。
    世界上沒有無敵的能力，他一定的能力一定有弱點，讓我想想。
    文忠的肋骨斷了兩根，又因為葉曉羽的異能穿透力強，同樣造成了不少內傷，傷害隻能轉移百分之五十，要不是有這個能力，他早就趴下了。
    或許是因為看見葉曉羽還在堅持讓他聯想到當初無能為力的自己，他現在的情緒已經變成了惱羞成怒。
    “你為什麽就不放棄呢？”文忠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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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還站著，因為我說過要堅持，因為外麵還有人在期待我！”葉曉羽信誓旦旦的說道，但其實她有點虛的，現在已經不是為了逃出去，而是單純的想要擊敗文忠。
    就算沒打過，我也要繼續嘴硬，死也不能讓他得逞。
    “乖乖的放棄不好嗎？將自己失敗的原因推卸給其它人可以嗎？你鬥不過他們的，無論你說的再怎麽信誓旦旦，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還不明白嗎？”最後一句話文忠幾乎是吼出來的。
    鋼煉惡鬼一記直衝拳襲來，葉曉羽連忙側閃躲避，但體力不支導致反應慢了一拍，沒有被拳頭擊中，卻被鋼煉惡鬼撞倒。
    她依然握住手中的棍子，那是她目前唯一的抗衡資本。
    不過她卻有了新的發現。
    鋼煉惡鬼的心被掏空了，心髒處是一口洞口，能直接看見身後的畫麵。
    通過剛才的表現，鋼煉惡鬼轉移的傷害和本體受擊處是一樣的，而心髒處是空缺……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如果沒用我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就算是輸了，除非是他把我打暈，要不然小爺嘴炮也要罵死他！
    文忠剛走前幾步，葉曉羽突然大喝一聲：“戳棍！”
    手中的鐵棍快速伸長，經過她的異能加持，速度要比文忠更勝一籌。
    文忠隻聽見一陣破空之聲傳來，連忙做出閃避動作，葉曉羽故意將棍尖捏成尖頭，尖銳的棍尖在其左肋處劃出一道狹長的傷口。
    文忠心中一驚，頓時冷汗直流，好險！差點就無了。
    可惡，速度都這麽快了都沒擊中嗎？
    鋼煉惡鬼一拳打下，葉曉羽一個翻滾躲到一邊。
    “戳棍！”葉曉羽再次使用戳棍，文忠召喚鋼煉惡鬼擋在身前，棍子的威力無法刺穿鋼鐵。
    不行啊！根本無法突破鐵疙瘩的防線。
    察覺到體內異能不斷減少，葉曉羽咽了口唾沫，打不過嗎？還是沒有辦法嗎？真不服氣啊！
    或許正如他所說，做不到的事情，就永遠做不到吧……
    文忠看著她似乎有些泄氣，一時間拿不出主意她到底是假意還是真心。
    一方麵想要摧毀葉曉羽堅持的意誌，另一方麵又想要看見她堅持到底。
    “你想要放棄了？放棄的話，你也不會死。”文忠說道。
    “我的朋友會死，對嗎？”葉曉羽說道，文忠沉默，似乎是默認，“我不知道你們老大究竟在搞什麽東西……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過：你不止為你自己而活，我的命不止是我自己的。”
    不止是為自己而活嗎？說的也是，如果妹妹死了，我大概率也活不下去，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會再繼續為黑幫賣命。
    盡管自己一條路走到黑，卻因為黑暗中的閃閃發光的白鳥而不至於完全墮落。
    他看著葉曉羽，突然就明白了。
    雙向奔赴的救援……我的妹妹，也在為我加油，隻是……
    “『鋼煉惡鬼』！”文忠怒喝一聲，我們已經沒有繼續商量的餘地了！
    葉曉羽咬緊牙關，將鐵棍橫在身前格擋攻擊，在巨大的力量作用下，連堅硬的鐵棍都彎曲如弓。
    葉曉羽透過鋼煉惡鬼胸口的洞口看見了站在其身後的文忠。
    我好像看見致勝的關鍵了……
    體內的異能已經不夠開啟一擊必殺模式二十倍燃燒狀態）那就減半吧！
    雖然隻有十秒時間。
    異能瞬間灌入鐵棍，原本彎曲的鐵棍迅速回彈將鋼煉惡鬼的拳頭震開。
    “鋼煉破功拳！“文忠怒喝一聲，鋼煉惡鬼一拳猛出，聲勢浩大猶如重錘破空。
    “十倍！”葉曉羽開啟十倍燃燒，將身體機能發揮到極限，轉身側閃隻留一道殘影被凶猛的拳風攪碎。
    “四段棍勢·棍迎混若鳳穿花！”
    一棍刺出，穿過鋼煉惡鬼胸口的洞口，棍尖從文忠胸膛刺入，自後背穿出。
    文忠怔怔的看著穿胸而過的鐵棍，是從鋼煉惡鬼失去的心髒處的缺口穿過的。
    如果沒有那個缺口，那就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失去了心，便是你最大的弱點。”葉曉羽居高臨下，用勝利者的姿勢。
    棍子收回，文忠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鋼煉惡鬼的身體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失去了心嗎……？”
    他想起鋼煉惡鬼先前的名字：『熔鐵赤心』
    是啊……哪裏有天生的鬼，不過是死了的人。
    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人隻有到死才會開始懺悔自己的惡行。
    什麽良心未泯，不過是自我安慰的借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是為了什麽而流著血？是為了什麽而流眼淚？
    我躲在夜裏取笑著黑，因為沒有人能殺死鬼。
    可惜晚了，在非黑即白的世界裏，想要灰的人，便是最痛苦的。
    “我很抱歉……可惜已經晚了……”文忠無力的說道。
    葉曉羽來到他近前蹲下身。
    文忠伸出手，葉曉羽同樣伸手握住。
    “我要死了，我的心髒已經被刺穿……我的妹妹是無辜的……我現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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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我不接受你的托付，我連貓都要扔給小孩子養，就更不要說人了，你自己的……”
    “我告訴你我的銀行卡密碼，你幫我把錢取出來給她……”
    “你就不怕我貪汙嗎？”
    文忠愣了一下，“我又有什麽辦法呢？我知道我沒有什麽可以打動你的東西，我隻能寄托於你善心了……”他說話的聲音有些顫動，一個大男人，在她這個女孩麵前毫無尊嚴的哭了。
    “哎呀，你閉嘴，小爺心軟聽不得這話！”
    下一秒葉曉羽就捂住了文忠的嘴，這下就聽不見了。
    隨後文忠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他雖然身受重傷，體內的異能卻還算充沛，葉曉羽毫不留情的吸取著。
    文忠感覺自己的身體極速虛弱，他也沒什麽好抱怨的，隻是心中還在擔心自己的妹妹。
    就他以為自己要下地獄時，一股清流注入他體內迅速修補他的的身體。
    意識回歸，他睜眼看見葉曉羽雙手散發出柔和溫暖的綠光。
    “你為什麽要治療我？”
    “你就慶幸我捅歪了沒有直接捅碎你的心髒，要不然你哪裏來這麽多話。”
    “你為什麽要救我？”
    “自己的妹妹自己照顧！叫我養，我都把她賣了！”
    “你！”身體一動牽扯到還沒愈合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妹的，你還想罵我！”
    “你就是把我救了又有什麽用呢？我沒有攔住你，最終肯定是要被清算的，就算沒有清算，我又哪來這麽多錢救妹妹呢？”
    “哎呀，你嘴巴真多！不治了，反正你現在這個治療程度你也死不了。”葉曉羽站起身，從兜裏掏出一張黑金花紋的銀行卡，扯下自己破爛的一截衣袖，用血寫了一串數字，啪的一聲脆響全甩在文忠臉上。
    “這裏麵是五千萬，拿著錢趕緊滾！”
    “你為什麽……”
    “你問幾次了？快滾！趁我還沒心疼錢！”
    文忠遲疑片刻，拿著卡和寫了密碼的衣袖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我無以為報，若有再見之時，定舍命報答！”
    葉曉羽看著他踉踉蹌蹌離去的背影，輕歎一聲，說道：“我是要收利息的！”
    “去做好事吧！你所犯下的罪孽無法洗脫，就用你的餘生來贖罪。”
    “你今後做的所有一切好事，都是為了贖罪，不可收取半分謝禮。”
    “你今後的使命是，奉獻自己的餘生，為大眾做貢獻。”
    “做好事，是你的使命，做壞事，便要天誅地滅，懂了嗎？”
    “我用五千萬，剝奪了你做英雄的權利，你的贖罪之路，將永無止盡。”
    文忠轉身，再一鞠躬。
    “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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