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葉曉羽在車上的緣故，沿途遇見的喪屍竟會主動避讓他們的車輛。
    不過，他們的心情卻隨著離城中心越近越低落。
    一片狼藉，慘的不能用文字形容，已經可以確定，城中心已經淪陷。
    “這怎麽會……明明我們才離開不到三小時，上麵批準的軍隊呢？派遣的救援呢？哪裏去了！”顧南天懊惱的用拳頭捶自己的頭。
    嘴上是在抱怨不見增援，心裏卻是譴責自己。
    終於到了目的地，眾人下車，原先在這裏遊蕩的喪屍見到他們沒有攻擊，而是主動避讓遠離。
    “不對……”明末路看著那些喪屍，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發現了什麽？”餘星海問道。
    “這些喪屍身上，很大一部分是沒有受傷的，照理來說，城中心人多，如今喪屍的數量也這麽多，理應當是鮮血染紅大地，可是現在……倒像是……”
    “倒像是他們突然變成喪屍，對嗎？”付淩霄接話。
    “嗯。”明末路點了點頭。
    “可是活生生的人，又怎麽會變成喪屍呢？”餘星海說道。
    “不清楚……”
    “當然是這個雨有問題啊，要不然他費盡心思搞出血雨來幹嘛？”腦海中的第二人格說道。
    葉曉羽身形一頓，有些猶豫要不要說，畢竟這雨的範圍，怕是已經覆蓋了整座城市，那豈不是說全城都沒救了。
    也不對，葉曉羽看向其他人，他們同樣淋了雨，為什麽他們沒有變成喪屍，這好像解釋不通。
    “樓上還有人。”餘星海說道。
    “還有幸存者！”顧南天連忙衝上樓，其他人緊隨其後。
    來到樓上，果然聽見砰砰砰的撞擊聲，到了地方，隻見整個走廊都被喪屍擠滿，在他們的嘶吼中，還隱約能聽見電話鈴聲。
    “滾開！”付淩霄召喚出長槍，“雷芒一閃！”
    他的身體化作閃電，朝喪屍直刺而去，瞬間穿梭到走廊的盡頭，沿途的喪屍紛紛倒下。
    在喪屍倒下後，一直被他們撞擊的門也打開了，裏麵走出一群人，為首的是複7。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其它人嗎？”付淩霄走到複7身邊問道。
    她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隻知道遠處突然出現一道衝天的紅色光柱，隨後便下起紅雨，然後……他們就都變成了喪屍。”
    “紅雨……”眾人沉默。
    天上下的紅雨便是這一切的原因嗎？這不禁讓人們回想起故事開始的衝天光柱，正是那東西的出現以後，世界便天翻地覆，異能、喪屍，將世界搞的一團糟。
    餘星海突然感覺毛骨悚然，同樣的衝天光柱，同樣讓人變成了喪屍，很難不覺得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這一次的始作俑者是東區老大，目前還不清楚紅雨覆蓋的範圍以及將人轉化成喪屍的條件，但那一次呢？
    所以這一切的開始，也是某個人的計劃嗎？那我們現在使用的異能又是什麽？
    理不清，根本理不清，如果這一切都是某人的計劃，那麽，那個人究竟有多強。
    就在這時，刺耳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是從隔壁的房間傳來的，眾人走了進去，那裏是信息傳呼室。
    顧南天接起電話，另一邊的正是久久不見的外部增援。
    沒有人說話，隻是默默的聽著。
    不多時，事情終於有了個大概。
    紅雨會將覆蓋範圍內的生物轉化成喪屍，隻有五級及其以上的生物才能幸免。
    紅雨目前已經完全覆蓋整座城市，這裏已經徹底淪陷，紅雨要持續多久目前沒有定論，隻知道其無視任何防禦手段，外部增援，也是因為這個所以無法進入。
    目前隻派遣出數名五級及其以上的異能者前來搜尋幸存的異能者。
    顧南天向對方解釋了這裏發生的事情。
    “顧警官……辛苦你了。”
    電話掛斷，因為他們知道，現在多說什麽也沒有用了，他們已經徹底失敗。
    “媽！哇啊啊啊！”幸存者中，一個幸存的普通民眾沒有忍住，大哭出聲。
    這座城市本就剛恢複不久，人們才從淪陷區的地獄中脫離，轉眼間便又回到了那個地獄。
    有一人開頭，便為所有人打開宣泄的口子。
    一時間，哭喊聲不絕。
    顧南天紅著眼眶，強撐著說道：“大家先平複一下心情，活人總要替死人繼續生活，我們是幸存者，注定要背負死者的意誌。”
    “我們會護送大家出去，還希望大家不要放棄希望……”
    “還談什麽希望！我一家五口在淪陷區死的就剩我和我老婆，現在連她都死了，我還活什麽啊！”其中一個人崩潰的大喊，隨後一頭撞碎窗戶，跳樓了。
    眾人連忙想要攔住他，但結果是外麵傳來的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喂……”葉曉羽在心裏呼喚第二人格。
    “什麽事啊？”她好像早就料到葉曉羽會來找她。
    “有沒有將喪屍變回人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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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她很幹脆的回答，“喪屍就是一個人被另一個意識殺死並占據，而那個意識比較低級，沒有理智會無差別攻擊活物。你問我能不能把喪屍變回人，就等於是問我能不能複活死人一樣，這怎麽可能嘛！”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這說不準，隻能說目前大概率沒有，異能是無上限的，能複活人的異能也肯定會存在，反正我是無能為力。”
    “唉……”葉曉羽歎息一聲。
    “不過我有一個能力可以幫到你。”
    “什麽能力？”
    “我先去說過，竊了我的權，便是我的眷屬，也就是你的眷屬，而這個些喪屍都是由我的部分能力侵蝕導致的，他們都是我的眷屬，隻要你願意，你可以讓全部被紅雨轉化的喪屍全部自裁！”
    “這……所以你才是罪魁禍首！”
    “你腦子有病啊！這又不是我要把他們變成喪屍，難道擁有這個能力也是一種罪過嗎？再說了，我就是你，我有罪，便是你有罪，你也是罪魁禍首！”
    “說的也是。”
    “另外提一嘴，你要想清楚用這招會有什麽後果，他們都看著呢！要是他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他們會怎麽做，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人類這種生物，最是卑鄙無恥，到時候你不僅當不了英雄，還會變成罪犯！”
    葉曉羽陷入沉默，掌控這些喪屍的生死……這可是幾十萬的喪屍，隻要我想，他們全部聽我的，隻要我想，我就可以……
    不行！
    我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好公民，利用喪屍這種事情，我……暫時做不到。
    所以我真的要殺死這個所有的喪屍嗎？這麽多喪屍以後肯定是要清掃的，我把他們全殺了也是幹好事，但……如果我真的這麽做了，以後人們會怎麽看我？
    我可以和普通人有差距，但不能隔著天塹，要不然怕是真的會被當成怪物。
    所以我到底該怎麽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也確實不是什麽好人，就這樣吧……就這樣……
    顧南天清點了一下這裏的人數，包括葉曉羽他們和他自己，全部加起來也才十七個人。
    而且六級異能者，隻有付淩霄、明末路、葉曉羽、餘星海四人。
    這裏是城中心啊，要出去至少要走二十幾公裏，更不用說沿途還有幾十數萬的喪屍等著他們，而且一路上也要解救其餘的幸存者。
    想想都覺得艱難，但他不能退縮。
    葉曉羽左思右想還是沒有拿定主意，她確實不能算是一個純粹的好人，但她確確實實是一個人，隨著實力的提升，她卻感覺自己慢慢的變得不再像一個人了，這種變化讓她感覺有些慌張。
    回想過去，還是男兒身的他，也比現在要更像一個人，越是猶豫，便越是糾結，她感覺懊惱，為自己無法做出選擇而感到煩躁。
    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提示她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不做，怕是以後會越來越不像個人，但她又十分清楚做了這些事情的後果。
    一個是近乎身體本能的求救，另一個是想象不到有多麽糟糕的後果。
    她幹脆將目光看向了餘星海和明末路，於是朝他們招了招手，拉著他們來到外麵，壓低聲音。
    “如果有一個方式可以將所有喪屍都幹掉，解決目前出現的一切問題，但是代價是我會被質疑，很可能不會被當成英雄，反而會變成罪犯，你們是支持我還是阻攔我？”
    餘星海一臉震驚的看向葉曉羽，沉默片刻後說道：“我覺得你可以把如果去掉，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覺得有辦法把喪屍全部幹掉。”
    明末路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於公，我覺得你應該做，畢竟是利民的大好事，盡管需要犧牲你自己。”
    “於私，我不同意！我能看出你在糾結，你想要做更像是被迫，我雖然不清楚逼迫的是你自己的良心還是其它的東西，但喪屍的事情遲早會解決，隻是你有能力提前結束而已，雖然不做會導致損失慘重，但這個損失本身就不是你導致的，你完全沒必要將罪名攬在自己身上。”
    餘星海：“我倒覺得吧，一切看你自己，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做，大概是我本來就比較自私吧，別人的死活我不是很在乎。”
    “但你不同，你總是很莽撞的，做事都是看自己的心情，無論好事壞事，你做好事大概率是因為別人打動了你，你和我很像，隻是與我相反，你幫助他人是為了自己，是看不慣別人悲慘所以感覺自己難受，你做好事甚至都可能是賠錢進去。”
    “很傻，但這確實是你。”
    葉曉羽低著頭，心中難免有些觸動，小聲說道：“你們有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有！”二人異口同聲。
    “哈哈……”葉曉羽笑出聲，她已經做好了選擇，“真是的，我到底在猶豫什麽啊！和以前一樣就是了。”
    餘星海露出笑容，看著葉曉羽，“和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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