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下空間極為寬敞，天花板和牆壁上懸掛著一盞盞複古風格的小燈，幽暗的光線散發出微弱卻穩定的光亮。楊子晴估摸著，這些燈應該有獨立的電源係統，所以即使末世來臨，它們依舊完好地運作著。
    整個地下空間像是一個巨大的展廳，她站在的一處高台上，後麵就是一扇緊閉的大門，看起來是個正式入口，前方則有一個階梯。金黃色的扶手冰冷堅硬，順著扶手走下去，便能到達展廳的主體區域。她掃視一圈，偌大的空間裏竟然擺滿了各式車輛。
    “這……是4s店的秘密倉庫嗎？還是某種專為特殊客戶準備的展示場所？”楊子晴心中暗暗震驚，忍不住想道。
    她抬頭打量著八米高的天花板，注意到這些都是用精鋼鑄造而成，吊著華麗的吊燈。隻有她剛才下來的那個洞口，似乎由於年久失修或者其他原因，鋼材脫落，露出了水泥和木板。不然，幾隻變異鼠是不可能把這樣堅固的材料咬開一個洞的。
    “嗚嗚。”
    楊子晴小心地邁步走著，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四周的車輛吸引。跑車、越野車、卡車、甲殼蟲車、加長版豪車……甚至還有一輛豪華巨大的房車，真是各式車型應有盡有。而且她很快看出，這些車輛全都經過了改裝。
    “餘陽和蘇橙顯然也是衝著這些車來的……”楊子晴低聲嘟囔，“但不對，若隻是為了這些車，完全沒必要偷偷摸摸的……這裏麵肯定有別的東西。”
    “嗚嗚嗚……”
    突然，一陣焦急的叫聲從一輛車後麵傳來，楊子晴趕緊朝聲音的方向快步走去。隻見牛奶在牆壁前麵上躥下跳，似乎在努力夠著牆上的電閘開關。
    “你在幹嘛？”楊子晴皺眉，滿臉不解。
    牛奶看見她過來，立刻叼住她的褲腿，用力把她往牆壁方向拖，嘴裏發出急切的“嗚嗚”聲，還不斷用爪子指著牆上的開關。
    “你是想開燈嗎？可這樣一來，上麵的人就會發現我們……”楊子晴話還沒說完，牛奶已經順著她的褲腿往上爬，三兩下爬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後猛地一蹦，直接按下了那個開關。
    楊子晴瞪大了眼睛，來不及阻止。
    然而，預想中吊燈大亮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反而是在牆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發光的長方形框，電流沿著框的邊緣閃動，接著像科技電影裏的場景一樣，牆壁內部傳來一陣齒輪運轉的聲響，隨即，一塊牆壁向內縮進，然後往兩邊滑動，露出了一道神秘的入口。
    楊子晴大吃一驚，猛地後退了兩步，手忙腳亂地舉起了手槍。
    “吼——！”
    一道嘶啞低沉的吼叫聲從門後傳來，一個影子仿佛早就在門後等待多時，在門打開的瞬間猛然撲了出來。
    “嘭嘭嘭！”楊子晴心中一凜，立刻扣下了扳機。然而情急之下的射擊並不準確，子彈打在了喪屍的胸膛上，雖然暫時阻止了它的進攻，但並未使其倒下。
    楊子晴心跳加速，連忙後退幾步，雙手抓住一輛汽車的行李架橫杠，猛地一翻，敏捷地翻到了車頂上。她調整呼吸，再次瞄準喪屍，“嘭、嘭”兩聲，一槍擊中了它的肩膀，另一槍卻打空了。
    她終於看清了這頭喪屍。
    那是一頭男性壯碩喪屍，臉部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衣服被血跡和爛肉弄得一團糟，但楊子晴依稀認出，那衣服像是囚服。他的頭頂幾乎沒有頭發，顯得光禿禿的。
    楊子晴心中一驚，暗道：“不會吧，這家夥以前是個囚犯？”
    穿著囚衣，極有可能是在末世前越獄的犯人。她朝牆後的空間掃了一眼，裏麵光線昏暗，地麵上布滿了大灘血跡和散落的屍骸，看起來相當淒慘，但好像沒有其他喪屍或者人藏在那裏。
    楊子晴還在想著這些，喪屍發出一聲低吼，猛地抬起手臂，狠狠砸在汽車的車門上，金屬的響聲震耳欲聾，似乎是想將她從車頂震下來。
    楊子晴猝不及防，一個沒站穩，從車頂跌了下來，不過好在她摔在了車的另一側。
    她趴在地上，從車底下看到喪屍粗壯的雙腿，眼中寒光一閃，手中迅速換上了顧時敘給她的大口徑狙擊槍。顧時敘給了她兩把槍，一把是手槍，另一把便是這把重狙。手槍便於攜帶，而這把重狙她一直藏在農場裏，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
    她橫趴在地，幾乎不需要瞄準就扣動了扳機——“砰！”一聲，喪屍的腳踝被子彈轟爛，巨大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倒在了地上。
    楊子晴迅速爬起，衝到喪屍麵前，毫不猶豫地一槍爆頭。
    她輕輕籲出一口氣，心髒的跳動才稍稍平複了些。
    “有槍就是好，要是沒槍，這頭喪屍肯定要我的命。”楊子晴喃喃道。
    “嗚嗚。”
    牛奶從不遠處跑了過來，對著她發出叫聲，似乎是在慶祝她的勝利。然而，楊子晴隻是冷冷地瞥了它一眼，沒有理會，轉身朝那神秘的牆後空間走去。
    剛一踏入，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個隱藏的房間雖然比外麵的展廳小得多，但也有百來平米。左邊堆放著蛇皮袋，右邊則碼放著一箱箱的木箱，木箱堆得很高。房間的一角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兩台筆記本電腦，屏幕正處於屏保狀態，旁邊散亂放著一些零件。地上的屍骸靠在桌旁，周圍是一片血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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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屍化了，變成了喪屍，把另一個給吃了吧。”楊子晴心中推測。
    她的目光轉向牆上，頓時眼前一亮——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槍械、冷兵器應有盡有。弓箭、弩機、帶血槽的飛刀、長而厚重的陌刀……這些武器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楊子晴喃喃低語。
    她再度查看那些貨物，立刻更加震驚。蛇皮袋裏裝的竟然是烈性塑膠炸藥，而木箱裏則是一箱箱的槍支彈藥。
    結合外麵那個喪屍，她隱約猜到，這裏可能是某個犯罪集團的藏身之地，而外麵的4s店和展廳，隻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
    意識到這一點，楊子晴不由得感到後怕。如果這裏還有一群人，而他們沒有變成喪屍，自己貿然闖進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抿著唇，重新走到入口，仔細一看，頓時怒火中燒。原來她以為的吊燈開關，實際上是牆裏彈出的一個金屬控製台。而讓這個控製台現形的機關竟然在地上的牆邊——那裏原本覆蓋的地毯被啃開了，下麵的木板也早已被牛奶啃爛，露出了清晰而精密的機械構造。
    她冷笑著看向腳邊那隻討好而無措的牛奶，嗤了一聲：“你可真行，把我當槍使！我還真是笨，看你是隻靈獸，賣萌賣蠢賣得那麽厲害，就對你放下了戒心。真該記住，越是厲害的角色，越危險……哪怕你隻是隻動物。”
    “嗚嗚……”牛奶怯生生地往後縮了縮。
    “你的主人是誰？”楊子晴冷冷地問道，但話音剛落，她又笑了笑，“我真是糊塗，跟你說這些有什麽用。管你是什麽，管你們去死吧！這件事，我可不奉陪了！”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抬腳準備離開。
    牛奶見狀，連忙追上來，試圖咬住她的褲腳。
    楊子晴毫不客氣地一腳將它踹開，甚至一度抬起腳想把它踩死，然而她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忍住了。她發出一條長長的藤蔓，將牛奶纏得像個蟲繭，隻露出鼻子和嘴巴，連眼睛也被蒙住了。牛奶全程毫不反抗，任由她施為。
    楊子晴冷哼一聲，將牛奶扔進了農場。可她心裏依舊不解氣，眼前滿滿的武器和火藥，足夠武裝一個團的槍械，一股怒氣從心底騰起。她忽然開始狂奔，一邊跑一邊把展廳裏的車輛收入農場，幾個呼吸間，整個展廳被清空。
    接著，她再次走進小屋，將火藥、槍械、牆上的武器，甚至床、桌子和電腦，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開了七槍，四發手槍子彈打進了喪屍體內，一發打在地上，兩發重狙穿透了喪屍的身體打在了地麵上。她知道這些彈道痕跡可能會被專業人士分析出不少信息，於是她抓起消防斧，將三處彈道砍得坑坑窪窪，不留任何痕跡。
    然後，她又謹慎地將自己在開關和金屬扶手上留下的指紋全部擦掉。她將牆壁的門重新關上，將控製台也弄回牆裏。
    她不知道這些舉動是否必要，但她知道自己麵對的是牛奶的未知主人，以及一個背景不明的犯罪集團，能小心點總是好的。
    最後，現場隻剩下了一具喪屍屍體。她也沒浪費時間挖晶核，而是直接把它也收入了農場。
    接著，她來到天花板的那個洞口下，從農場倉庫裏翻出一隻金屬鉤子，一端係上藤蔓，將藤蔓甩出勾住洞口邊緣，艱難地爬了上去。外麵沒人，但那幾隻變異獸還在，或許因為牛奶不在了，對它們的威懾也消失了。它們一看到楊子晴出現，立刻發出嘶叫聲，張開獠牙撲了過來。
    楊子晴一隻手撐住地麵，穩住身形，另一隻手拔出背上的直刀，猛力揮了幾下逼退它們，緊接著一鼓作氣翻了出去，也不再和變異獸糾纏，飛快地向外撤退。
    她剛跑到店前，就聽到有人在叫嚷聲中殺變異鼠。她探頭一看，居然是餘陽和錢勇等人，還有一些其他人。她心中一緊，趕緊腳步一轉，跑向後門。她剛才觀察到辦公室裏有一個通往後院的後門，她左右看了看院子裏沒人，助跑幾步，蹬地攀上院牆，從另一側跳了出去。
    “呼——”楊子晴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辨認了一下方向，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楊子晴繞了一個大圈，等她再次回到汽車修理廠時，眼前的景象令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裏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大戰。
    人們正在被喪屍圍攻。
    她心中一驚，腦子裏飛速地轉著念頭：那隻臭老鼠不是隻引出幾窩變異獸嗎？怎麽局麵會搞成這樣，連喪屍都招來了？但細細一想，應該是變異獸的襲擊導致了人類的受傷，流出的鮮血將附近的喪屍引了過來。
    雖然這件事並不是她的錯，但歸根結底還是跟她有些關係，想到這裏，她心裏難免有些愧疚和心虛。她四下掃視，看到葉曉和陳家父子在與喪屍的纏鬥中苦苦掙紮，明顯已經快到極限了。她眼中寒光一閃，覷準時機，揮起直刀且戰且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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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怎麽樣，沒事吧？”
    “子晴！你終於來了！”葉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語氣裏滿是驚喜和鬆了一口氣的輕鬆。
    “楊小姐！”陳父也顯得激動不已，喘著粗氣道。
    站在一旁的那個曾當過武館教練的女人也在，其他兩個男人卻不見蹤影。葉曉急忙問道：“子晴，你剛剛去哪了？我們都快撐不住了！”
    楊子晴麵無表情地掃視了周圍的局勢，沉聲說道：“我看這裏沒我什麽事，就隨便走走，沒想到聽到喪屍動靜，才趕了回來。怎麽搞成這樣了？沒人指揮嗎？”
    “餘上尉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剛開始是變異鼠突然襲擊，我們被嚇得逃了出來，接著就冒出了這些喪屍。”葉曉咬著牙，語氣中滿是焦躁與憤怒。
    楊子晴微微點頭，心裏很快有了判斷。餘陽和蘇橙估計還在4s店前，剛才聽到的打鬥聲想必就是他們了。
    她環顧四周，葉曉他們幾人躲在兩棟房子之間的胡同裏，而且是個死胡同。後麵是一堵牆，進深隻有七八米，要是再來更多的喪屍，根本無路可逃。對麵就是修理廠，但街道寬敞，路線上至少有七八頭喪屍在遊蕩，雖然修理廠裏也不太平，但解決了裏麵的關上門還是能支撐一下的。
    “這裏不安全，必須回到修理廠去！那裏門厚，關起來可以抵擋一會兒。”楊子晴決定快速行動，她假裝從包裏取出微型衝鋒槍，端在手上，對幾人喝道，“跟緊我！”
    說完話，她沒有猶豫，快速地瞄準，連開兩槍，將兩頭喪屍射倒。
    對麵的幾人愣了一瞬，看見楊子晴手持武器，內心的恐慌仿佛找到了依靠，立刻向她靠攏過來，楊子晴邊開槍邊吼道：“別擋著我開槍！趕緊回修理廠！”
    楊子晴步伐堅定，大步流星，槍法同樣淩厲精準。雖然不是每一槍都能命中頭部，但她迅速地放倒了四頭喪屍。其餘的喪屍因角度不對，她怕誤傷到自己人，並未貿然開槍。
    到達修理廠門口，她看到裏麵還有四五頭喪屍，地上散落著幾具屍體，有些人還在車輛之間躲貓貓，靠著靈活性躲避著喪屍的追擊。
    “都給我趴下！躲好！”楊子晴高喊，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調整好位置，冷靜地舉起槍，子彈接連點射而出，每頭喪屍都挨上了兩到三槍，很快倒地不起。她選擇點射而非掃射，是為了節省子彈，也避免誤傷。
    確認喪屍被解決後，楊子晴轉身對葉曉幾人吩咐道：“去檢查一下那些喪屍，確保它們都被解決了，能動的全把頭砍下來！還有，檢查一下有沒有人被咬傷。”
    說罷，她轉身走到修理廠的大門處，指揮還在外麵的人們迅速撤退，她自己則堅守在門口，掩護他們的撤離。
    越來越多的人跑了回來，喪屍也不斷湧來。修理廠裏的人們焦急地呼喊：“快關門！快關門啊！”
    但兩個軍隊士兵卻擋在門口，堅決不讓門關上：“不能關！餘上尉和蘇小姐還沒回來！”
    楊子晴一邊開槍，一邊心裏焦躁：雖然她的微型衝鋒槍是軍方出品的特殊版本，彈容量比普通的要大，但這一路開火下來，一匣子子彈很快耗盡了。手上這匣子是最後的子彈，再用完，隻剩下威力有限的手槍和不適合連續射擊的重狙。而且4s店裏弄來的槍支她暫時還 不能使用。她看著眼前如潮水般湧來的喪屍，心中一狠，頭也不回地喝道：“關門！”
    修理廠裏的人大多數是她帶回來的，聽她這麽一吼，立刻行動起來，準備關門。然而兩個士兵舉起槍，威脅道：“誰敢關門！”
    “我操！有槍你們剛才幹嘛去了？就知道自己躲，有槍不去對付喪屍，現在拿槍對著我們？！”人群中立刻有人情緒激動地罵了回去。
    剛才那一番激戰之後，小隊裏那些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從三十多人減到二十多個，危機和死亡激發了他們內心的血性，現在他們比麵對喪屍時還更加激憤。
    尤其是修理廠裏混雜了不少其他小隊的人，他們站在一起，氣勢洶洶，毫不在乎所謂上尉和蘇小姐的生死。他們怒瞪著兩個士兵，雙眼如銅鈴般瞪大，仿佛再敢阻攔就要將他們撕碎。
    兩個士兵咽了咽口水，慌亂地說道：“萬一餘上尉出了事，你們回去也得受審、逃不了罪責……”
    “罪責你媽的！我們現在連命都快沒了！”人群裏火爆的漢子直接吼了回去，毫不客氣。
    情急之下，一名士兵猛地將槍口頂在了楊子晴的腦袋上，咬牙道：“叫他們冷靜點，門絕對不能關，要等餘上尉，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楊子晴餘光瞟到他手上的對講機，心裏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先關一扇門總行吧？以你們餘上尉的體型，擠進來應該沒問題吧？”
    正說話間，餘陽和蘇橙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街口，身後還帶著不少人，甚至包括錢勇。
    “餘上尉！蘇小姐！快，快過來！”士兵立刻激動地大喊，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楊子晴冷哼一聲，沉下心來，抓緊時間將幾頭靠近的喪屍打倒，迎著餘陽等人進了修理廠。大門轟然關上，厚重的鐵門被插上粗壯的鐵棒，接著又用兩輛大噸型卡車堵在門前。外麵的喪屍不斷撞擊著大門，發出劇烈的響聲，鐵門很快就被撞得變了形。
    那兩個士兵，尤其是剛剛拿槍指著楊子晴的那個，此時搖身一變，滿臉堆笑，圍著餘陽和蘇橙噓寒問暖：“上尉，您沒事吧？蘇小姐有沒有受傷？”一邊說還一邊拍著胸脯，誇耀自己如何如何英勇。
    楊子晴心中一陣惡心，真沒想到，這兩個穿著軍裝、看上去一臉正直的人，竟然是這樣的貨色。餘陽身邊跟著這種人，要麽是他地位不夠高，要麽就是他眼睛瞎了。
    她轉了轉因為蹲太久而有些發酸的腳踝，反手抓著微衝，走到那士兵麵前，毫不猶豫地掄起槍把，將它當棍子一般揮了過去。
    “嘭！”
    那士兵撲倒在地，嘴巴猛地一張，吐出了一口血沫，幾顆牙齒混在其中，滾落在地上。
    眾人嘩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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